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予依旧笑着，看向尴尬且不知所措眼神飘忽的霍航。
语调轻缓，又似开玩笑般将他上下打量，给出一个结论：“你应该打不赢他。”
霍航彻底僵在当场。
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其他人想八卦不敢八卦，气氛瞬间安静又诡异。
没人说话时，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都会变得漫长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
姜北予先笑了：“开个玩笑，别当真。”
她站起身，优雅从容：“我还有工作，就不陪你们到最后了。”
说话时，她看向还在发呆的霍航，神色认真：“生日快乐，我先撤了。”
话落，她余光扫过角落里从始至终没表过态的沈译白，迈开腿走了出去。
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渐行渐远，包间内众人逐渐反应过来。
有人嘀咕：“所以，姜总没男朋友？”
这话刚出口，沈译白突然站了起来。
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迈开腿跟了出去。
姜北予几乎是狼狈逃离的现场。
霍航抛出问题的那几秒，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是早已经冒出冷汗的身体，和置身冰窖的窒息绝望。
她不确定，霍航是刻意为难还是无意试探。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无法反驳。
情急之下，只当一个玩笑打散了话题继续的可能。
一直走到酒吧外面，寒风扑面而来的那一刻，姜北予狠狠打了个寒颤。
眼中蓄起的湿润也被冻得憋了回去。
正欲抬手打车，一辆黑色SUV停在了眼前。
车窗降下，陈奕一身西装出现在车内，惊讶又好笑：“姜总？”
这么巧！
姜北予眼底落寞还没来得及掩饰，听到陈奕的声音，有些呆愣的抬眸。
下一秒，陈奕已经从车内走了下来。
见她被寒风吹红了鼻头，有些神奇的弓着腰去看她：“一个人来酒吧？”
姜北予盯着他，没说话，视线也没在他身上聚焦，倒像是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奕总觉得今晚的姜北予看上去尤其脆弱。
寒风之中，她一身白色毛衣，低垂着眼帘，红着鼻头，肤色白皙。
仿佛一碰就会彻底碎掉。
他不自觉往她身旁靠了靠，出于本能的觉得，这样应该能给她挡一点风。
寒风刺骨得紧。
姜北予眯了眯眼睛，心不在焉的挤出一句：“好巧。”
陈奕一挑眉，笑了：“好巧。”
嗯，他刚才的问题，她算是一点没听进去。
见她没了后文，陈奕不自觉又往她那边凑了凑，弯着腰低头打量她：“这个点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昏黄路灯下，男人弯着腰，黑色大衣几乎是将她的身影包裹怀中。
光影打在他们身上，地上的影子融为一体。
酒吧玻璃门内，沈译白笔挺着脊背站在那里。
安静又无言的看着他们。
自动门开了又关。
寒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又被玻璃门遮挡，空调暖意从后背包裹，人还没感受到暖意，寒风又吹了进来。
如此反复，他却毫无察觉般，一动不动。
直到姜北予上了陈奕的车，油门启动，油管在寒风中喷出一道汽车尾气。
霍航追出来看戏。
戏没看到，倒是看到寒风之中，路灯下倚着冰冷电杆抽烟的沈译白。
谈崩了？
他迈开腿走过去，歪着脑袋打量他。
烟雾缭绕之中，男人面色冷寂，五官立体深邃，此刻自带阴郁孤寂。
这特么妥妥小说男主角啊。
两人待了一会儿，霍航忍不住开口：“你这是没追上还是被拒绝了？”
这话出来，却见沈译白嘴边的烟头猛地亮了起来。
所有烟雾被他吸入口腔，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霍航怀疑他要把自己憋死时。
伴随着一声叹息，浓雾从男人鼻腔蔓延出来。
他的眯着眸子，额前不知何时多了一缕碎发垂落眉骨。
嗓音沙哑异常，声音却很轻。
如同陈述故事般，给了霍航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跟人跑了。”
霍航：“？”
：“！”
：“？！”
：“操！”
他一个暴跳，脱口而出：“她没开玩笑啊？”
姜北予真有男朋友了？
沈译白没说话。
把烟头捻灭在垃圾桶上方的灭烟处，扔进垃圾桶。
“生日快乐，我先回了。”
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沈译白抬手打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霍航张了张嘴，最后看着渐渐远去的车，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让你屁话多。”
这一下拍的有点重，霍航疼得龇牙咧嘴，正好一阵寒风吹来，冻得他蹦蹦跳跳的回了酒吧。
陈奕的车停在京都大酒店楼下。
姜北予依旧没让他上去。
陈奕发现了她的情绪异常，没自讨无趣，绅士的道别，目送她进入电梯，才转身离开。
…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姜北予换了身高领毛衣，搭配黑色大衣，带着bY的团队抵达Sq楼下。
这才是双方合作的正式会面。
车门打开，姜北予率先从车内倾身而出。
她的长发被扎了起来，精致面容知性严谨。
刚站直身子，视线就撞入一双幽暗的冰冷的眸。
神色一凝，眼底短暂的波澜，便被从容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