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秦业成被问得无话可说。
挂了电话，许之漾把这个号码也加入黑名单，她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一碗粥见底。她打开霍庭深微信对话框，发出几个字，
“霍庭深，你有空回下信息，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医院。
霍庭深在病房里守了一夜，早上时出来吸烟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静音了。
通话记录里有几个未接电话，看到‘老婆’两个字时，他眉峰轻轻抬了一下。随后在微信里看到许之漾发来的信息。
当看到她说去民政局办手续的消息，眼皮狠狠地跳着，他打开通讯录想拨给她，却又觉得自己没法解释这一夜的事情。
这一夜他把自己怀孕的妻子扔在家里，彻夜不眠地守着另外一个女人，这种解释想气死谁？
许之漾是个脾气好的，却也是个女人，没有哪个女人能大方到接受自己的丈夫去守着一个对他心思不纯的小三夜不归宿。
而且，霍庭深明显感觉这次把她接回来，她和以前不太一样，冷静到可怕，他觉得她可能随时都在考验他，一旦他表现得不好就会拎包就走。
霍庭深意识到自己确实也太差劲了。
他回到病房时，秦蓁蓁终于醒来。
看到一脸疲惫的霍庭深，秦蓁蓁心底抑制不住的开心，她就知道，他不会放任她不管，她有的是办法拿捏他。
“深哥，昨天医生说我怀了你的宝宝。我梦到我们的宝宝叫我妈妈，还说让爸爸妈妈一起抱着哄他睡觉，你过来抱我一下好不好，我们真的有宝宝了吗？”
霍庭深眼底乌青明显，他实实在在的整宿没合眼，
“你确定要生这个孩子我也无法阻止，不能剥夺你唯一一次做妈妈的权利，你提条件吧，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言语冰冷像是在谈生意般等着她提条件，那意思很明显了，除了名份别的都可以给，条件任她开。
这种话由他这个钻石五老五嘴里说出来，换了任意一个女人都要高兴得以为自己祖坟冒青烟了。
可惜秦蓁蓁是个见过世面的，要鱼还是要网她心里有个天秤，霍太太的位置不是一串数字可以衡量的，她要挤进上流圈子做霍太太，过纸醉金迷人上人的生活，而不是守着银行卡上那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孤独终身。
做霍太太什么没有，会缺钱花？
秦蓁蓁倔强地挺了挺脖子，又装回她的十九岁，
“深哥，你胡说什么呢，我从头至尾不过是想要个你，这世界上别的还有什么我想要的？”
霍庭深感觉绝望，
“我不可能娶你，你非要钻这个牛角尖的话，那我只能找人把你保护起来，看着你，照顾你，吃喝住给你最好的条件，就这样一辈子，你愿意的话我不缺这点钱。”
一个闲人而已，他养得起。
秦蓁蓁看着他那副绝情面孔，这是要与她撇清关系，除了给钱别的都不管了，凭什么？
曾经许过的承诺就能说不算就不算了吗？
“深哥，你嫌弃我们母子拖累你的话，我可以带他去死，何必说这种话来羞辱我？我们十几年的情谊犯不着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霍庭深双目猩红，喉咙干涩，
“那你去死好了。”
病房内陷入死一样的沉寂，几秒后，被秦蓁蓁歇斯底里的哭声打破。
“你说过会娶我的，我喜欢你十几年，怀着你的孩子。我们是彼此的初恋，你凭什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不是你可以随意丢弃的抹布。”
秦蓁蓁用力拍打着肚子，哭喊道，
“我该死，孩子该死，我们都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们都是多余的，讨人厌的人，不配活着，不配来到这个世上。”
秦业成听到病房吵闹带着医生跑进来，控制着秦蓁蓁的手臂，
“蓁蓁，冷静，冷静，他是你孩子的爸爸，怎么会不要你们呢，你误会霍总了，他跟你开玩笑的。”
秦蓁蓁被几个人按着控制着，渐渐冷静下来，她盯着那个无情放狠话的男人，眼眶噙着泪，委屈到了极致。
心里满满的意难平，凭什么让她放手？
从十几岁她就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嫁给他做霍太太，这些年做霍太太已经成了一种执念，那是可以说释然就能释然的吗？
霍庭深心里烦躁不堪，
“究竟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秦蓁蓁彻底冷静下来，也想为这段不正常的三角关系找一个结果。
“娶我，我要做你合法的妻子，哪怕一年，一个月，甚至一天都行。”
霍庭深冷笑道，如此费尽心思，他不相信她会满足做一天的霍太太，他觉得以前自己根本不了解霍蓁蓁，她回国的这两个多月以来，他才渐渐看清她的偏执，阴狠和他印象里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孩根本不沾边。
“一天真的可以？”
秦蓁蓁被问得顿住，她只是随口一说，怎会满足一天，不过至少他能问出这样的话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让步。
只要他愿意与她去领证，先迈出这第一步，后面她可以再想办法拖着不离。况且计划赶不上变化，结婚后他会发现她的好，毕竟他们十几年的情谊，不会说散就散的。
思及此，秦蓁蓁骤然充满信心。
她还没来及回答，门口敲门声响起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许之漾穿着一身棉质宽松长裙，头发随意散着出现在门口，她身上淡然的气质让情绪失控的秦蓁蓁气愤不已。
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不屑的表情让秦蓁蓁出现巨大的心理落差，自己想方设法要抓住的东西，而她却不屑一顾。
秦蓁蓁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许之漾的出现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危险。
秦业成忙迎到门口把许之漾堵住防止她进门，
“漾漾，你别闹，这里是医院，有话我们出去说，蓁蓁禁不起你的刺激。”
霍庭深眼神直直地看着许之漾，心脏却突突突跳个不停，想到她发来的信息，他此时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她是没等到他的回话亲自找上门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