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清楚多了。”
湖泊在接触到神明之天地的光亮的时候瞬间消失了，程弈抬了一下手，水刃就自己飞回了他的手心里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夭，漆黑的眸子里面戾气和杀意沉淀下来，化为一片阴沉。
“呵，温和善良的神明啊……你亲手伤害了他，用的什么……”
他一步一步走近月夭，附身突然握住了月夭的一只手腕。
“真是漂亮的一把匕首。”
月夭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金色的匕首，刀柄上还有镶着一枚水晶，散发银色的微光，极其精致漂亮的，如果，没有沾上那鲜红的血液的话。
浓郁的鲜血还没干涸，从刀尖上流淌下来，滴落在月夭的手上，他吓得立即松开了匕首。
金色的匕首还未落地就消散了。
程弈的声音轻轻的，甚至称得上慵懒:“很愉悦很兴奋对吧，我在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利器割开血肉的声音，还有鲜血的味道，你应该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闻到吧。”
“不，别说了……吾才没有……”
月夭甩开程弈的手，脸色十分苍白，表情显得有些扭曲，他那双金色的桃花眼逐渐暗淡下来。
没办法，眼前的人在逼他看清楚，他没办法再伪装下去，他连自己都骗不了。
无法否认的事情，是用匕首一次又一次刺进楚泽年的身体里面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兴奋和痛快，他发现，原来脖子是如此脆弱的部位，用力就能够捏碎，以至于后来下手越来越狠，他还在可惜，没有听到惨叫或者痛苦的声音。
他，他真的做了那些事，而神明不该如此。
神明不该如此……
“咳咳！”
月夭猛得咳嗽了好几下，他的身形看起来淡了许多，身上的属于神明的韵力也在逐渐消散，一时间，咳出来了鲜红了血液，他瞳孔一缩，惊恐地看着自己手心。
可是……神明是不会流血的……
程弈微微眯起眸子:“很好，这样就很好，你现在应该可以彻底地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了。”
血刃从月夭的眉心刺穿了他的脑袋。
然而这只是开始，程弈并没有让他如此轻易地死去，他提起了月夭的身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月夭，硬生生把将他的脑袋和身体分开，鲜血喷涌，溅到了程弈的脸上。
他对此并不在意，毕竟已经习惯了。
月夭眼睛瞪大，他的表情因为疼痛抽搐了一下，血刃的韵力蔓延了整个血淋淋的脑袋。
程弈在用韵力让月夭残留着一丝清醒，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是如何被一刀一刀切碎的。
恐惧，痛苦，绝望。
月夭是暂时这样“活着”的，这些情绪几乎淹没了他整个脑袋，特别是看到程弈竟然用手将他的心脏给挖出来捏碎，还有……还有一些他说不上的东西……
程弈神色依旧淡淡的，平静得可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仿佛一只捕食到猎物的野兽。
毕竟，大部分韵兽是不会吃熟食的，他们只会用尖锐的牙齿，啃食猎物的血肉和内脏。
程弈终于站起身，哪怕他长得很漂亮，但是这幅满身鲜血的模样实在称不上有多好看，他瞥了一眼血滩里面的已经彻底不成人样的肉泥，然后将自己的血刃从月夭的脑袋上拔下来，仿佛扔垃圾一样的把脑袋扔进了那一滩肉泥里面。
不一会儿，它们都尽数消散了，连带着程弈身上的血一起。
不再是神明的人，自然是只能消失，血肉，身体，力量，都不复存在。
程弈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身上的戾气。
虽然感觉……还是太便宜月夭了，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神明的陨落消散就是如此。
接下来……
程弈偏头，看向跪坐在不远处的楚泽年，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几乎又变回了那个璀璨夺目的神明，他走上前，单膝跪下来，和楚泽年视线齐平，语气淡淡的。
“这算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了吗……”
“抱歉……”楚泽年那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月夭还是很沉得住气的，也难怪能活着那么久，本来想着，能够快些解决他再回去的……”
程弈沉默了片刻:“你也很厉害，能够引导他下那么重的手，真狠啊，少爷……”
真是仗着自己死不掉乱来，明明会受伤流血啊。
“对不起，让你因此担心和生气。”楚泽年抬手，贴上程弈的脸颊，“但是，程弈，我需要那个位置，那样足够有能力把你锁在身边。”
程弈微微一愣，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后退，那时候楚泽年无时无刻都在宣誓着自己的占有欲，那种体验实在称不上太好。
肚子又下意识难受起来。
不过楚泽年并没有让他逃掉，他的手里多了一段锁链，那是连接着程弈脖子上的颈圈的，他一扯，就把程弈拉到自己的怀里。
“程弈，不如告诉你一件事吧，给你套上红绳的人，其实就是你自己。”
什么？
程弈不明所以，他微微皱起眉头。
楚泽年让他乖乖坐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第一次去雪山遇见明瑞的时候，遇到了危险你还记得吗？”
那条被他砍掉了脑袋大蛇？
程弈点了点头。
“你因此受了很重的伤，我很担心你，但是，那时候我的韵力对你并不起作用，所以，我在你昏迷的时候，用了一种韵术，可以足够分担你的痛苦，哪怕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时候，我也不会无能为力。”
楚泽年温和一笑。
程弈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主角的人设？不对，那时候的楚泽年对他应该有所忌惮才对，而且，有明瑞在，他的心思也不应该……
“看起来你那时候很讨厌我啊……”楚泽年有些许无奈，“程弈，因为上一辈的事情，我对你有所怀疑，但是，你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同时也没有遮掩自己的态度，我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甚至有些过于真诚听话了。
程弈一时间有些许无言，他以为楚泽年只是怕他乱来，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关心。
“那，那这和红绳有什么关系？”
楚泽年轻轻一笑:“那是韵术本来的模样，唯有……心意相通之人才能够化为红绳，而且……本该有你来主导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