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周迟僵住，他低下身子，缓缓凑近桑挽，唇角吐着热气，他一字一句。
“不装了？”
这话说出来时，桑挽清晰的听见他咬后槽牙的声音，像是要嚼碎了，往嗓子里咽。
桑挽默默的看着他，没说话。
有些事明明心里早就知道了，再问出来还有意思吗？
许久，桑挽率先败下阵来，她移开视线，嗓音清冷。
“周迟，我只问两件事，我问完你就可以走。”
他笑了一声，双腿交叠搭在桌子上，骨子里的那股劲又上来了。
“问，你问。”
周迟手撑在下巴上，他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你跟那个叫satan的先生，你们是不是有过节？”
桑挽呼了一口气，她问出了压抑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自从上次在皇娱她被绑架，那人问她的很奇怪的话后，桑挽就觉得有问题。
而且那时候的周迟根本没想要救她，他是“逼不得已。”
突然，咔嚓一声响起，将桑挽的意识拽回笼。
一个银色月亮图案的打火机在周迟手里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他指尖夹着烟，半张脸掩在黑暗里。
当打火机点燃的那一刻，映照出他凌厉的五官。
以往周迟很少在她面前抽烟，但这一次，他破戒了。
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桑挽咳嗽了几声后，周迟才掐灭那未抽完的半支烟。
他忽地站起身，身上的寒意直直逼向桑挽。
“桑挽，你能想到这出乎我的预料，但有时候在京城这个地方，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周迟几乎跟她贴在一起，看似暧昧的氛围，实际上每走一步，都在是如履薄冰。
她稍仰了仰头，眸子里没半点懦弱。
“那什么才叫好事，等被你送你大牢那天，被你夸一句真蠢，就是好事了吗？”
两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一个带刺的玫瑰，你只要往前走一步，她就会觉得你想摘下她。
殊不知，他是想浇灌，呵护。年复一年。
周迟坐回椅子上，他喉咙发痒，下意识还想再抽一根。
可当他摸到烟盒，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时，他愣住了。
周迟低着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心里几乎快要把烟盒揉碎。
就这样，病房里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直到桑挽出声。
“没关系，不想回答你可以走。”
她嗓音淡淡的，说话时脸上面无表情。
周迟闻言手一顿，手里的烟盒直直落在地上。
砰！烟盒落地。
一如他那颗烦躁不安的心，开始越发躁动。
他忽地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试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不甘示弱，眼神硬气的回怼过去。
这场无声的较量，在两人之间来回叫嚣着。
一分钟后，周迟狼狈的低下头，他暗骂一声。
“艹！”
瞬间，他狠狠按住桑挽的肩膀，力气大到快把她捏碎。
“你都查到什么了？是不是satan找过你了？你跟他见面了？！”
他情绪快要失控，眼眶早已变得猩红。
很久，他都没有听到桑挽的回答。
她就像一个木头人，任他不管怎么摆弄，她都面无表情，连给他一个眼神，都算是奢侈。
周迟浑身血液在这一刻倒流，心里的那份不安快要将他给吞噬掉。
好半晌，桑挽缓缓抬起手，她打掉周迟的胳膊。
“没见过，他也没找过我。”
周迟缓了好一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跌坐在椅子上，头埋的很低。
“有过节，很深。”
他回答了她的问题。
桑挽只是点了点头，眸子里平静如池塘没一点波澜。
良久，桑挽再次开口，她神情认真，每一个字都在咬着牙说。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那天要叫我去love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