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归燕裔管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只有桌子上的文件偶尔被翻动发出轻微声响。
几个人点头,动作很干脆,没有人提出异议,
视线大多停留在燕裔身上。
司郁在旁边只是淡淡的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她将手指搭在桌角,不时轻敲两下,目光始终平静地望向会议前方。
她觉得自己也不适合发表什么意见。
此时,房间里的灯光在她面侧,她下意识调整了一下袖口。
声音交错变得稀疏,
司郁低头盯着桌面边缘的笔记本,没有参与讨论。
直到制定好计划准备营救开始,众人的话语变得紧凑起来,会议气氛逐渐凝重。
整整开了一天的会,司郁一声没吭,
都只是沉默地听着命令。
她偶尔用指尖摩挲桌上的纸张,视线顺着桌上的纸张移动。
当计划接近确定时,司郁的嘴唇轻微抿紧,未主动回应,安静聆听。
最终下令——
一队要和magician的人合作探一下建筑群,
会议桌上的纸张被推到中心。
成员们交换了简短眼神,
窗外传来低沉风声,显得格外压抑。
探完就要立刻行动,每个人都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气氛略显急促。
几个人被搅进来后,在桌前站起。
所以要选身手敏捷矫健的人,文件上的名单被重新划分。
室内的灯光映在众人脸上,大家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那些成员。
magician那边站出来的是白鹳,白鹳调整帽沿,环视现场,在众人注目下站到桌旁。
他伸手略微握拳,眼神清明,看得出来准备充分,没人有异议。
而燕裔这边最好的人选,是司郁、荆棘、金眼、周三还有三队的一个人。
名单被迅速念出,那几个人的名字在会议室里回响。
司郁垂眸,手腕转动无声地合上笔记本,侧耳听着名单确认。
有人想要质疑司郁,但是司郁的敏捷和快速,昨天他们都看见了。
有人下意识轻敲桌面表达疑虑,不少人则自觉别开视线。
昨日训练场上的画面让那些疑问很快消退,无人再追问。
有些人的担心无非是担心司郁没有实战经验,
仅凭训练成绩难以推断真正战斗表现。
有几个人坐直身体,表情聚焦在司郁身上,指尖不安地在桌面点动。
屋内的光照让每个人的神情更清楚了几分,一时间空气显得凝滞。
司郁看着质疑她的人,
也就是云已弩,
她没有对云已弩的质疑发表反对意见。
灯光下,桌面上一只水杯静静倒映着她的侧脸,房间里暂时无声。
她只是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
毕竟这人的想法看起来才是正确的。
其他人坐姿都保持着某种紧绷,偶有余光扫过司郁和燕裔之间的交流,
空气里残留着刚刚讨论后的小幅躁动。
众人对司郁的真实实力知之甚少,几个人在桌上轻按手中的笔,
目光停留在文件上短暂停顿,间或悄然交换视线,没有人能完全信服现下的安排。
要是一心信任,那才叫奇怪。
但是燕裔就犯了奇怪的毛病,在大家犹豫的间隙,他已精准地定下决定。
燕裔翻阅着名单,动作干脆,
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完成圈定。
他把司郁在内的这五个人都直接敲定。
桌上的索引表被轻轻推向前方,纸页带起细微摩擦声,
引来了几人的注意力转移。
和白鹳带领的四个人,共十人,每个人名字旁都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窗外夜色深沉,远处偶尔传来模糊的低声回响。
夜探建筑群。
司郁指着自己,手停在胸前久久未放下。
半侧身看向燕裔,眉头不自觉蹙起,声音突然提了几分:
“小燕……呃呃领导,你看我像是行的人吗??”
燕裔翻动手中的表格,余光正视司郁,看上去没有动摇。
“昨天的训练成绩十分优异,符合出任务条件。”
司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闪避到桌角那叠资料。
“……好的,必然不会辜负领导信任。”
再拒绝就不知好歹了,现在不是拒绝拖延的时候,
短暂地闭了一下眼,随即配合地收拾随身物品。
他们十个人要打好配合,各自核实情况,
整个空间里脚步声交错而过,偶尔有拉链拉合的细响。
可以说这里面最重要的任务就在他们十个人身上了。
白鹳眯起眼,目光在那个白头发的少年脸上停留片刻,眼角微微收紧。
他不动声色地朝少年靠近几步,鞋底轻触地板,带起微弱的响声。
小步挪到他们的队伍里时,白鹳像是在无形中拉开队伍的距离,动作干脆但不引人注意。
他停下脚步,看着队伍里的人,目光重新回到那头鬓发略显凌乱的少年身上。
他开口,声音中夹着一点随意:
“你看起来很……嗯,看起来是很菜的样子,为什么中将会把你分配过来?”
