赵林进京,确实给于虎夫妻带来了不少欢乐。
老头儿不但把夫妻两个当成自己的孩子,对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在刚来的几天里,他一直守护在孩子身边,显得很开心。
两个孩子在面对别的陌生人时,会显得很焦躁,不让人抱不说,还会哭泣。但是对这个老头,他们没有一点表示拒绝的样子,开心地伸出小手让他抱。
除了表现的对孩子亲热外,赵林并不喜欢和珍珠聊天。
这里面有一个特殊的问题,赵林好像得了健忘症似地,对珍珠所说的许多事,而且都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似乎都没了印象。
当珍珠说到一些经典瞬间时,他只有笑的的份,一句话也插不上。
这就失去了两个熟人在一块聊天的意义。
熟人之间拉家常是相互的,能增加双边的感情。但总听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下去,会使人感觉没意思。
赵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止一次地自我解嘲说:“唉,人老了,真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不但做事丢三落四的,记忆力还差的很,做过的事很快就忘掉,真是造孽。”
告诉于虎夫妻,他不准备在这儿长住,顶多一两个月后,也就是在冬季到来之前,回卧龙山去。
那个地方虽冷,但满山都是柴,过冬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在卧龙山生活久了,感觉只有那片土地才不会嫌弃他,那儿注定是他永久的归宿。
为了使他尽快适应新环境,于虎特地让他自己住一个小院。生活上让他根据自己的习惯来安排。
每天早晚两次能听到从他院里传来练武的声音。
一次于虎听到他院里又传来练武的声音,便偷偷地观看。发现其武功之高,令人惊叹,足可以进入一流高手的行列。
他练武的动作,结合他行走中颤颤巍巍的样子,判若两人。因此于虎怀疑,他是一个拥有高智商的人。他之所以在谈到自己的过往时什么都不记得,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把自己装成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这样,人们就不会对他注意了,他就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了。
这样的人,才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有了这种想法,于虎开始对这个老人有了另外的一种尊敬。
称老人是个明白人。
于虎还发现,赵林有一个爱好,就是爱蹓跶。
本来,于虎住的大院,对外是不公开的。人们只知道这儿住的是一个有钱人,但没人知道这儿住的是于虎。
于虎回家,都是秘密回来。
虽然家里有护院,但珍珠被人劫走的事,一直象个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着他。
为了家的安全,为了不使妻子担惊受怕。于虎在生活上不怕麻烦,做的很好。一般情况下,非必要从不外出,以减少暴露身份的机率。
这样的生活方式,用在他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但用在一个长辈的客人身上,显然有失礼貌了。
于是赵林想到那儿去,是他的自由,于虎从不干涉。
并且告诉守门的家丁,无论赵林什么时候外出,或者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要为难他。作为府里最重要的客人,一定要表现出我们的热情,和诚意来。
赵林很善解人意,他出去一般时间不长,自行回来,从没有因外出的事上惹人不愉快。
这天,于虎从外面回来,一边逗庆武,一边和妻子闲聊。
“刚才,我从鼓楼大街市场经过,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珍珠一边给庆武喂食,一边问道。
“是赵林爷爷。”
“他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买东西去了?”
“不知道。”
“你没有问他一下。”
“我没有走至他对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是我们的客人,又是我们的长辈,你见了他,连声招呼也不打,让他知道了,是不是要说我们不礼貌?”
“不是这样。当时如果我出现在他面前,那情景一定很尴尬,所以我就避开了他。”
“为什么?”
“因为我看他东张西望,好像在等人。”
“不会吧,他多年都不到京城来了,那儿会有熟人等?”
“我也这样想,可他确实是在等人啊?”
“等到了吗?”
“由于那个地方处于大街的位置,我在那儿很容易被他发现。因此有两条选择:一个是在没被他看到前,主动大方地到他跟前。另一个就是快速离开这儿,若是在这儿傻傻地长时间盯着一个人看,是很伤人自尊的。”
“所以你选择了走开?”
“对,我这样做的没错吧?”
“对,是没错,对于赵爷爷,我家应该给予他充足的信任才对,”她活峰一转,问“可是,鼓楼市场到这里,拐弯抹角的,也有七八里远,赵爷爷到那儿,究竟是干什么去了?难道他真的不是去买东西,而是等人。”
“他一个客人,有什么东西好买的?不过要说他等人,也说不过去。他刚来这儿,能有什么客人?估计他现在回来了,要不,我们直接问问他。”
“这样最好,或许他到鼓楼,真的是为了去市场,是我们多心了。”
“但愿是这样。瞧他回来了,我们打听他一下吧。”
赵林确实回来了,径直向庆武走来。
每天他最开心的事,便是抱一会庆武。
庆武看到赵林,迎了上去。
他现在不用大人的搀扶,可以走很远了。
赵林忙把孩子抱住,亲吻个不止。
“赵爷爷今天到哪儿玩去了?”
“没到那儿去,在紫阳宫里看两个人下棋。”
珍珠听后,愣住了。
紫阳宫和故楼大街,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紫阳宫是一座道观,往东走,很近,大概有二里多地。
而鼓楼市场,则向西走,很远,有五六里路。那儿人流密集,是一个很容易出故事的地方。
大概是珍珠的问话,引起了老头内心的不安,他抱着庆武,到另一边玩去了。
于虎和珍珠交换了一下眼色,感到这事有点蹊跷:他去故楼街为什么说成紫阳宫?有必要撒谎吗?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