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你只管去无生之地探寻秘密,妖族那边我自会周旋。但记住 ——” 她声音变得低沉,“命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刻,不必用命作为代价去换什么,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可能。”
陆晨玄心头剧震,良久之后,郑重道:“晚辈谨记。”
离开木妖时,苏忘初的话仍在耳边回响,如警钟长鸣。
陆晨玄带着画琉璃踏入雷元洞天,此行只有一个目标,帮助画琉璃感悟火势,水火相融,一举跻身强仙台行列。
画琉璃望着翻滚的雷云,身体微微颤抖,指尖也跟着微微发抖:“小师弟,我…… 我恐怕无法领悟火势。”
水火两种元素乃是天生的对头,与陆晨玄掌握的阴阳禁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的点。
这两种元素简单纯粹,乃是天地间最纯粹的能量,没有任何元素可以比拟,越是纯粹越是简单,越难掌控,如果可以完美相融,威力自然是极大的。
水火之势,就连陆晨玄都没有做到融合!
火之试炼,一片烈焰焚天,入目皆是火焰流淌。
陆晨玄转身凝视她的眼睛:“琉璃师姐,你感悟水势破境,基础夯实,有我以焚心圣焰引导,加上火神诀对火势的感悟,一定可以!”
他抬手轻挥,焚心圣焰自掌心腾起,化作一朵金色莲花。
焚心圣焰熊熊燃烧,散发着炽热的气息,却又带着一种神秘的美感。
“水是生命之源,火向来被认为灾难,但是它的本质却是重生,就像我们一次次的历经磨难,终是能够化险为夷。”
画琉璃怔怔地望着火焰,眼神渐渐变得专注。
她忍不住伸手触碰,圣焰在她指尖跳跃,却未灼伤分毫,反而化作一缕缕暖流涌入经脉。
陆晨玄周身焚心圣焰如金色绸带缠绕,映得画琉璃的脸庞泛起暖红。
他抬手轻挥,一道凝练的火焰脉络自掌心延伸,在两人之间勾勒出玄奥的符文:“师姐,火神诀分三重境界 —— 观火、驭火、化火。今日我们先悟第一重,观火之本质。”
画琉璃凝视着符文,只觉一股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却非灼烧之痛,反而似母亲的手般温和。
她依言闭目,神识随陆晨玄的引导沉入识海。
黑暗中,第一缕火光如晨星亮起,是幼年时在木妖山脚下见过的野火 —— 枯草在风中蜷曲,火星骤起,她本能地想唤出冰寒之力灭火。
陆晨玄的声音及时拽住了她:“莫用仙力压制,试着用眼神触摸火焰。”
画琉璃哆嗦了一下,强行按捺住催动仙力的冲动,任由神识化作无形之手,抚过跳动的火舌。
奇异的触感传来:火并非单一的炽热,而是千万个微小的光粒在跃动,每一粒都带着毁灭与重生的双重韵律。
当她尝试去结构火焰的规律的时候,陆晨玄说过的话在其脑海中随之响起:“火无定形,亦无定势,唯有放下掌控之心,方能见其真容。”
画琉璃松开紧绷的神识,任由光粒如流沙般从 “指缝” 间流过。
刹那间,识海轰然一亮,无数火灵虚影浮现 —— 有的如展翅金乌,有的似盘蛇吐信,最终汇聚成一尊手持火炬的远古神只,符文自神只足底蔓延,在她识海深处刻下火神诀的本源印记。
“现在,引火源入体。” 陆晨玄的声音穿透识海,画琉璃猛然睁眼,只见陆晨玄指尖弹出一点金焰,如活物般钻入她的眉心。
剧痛自道基炸开,仿佛有千万根火针在经脉中游走,画琉璃咬牙忍住呻吟,陆晨玄双掌结印,一道清凉的天一道悬丹气息顺着掌心注入她的命门:“以仙为引,以火为种,师姐,将你的道基化作‘火塘’,让火种生根。”
画琉璃恍然大悟,运转心法,在道基深处凝聚出一座由青木枝干搭建的圆形火塘。
金焰落入塘中,犹如顽皮的幼兽般四处冲撞,将木枝烧得噼啪作响。
画琉璃只得强压心神,以神识化作无形火钳,将乱窜的火苗逐一钳入火塘中心。
三天时间过去,当最后一丝火苗乖乖伏于塘底时,画琉璃的额间已布满豆大的汗珠,全身早已湿透,而识海中的火种终于凝成拳头大小的光球,表面跳动着细密的青色纹路。
次日,雨之试炼。
幽蓝的水幕自穹顶垂下,与昨日的火域形成鲜明对比。
画琉璃望着水面中自己略显憔悴的倒影,掌心的火种之力本能地发出轻颤,与水幕的气息相互排斥。
“水火本相克,但若能寻得平衡点,便可相生。” 陆晨玄抬手召出一道冰棱,指尖金焰与冰寒之气相撞,化作漫天白雾,“师姐你天生亲近水势,在水域内,以火种为秤砣,找到两者间的‘零界点’。”
画琉璃深吸一口气,缓步踏入水幕。
凉意自足尖蔓延至全身,她克制全身仙力不与水去呼应,只让神识如游鱼般在水流中穿梭。
水的触感与火截然不同:柔滑如绸缎,却暗藏千钧之力;无形无相,却能削铁如泥。
画琉璃开始了第一次尝试,她小心翼翼地将识海中的火种放入水中。
刹那间,惊天动地的轰鸣在其脑海中炸响,水火如宿敌般疯狂绞杀。
她的神识在这狂暴的力量冲击下几乎被撕裂,左眼见火焰将海水烧得沸腾,右眼见冰层将火苗彻底封冻,冰火两重天在她的身体里具现。
剧痛中,画琉璃全力运转仙力想要调和,可水火却愈发狂暴,道基如一团乱麻,她一口鲜血喷出,周身气息迅速下降。
陆晨玄刚要开口鼓励,只见画琉璃已经提起了第二口气,进行第二次尝试。
画琉璃的坚韧比少年想象的还要厉害。
“不愧是被小夫子压了三年,依旧屹立不倒的木妖大师姐。”
这次画琉璃改变了策略,先以神识在道基中构建防护屏障,再将火种缓缓推入水中。
水火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如飓风般席卷而来,她精心构建的屏障瞬间瓦解。
水火力量四处乱窜,画琉璃的经脉被灼得生疼,又被寒气冻得麻木,整个人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炼狱之中,第二次尝试毫无疑问又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