白鹳说话时单手插在兜里,眼充满审视。
司郁听见,扬了扬眉,在短暂沉默后笑出声。
终于有一个说人话的了,
瞧瞧,这才对嘛。
发出质疑才是正确的、熟悉的、让人心安的。
司郁扭头看向白鹳,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我这不是……领导赏脸,给我个机会。”
白鹳单手抱臂,手掌贴在衣料上,细致打量着司郁。
目光从头扫到脚,嘴角勾起,神态高傲但其中混杂些许调侃意味:
“领导赏脸可不是随便赏的。证明你肯定有过人之处。”
说这句话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几个人安静注视着彼此。
司郁闻言,眉毛轻轻颤了一下,略停顿,随即接话。
眼神避开对方的锐利注视:“昨天发挥还算正常,不过真正的任务嘛,我是第一次。”
说罢,司郁两肩微微一耸,把自己摆得谦虚又无害。
别的身份下出任务多得数不过来,
但这次,在燕裔手底下出任务确实是第一次。
荆棘站在一旁,手指轻敲着腰间的皮带,插嘴道:
“你昨天动作那么飘,不像头回上场的。”
微微侧身,目光落在金眼身上,想让她也说几句话。
金眼扶着额头,掌心贴在冰凉的皮肤上,略偏过头冷冷道:
“别捧了,万一等会儿真进去了,大家掉链子那可就没法收场了。”
周三叹了口气,嗓音低沉,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鼻翼微动,
“不管怎么说,相信领导的选择吧,现在谁也不能掉队。”
说完,他调整了一下站姿,双脚悄然并拢,像是为随时行动做好准备。
燕裔板着脸,身体纹丝不动,看似冷淡,却在短暂的视线交错间,对司郁流露出罕见的信任。
他只略微点了下头。
“任务不是表演,是生死关头。按计划执行,不许出任何岔子。”
他的语气平稳,目光穿过人群落向门口。
白鹳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肩膀轻轻一动,带起制服细微褶皱,
“中将,这可是夜探。我们信你,但是也得看你手底下这个人的身手。”
他说话时不自觉推了下袖口,眼睛盯在司郁脸上。
司郁怔了下,呼吸略紧,轻轻吸了一口气。
眸色凝定,手指短暂摩挲腰带后才站直。
旁边三队的人也凑上前,脚步在粗糙地面轻微摩擦,
一副紧张中带着激动的模样,声音压得很低:
“别吓他了,这次任务有我们首领带队,我们肯定安全。”
说完,三队队员视线短促地与众人对接。
白鹳斜睨了那个三队的人一眼,嘴巴抿紧,手臂收向胸前,眼里多了些警觉与嘲讽:
“安全?如果真安全,还需要我们十个人摸进去?别忘了,那建筑群里不是只关着人质,还有武装和机关。”
交流气氛逐渐有些紧绷,房间内连空调运作的低鸣都清晰可闻。
司郁觉察到局势变化,伸手轻挠了挠自己的颈侧,缓和道: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任务,放心,我不会拖后腿。实在不行,你们扔我出去当诱饵也行。”
荆棘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身子微向前靠,视线略有停顿,才伸手推了司郁一下。
眉眼温和的同时,眼角似乎稍收,下意识皱了皱。
“真有事儿,咱们一起扛。”
白鹳没有继续之前的玩笑,呼吸收敛许多。
他低头触碰着胸前的战术外套边缘,目光凝在众人脸上,有一丝认真散在眸间。
“记住,侦查最重要的,是安静、隐蔽、迅速。不许暴露身份,更不许逞英雄。”
司郁听见白鹳的话,脚步略微向后一挪,神情趋于沉静。
举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声音未变,
“放心吧,不逞英雄,也不丢人。我来,就是听指挥。”
燕裔站在队伍前方,环顾四周,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掠过。
