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晕厥的两人
修仙者之间不存在仁慈可言。
一方修仙者的存活，必须以另一方修仙者死亡作为代价。
众人陷入沉默，他们都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事情究竟如何解决的。
贾如柏说：
“无论怎样，都已经超过了我们能掌控的范围。”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正遇到结丹期，还是太过惊悚。”
“让我们活下来而庆贺吧，能受点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部分弟子都死了。”
费建义和史夫人点头。
史高收起苦笑，猛地转过头去。
旁边，红墙正在倾倒，砖块震动崩坏。
现代建筑剧烈抖动，如同发生了小心地震。
下一刻，它便消失了，只留下地面上宽广深刻的长方形泥痕。
仿佛什么都没存在过。
他身体僵硬，惊恐问道：
“怎么回事？”
史夫人喊道：
“李公子还在里面！”
贾如柏略微施术，之前尝试进入建筑，在红墙上贴着几张隐蔽的符箓，到此时也不受他的控制。
微微叹口气，能做到这种事的修仙者...
他在心中为李公子祈祷。
...
李慎踩断了枯枝，“咔吱”一声，折断的清脆声绕过茂密的丛林远远飘去，激起最远端的树木里归巢的鸟儿重新飞起。
在跳入怨火的一瞬间，他身体里的怨气自然而然激发，笼罩他的全身，将他护卫起来。
他的预感没有错，怨气篝火背后别有洞天。
盯着地下的小型篝火，构造与巫咸工厂高台的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传送门。
往前走了走，一株十几人围的大树默默伫立。
小乾坤剑说道：
“阁下，这里是我曾经停留的地方。”
走进后能见到大约两米高的位置，有一处扁平的深口，刚好和它的剑身宽度相当。
“你是说你从这里飞到我家的？”
“是的。”
李慎触碰了树木，里面没有任何的灵气迹象。
又只能回到小型篝火处，黯淡的火光照耀着这方小田地。
“那么，这里是人间界？”
“居然有能够不通过田章金融大厦来回仙界和人间界的办法？”
真是奇了。
李慎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怨气，就在大树背后，好似正在召唤他。
即可抽出小乾坤剑，踏着枯枝败叶赶去。
符墨敏捷，飞入他的身体，重新隐藏起了他的境界。
银色剑刃在昏暗的林中穿梭，高处的月亮冷冷注目着。
一转身绕到树后，却见到一块布满了绿藓的大石块。
上头坐着一个小姑娘。
她左脚随意靠在石头上，右脚弯曲，赤脚微微撑起。
一手轻抬脚指，一手握着纯金属制造、银白色的指甲刀，上头反射着明亮的小光点。
听到了李慎过来的动静，她抬起握指甲刀的手轻轻撩了撩长发。
小光点隐藏在她的秀发间隙当中，如同一只迷人的眼睛，跟着动作来回闪烁。
她呼气，剪下了一枚半月形的指甲，弹到空中，在石头上磕了一下，便不知所踪。
又继续剪其他脚指甲。
李慎始终没有打扰，因为他正注视着石头两旁大树。
树干上，两把剑刃，各自穿插着一人的腹部，将他们挂在高处。
左手边是吕顺，右手边则是他的师兄，柳星然。
李慎问道：
“他们还活着么？”
一阵清凉风刮过，带来了答案。
“好的，谢谢你们。”
小姑娘终于剪完了最后一枚指甲，吹了吹指甲刀，右腿放下，蜷缩左脚，要继续剪下去。
但她听到李慎的自言自语，还是抬起头，说道：
“你来的早了，今天才四月十六号，你得十八号后再来，为了躲避我，不是么？”
李慎一听便懂，举起剑，银色剑光护住他的身体，往后稍退。
“不用紧张，这里是人间界，我们得在结界里战斗才行，但我没兴趣跟你打，你如果有的话，就砍上来试试。”
她捏着指甲刀，点了点插在树上的两人，说：
“你不会跟他们一样不讲道理吧，话也不好好说，就着急要杀了我。”
小乾坤剑提醒着，李慎微微点头，说道：
“是啊，她身上的怨气简直多到不可思议。”
片刻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这里便是人间界物女山，而她正是杀掉冯江、刘青霄、劳累道人的真凶！
“你是什么人？”
小姑娘笑道：
“你怎么问这种傻气的问题，你不是已经见过我的分身了么？”
“怨气生胎？”
“是这么个名字没错，不像么？”
李慎打量着她，年纪大约跟自己差不太多，脸上稚气虽然消失了，可眼里还留有清澈的愚蠢，跟寻常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盯着女孩子的面容看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好歹也是大学生，怎么会连这种事都不明白。”
“抱歉...”李慎不知为何，不能直接对她拔剑相向。
可能因为来到了人间界，顾虑着法律条款，但心里想的不是这回事。
他虽然气愤，但从来都不是不问青红皂白便着急动手的人。
而且小姑娘手里只有指甲刀，要怎么样才能理直气壮朝她砍过去？
“挺好，他们是你的朋友？叫什么柳星然和什么师弟。”
“他叫吕顺。”
“可能是吧，他们似乎和冯江是一类人，用的剑法都在同一个门派，你刚才耍那两下，很帅啊，跟他们剑法也一样。”
“准备复仇来的么？”
李慎迟疑道：
“柳星然为什么要来杀你？”
“反问我？他感受到我身上的怨气，便觉得我是城市里怨气的散播者，要将我处死，很简单的逻辑。”
“你不觉得他们很不讲道理么？”
“倘若你只是散播怨气，似乎没什么特别值得杀掉的地方。”
“是吧？蛮狠不讲理，不过也不能太怪他们，愚蠢只能说是天赋有限，不能将其当成罪过。”
“你说他们愚蠢？”
“愚蠢到家了。”
“你是逐星殿一派制造出来的怨气修仙者，所以他们打不过你，但这也能叫愚蠢么？”
李慎盯着她，看她有恃无恐，继续剪着指甲。
“看来我的分身告诉你了一些事嘛，可惜当别人遥远呼喊之时，我只能送出怨气，没办法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