会议桌旁灯光稍暗,他脚步停下,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几分压迫。
“时间到了,准备行动。”
十人的小队在片刻的静默后,各自整理设备,交叉检查装备卡扣。
空气里充斥着皮革与金属的摩擦声,偶尔有人低声确认通讯频率。
燕裔微微低头,指尖拨动微型通讯器几个人的身体情况就摆在屏幕上,
数据屏幕上的亮点映在他额角。
他又抬起眼,看向身旁的司郁,眼神锐利中含着短暂的叮嘱意味。
“跟紧队伍,注意脚下。”
燕裔声音比刚才更低沉。
司郁轻声应了下,声音低得几乎与身旁草叶摩擦的响动融为一体。
她抬手揉了下掌心,手套材质微微发涩,指尖收拢又松开。
袖口整齐贴合手腕,夜色下神情平静,眉眼间看不出丝毫波澜。
她目光掠过白鹳所在的方向,眼中带着短暂停留。
嘴角弯起明显幅度,像不经意扬起的笑,
浅而柔,沾了夜气的凉意,
带着少年惯有的轻狂和随性。
白鹳余光点到这束视线,稍顿片刻,嘴角微动以作回应。
眉梢挑起,他的手掌随意伸出,指腹扣住匕首刀柄,接着仅用单手灵活转动,
在指尖划出一道利落流线,金属在空气里细微作响,引人注目。
“小子,第一次上场别太慌。”
白鹳说话时,手还没收回动作,语调松散。
他身姿半倚着树,呼吸平稳,目光淡定扫过司郁。
声线虽平,却压着考量意味,尾音掩不住那点锐意。
“真遇到麻烦就靠你跑得快了。”
他说到这里,嘴边未褪笑意。
荆棘脚步踩进湿软泥地,鞋底与土壤间传来轻微窸窣。
悄然靠近司郁,侧身俯低些,低声道:“跟好,别乱。”
语气压得很低,全神贯注,余光还注意着队伍方位。
金眼检查腰间武器时,手腕动作迅速,在背带与金属扣件间确认了两遍。
她眼神短暂停在司郁脸上,声音不高却清晰传来:“记住,别逞能。”
周三在后方两步处停下,肩膀轻耸。
黑暗摇动他瞳孔中的反光,他用力点头,两只手臂略微发紧。
他伸过手,在司郁背上拍了一下,语气坚定:“别怕,有我们在,冲进去也不虚。”
小队按既定顺序列队,影子被夜色吞没。
大家身体微微前倾,泥土气息浮动在鼻翼,风缝隙间送来青草与建筑残旧味。
不远处,轮廓模糊的楼体半隐于间,灯光零星透出缝隙。
白鹳抬起左手做了个简单手势。
众人领会,迅速半蹲守位,脚尖抵实尘土,呼吸彼此交错拉长。
现场瞬间没了多余声音。
有人眼中光影闪烁,扫视四周,不敢松懈,各自都屏住了呼吸,看不到退缩。
司郁肩背因紧绷而微微发硬,指尖轻叩腿侧,
眼神盯住前方黑压压的建筑群轮廓。
夜风拂过面颊,夹杂着草木湿气和远处不易察觉的犬吠声。
她下意识深吸一口气,抬手顺着额角短发摸到那缕白发,手指停顿片刻才收回。
身旁荆棘向前倾身,掌心贴靠她肩膀,
轻拍两下,动作克制又明确。
“别走神。”
荆棘眉间微蹙,唇贴近司郁耳侧,声音极低,似乎要被夜色吞没。
说完后身体后撤,他视线扫过四周。
司郁嘴角用力扯出笑容,微微弯了下腰,朝荆棘眨眼示意回应。
四周夜色更沉,只有远处楼宇窗户偶尔漏出微弱光斑。
白鹳先一步探身拨开灌木,猫着腰越过障碍。
衣角擦过枝叶发出细微摩擦声。
余下队员无声跟进,脚步分散落地。
司郁依令疾行,落地后脚尖缓缓沾地,衣摆无声晃动。
感到几道警觉的目光扫来,她眉毛轻挑,不动声色地迅速移开原地。
地面微凉,气息里带着泥土和植物的微腥。
守卫队伍身影映入他的视野,制服反光带在远处低暗灯下微微闪烁。
前面的队员按顺序搜寻每个人的步频、交接点、眼神是否迟疑,默背节奏,无声记录。
白鹳贴近,头微偏,压低声音问:
“第一次实战,紧张吗?你现在撤退,我帮你圆过去。”
他说话时手肘抵地,目光严肃,只给司郁留了一个余地。
视线掠过其他同伴。
任务已然开始,总不能因为带新人而影响全队,
每个人位置都事关目标成败。
白鹳抖掉身上附着的两片枯叶,余光扫过巡逻灯光,
眉目间冷静保持不变,
任务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司郁微微侧头,视线从白鹳的脸上扫过,神色意外地明亮,
声音清晰:“不撤。不试试,谁知道?”
白鹳没有立刻回应,只盯着几秒。
他微微收紧肩膀,眉毛动了动,随后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决定。
此刻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微妙。
眼前的司郁和以往不同,全身显得挺拔一些,
举止里少了在领导身边时的谨慎与无辜。
目光仿佛多了层屏障。
现在再看,反倒觉得他身上透出种压迫感。
和先前那个低调的人判若两人。
荆棘动作细致地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探测仪。
屏幕忽然亮起几道红色标记,用拇指划拉了一下,盯着数据显示:
“这边这个建筑二楼有五个热源,都在巡逻。三楼现在空,我从这边过去,先登上外墙,到时候金眼殿后。”
说话时视线始终在仪器上,偶尔左右移动确认热源状况。
她继续分配任务,指尖在探测仪表面轻点几下:
“我和金眼负责这里,其他地方你们自己分配。”
屋内空气略显压抑,几个人简单交换了一句,各自低头确认。
几人很快商量好。
周三却迟疑地看了司郁一眼。
他眨了眨眼睛,呼吸微微变急,最终还是不放心,
上前一步,低声提醒:
“你跟着白鹳移动。能配合就配合,不能就撤行动,安全第一。”
司郁当即点头回应,压低声音:“明白。”
白鹳咂了咂嘴,看着周三与司郁,嘴角微微牵动,说出一句奚落的话:
“行,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的,不需要别人。”
再往前走,就是目标建筑的后面那个老旧剧场门。
走道地面铺着碎裂的石板,偶尔有踩踏轻响在寂静中蔓延。
夜幕下,剧场外墙斑驳,后门沿着阴影线隐没,只有微弱风声绕过。
门口两个哨兵神色警觉,脚步不动,双臂贴在侧身上。
呼吸几乎不见起伏,目光反复扫过周围昏暗角落。
身旁的简易灯呈熄灭状态,只有门框上黯淡的漆痕映出微弱光斑。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反监测装备,衣料下嵌入几处,不时有指尖触碰以调整信号。
躲过机器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无非就是担心怎么避开敌方的人,达到无痕迹探索到人员分布以及探明人质位置。
远处楼道传来极低的杂音,像某人无意间撞落物件,又在下一秒归于沉寂。
队员们不约而同压低呼吸,手指在武器表面缓慢滑动,确认随时应变。
夜风渐冷,剧场后门幽暗无光,一片死寂。
风吹过门缝,带来些许冰凉空气,连门框都显得格外漆黑。
剧场四周无灯,只有远处杂乱堆放的箱子隐约可见,
气氛压抑得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司郁和白鹳彼此对视一眼,目光交错,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信号。
他们站定片刻,指尖轻敲各自掌心,随后身体微微倾向剧场方位。
白鹳左手指尖微扬,示意自己先行。
腕部轻轻转动,手指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一动作不带多余犹豫,仅留给队友极短暂的反应时间。
司郁弯了弯嘴角,没有丝毫紧张,眉眼间显露出兴奋的神情。
偏头躲避冷风,嘴角略微牵扯,目光专注地落在白鹳背后,步伐越发轻盈。
白鹳眸色微深,伸手制止:“你跟着我,不要乱动。”
说话同时抬手按在司郁肩膀,力度适中,示意规矩行动。
语调低稳,与周围死寂环境融为一体。
司郁点头,蹲得极低,整个人几乎化入黑暗之中,脚边鞋底仍贴着冰冷地砖。
身体压得很低,每次移动都尽量收紧轮廓,没有明显声响。
身形轻灵得像影子,随时准备跃进猎物的巢穴。
他手指贴地,关节有细微肌肉绷紧,目光锁定剧场门后,
听到身后的人轻声道:“放心,我不添乱。你定路线,我听话,你不倒下我不会随便动手。”
这话出口前司郁特意稍稍偏头,确保对白鹳耳语,音量贴合周围环境,不惊扰守卫。
白鹳也不再废话,动作迅疾地取出一枚黑色小钩绳。
腕力发力,手掌调整距离,钩绳在手中短暂晃动,擦过袖口边缘。
对准剧场二楼一段没灯光的凸起,向高空投掷。
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响起,弹指轻挥了个手势,他手指在掌心收拢又松开,
掌背上的皮肤被夜风吹得微凉:“上。”
司郁眨了下眼,白发藏在黑色帽檐下,后脑勺仅露出的边缘,在昏暗中反射出冷淡的银蓝光。
露出的表情嚣张,嘴角扬起一线弧度。
久未出任务,这一刻肢体愈发敏捷。
他脚尖轻点地面,扎实落力,将重心调整好。
身形陡然收紧,像是蓄满了能量,猫步跃出,
鞋底与旧木地板触碰间压低声音,几乎没有杂响。
借着剧场残破的窗台往上攀爬,指尖甚至在粗糙石缝里稍作停留三步并两步。
很快就稳稳落在那块凸起处。
窗台旁杂乱堆放的碎玻璃因移动微微颤动,却没惊扰任何生物。
整个过程像滑过空气一般无声无息,动作迅速精准,
很快,他的影子又消失在墙角。
白鹳目送他的动作,眼里闪现出一丝惊异。
嘴巴不自觉地一勾,半靠在支柱旁,指甲敲碰着腰间的皮革。
压着嗓子嘲弄道:“本来以为会拖后腿,现在看来都不用我带。”
剧场门口的两个哨兵还在低声交流着,话语偶尔断断续续。
他们侧过身,环视四周,对头顶却毫无察觉。
司郁侧耳倾听片刻,余光扫过门口哨兵脚步停顿的瞬间。
随即他弯下腰,悄悄朝白鹳比手势招呼:“我能借你望远镜吗?”
白鹳用食指盘着仪器,把它甩过去,腕骨微微发力。
声音里夹带着不耐烦:“搞快点。”
司郁接住设备时,掌心感受到仪器外壳的冰凉。
迅速单膝跪地,利用墙角死角,将镜头缓慢对准远处。
她调整焦距,仔细观察哨兵的穿戴和站位,瞳孔随着画面变动不断缩放。
然后立刻归还仪器。
“底下这两个人,从对话和装备看,动作很克制。
他们的警觉并不如主事人员敏锐,更像是在外围巡逻。
身上的简易通话器和随身武器,都有明显接近安保的标准配置,
却缺少专管人质的重型装置。”
司郁盯了几秒,顺手理了下袖口。
她低声说完,将目光投向西侧那栋门脸老旧的建筑。
外墙油漆斑驳,暖黄灯光从玻璃缝隙里泻出,
酒馆的招牌半掩在阴影里。
她靠近白鹳,踌躇片刻,
“但是西侧那个酒馆样子的建筑好像有点东西,咱俩去那边吧,让其他人摸别的位置。”
夜风吹过院子,带来一阵远处不明的嘈杂。
白鹳听着她的话,缓缓抬眼审视西侧,后背贴着墙体,指尖无意碰了下腰间的设备。
远处灯光映着他的脸,神色微变。
他点头,“你的判断有道理,以为你是新手,没想到……有点意思。”
说话间,他的嘴角轻微翘起。
司郁小声笑了笑,眼神却没有离开目标方向。
突然间,她眸光一凝,手腕略微收紧。
自剧场旁门昏黄灯光下,狭窄的光圈照亮门口,地面隐约有水渍反光。
她终于察觉到异样,有三个人聚在一起,短促地交流着什么。
手中有物品递交,动作格外谨慎。
她抬了下右手,用极轻的动作向白鹳示意,
两人迅速降低呼吸频率,并贴着粗糙的外墙缓慢移动,
每一步都踩在相对坚实无声的石板上。
附近的垃圾桶旁有杂物挡住视线,借机悄悄逼近理想观测点,身影随灯光交错而隐现。
“正门后门都太紧,旁门有机会。”
环境里仍残留汽油和冷潮的气味,小巷深处偶有破碎声飘荡。
司郁低头盯着地面的细小足印与灰尘分布,观察前方行进轨迹。
她压低嗓音补充:
“他们换岗时间固定,每十五分钟一次周转。我们只需在这空隙里摸过去。”
说罢,她脚步稍作停顿,侧耳捕捉四周声响。
白鹳眉头微动,挑眉望向司郁,目光扫过那些交换物品的人的举止,显然认可她的判断。
左手环在胸前,身体微倾,靠墙伏身等待时机。
两人俯身潜行,呼吸变得浅短且节奏一致。
白鹳率先从另一侧滑下侧窗边的斑驳墙体,灯光下他衣角轻擦过墙面。
身形收敛成利刃一般,下坠落地几乎只是微不可闻的声响。
司郁见状,脚步悬停片刻,指尖在栏杆边微微收紧。
她犹豫了半秒,轻转身体,动作收敛着分寸,旋身轻巧落地也同样无声。
着地瞬间,靴底轻触地板,扬起些许尘土。
两个人显然十分擅长隐匿,
白鹳不得不对这个少爷高看几眼,
毕竟他的身手都是在生死之中磨出来的,
要是说这个少爷只上过训练,
那他不信。
配合在此刻达到了最默契的程度。
两个人互相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空旷的墙壁上映着淡淡光线,投下两人的身影,并不完全重叠。
两人从侧门绕进剧场地下通道,脚步压得极轻。
地板上尘土厚重,每走一步都带起轻微沙响。
一张褪色的废报纸贴在脚底,蹭出细碎纸屑,空气里混杂些发霉与铁锈味。
前面远远地传来几句压低的谈话和金属碰撞声,
似有好几人在交谈,偶尔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动静。
二人交换眼神,其中警惕交错,连呼吸都收敛了不少。
白鹳突然停住脚,鞋跟在地砖边沿划出短促摩擦声。
他抬手按住司郁肩头,手掌收紧又松开。
此刻目光终于没有先前的嘲讽,神情变得认真,如临未知。
昏黄灯光扫过他的侧脸,轮廓愈发现实。
“现在开始,你听我的行动。”
他语气压低,只用指关节在对方肩胛轻敲以示提醒。
“前面三米内有摄像头,一个固定,一个转动。你能处理吗?”
他话说完,视线转向暗处的天花板,隐约透出紧绷。
司郁站直了些,手还掩在袖口。
她语气随意,这东西就是顺手的事儿。
“可以。你掩护,我去断电。”
说着,她身体微微前倾,动作敏捷地贴着墙壁移动。
每一步都避开了明显的碎石,将脚步落在阴影与残破地砖之间。
墙面冰凉粗糙,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墙角凹陷。
走廊深处空荡无声,只有远处风声时隐时现,细小沙粒被鞋底轻轻碾动。
她调整呼吸,视线一扫而过监控探头所在的位置,
借助暗处避让,始终保持和摄像头的最大距离,
每次转身都压低身体,使自己轮廓模糊在光线外缘。
靠近电闸,她左手悄无声息地抽出工具,
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注意。
光线格外昏暗,铁箱表面的冷意透过指腹,指尖有短暂停顿。
她侧耳静听片刻,才在漆黑里熟练摸索,工具在金属触点间轻微碰响,
随后迅速止住。
几秒间,她把腕表卸下,指甲撬开表背,内里线路微弱反光,随着她动作快速连接。
接好一根线,又把自己带来的装置插入接口,
空气中弥漫灰尘,她呼吸压得更低
搞黑活。
还是有点紧张的。
她抬起手指,轻点腕表屏幕,亮度被调至最低,只在指侧迸发零星荧光。
操作间眼神专注,指节微微发白。
几乎没有停顿,她已直接侵入最近的监控系统,
画面在数据流中被迅速截取。
一串代码掠过屏幕,她让监控开始循环播放过去十五分钟内录下的正常画面。
腕表细微振动,她立刻关闭多余界面。
白鹳见她回到原位,但剧场灯光依然如常,并未熄灭。
白鹳微皱眉头,身体略向前探,不解地问:
“你不是去切断电源了吗?”
司郁微微挑眉,响指敲了敲手表,
“那很低级兄弟,我黑进去了。”
“而且我发现,这块地区比较落后,整个电路系统应该是一起的,不出意外的话,这片地区的监控我现在都可以接管,”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现在甚至可以把权限密钥转给后方的人,”
白鹳:“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