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白袍老者一掌按下,使玉符表面流露神光,化作亿万血字,笼罩整座城池!
下一刻。
地面裂开,黑气翻滚,喷薄而出,袭向人群!
“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
一位位百姓被黑气缠身,摔倒在地。
他们皮肉迅速溃烂,嘴里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可所有挣扎尽皆无用。
仅是数息时间,便化作血水,融入大阵之中。
而白袍老者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红润起来。
“呵呵,你们这群猪猡,终其一生,不过百年岁月,毫无作为,极为浪费。”
“不如都化作本座的力量,共同去见证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他大笑不止,周身气息涌动,很快便从月轮境一重,攀升至月轮境二重!
不远处的姜寒望着这一幕,终于明白了,今日的魔修屠城,并非是什么意外。
而是因为城主白福昌的贪婪,所形成的注定结局!
“只不过,仅是月轮境界,便敢以阵法,炼化一座城池......他吃的下吗?”
姜寒眸光闪烁,心中又生出新的疑问。
要知道,就是换成自己,在月轮境之时,都无法以黄泉魔功炼化一城之人。
而对方根基薄弱,且无高阶吞噬类功法在身,怎敢行如此险事?
真就不怕把自己硬生生撑死?!
“还是说......一切行为的背后,另有人指使?”
念及于此,姜寒默默低下头,眼底深处精芒乍现!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陈岩望着眼前这宛如地狱的恐怖景象,瞬间变得慌乱不已。
他实在想不明白,刚刚还仙风道骨,受万人跪拜的“仙师”。
为何转眼便如恶鬼下凡,行那涂炭生灵之事。
可眼见不少朋友都已化作血水,为了防止妻子、儿子、恩公也落得这般结局,他急忙转身,一把抓住姜寒的手臂,开口道:“恩公!我们快走吧!”
“这等灾劫,已不是我等能插手的事。”
刚一说完,便猛地发力,欲要将其拉走。
可连拉了好几下,甚至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对方都毫无反应。
“恩公......”
陈岩面临错愕。
这一刻,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错觉,就好像自己不是拉着一个人,而是一座万丈大山!
就在这时,姜寒缓缓转头,看了过来。
“无须如此。”
陈岩闻言,心神一震,正欲追问。
可异变骤起!
“轰——!”
一道黑气,忽然自不远处爆射而来!
“恩公,小心!!”
陈岩脸色大变。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仅靠本能,一步跨前,张开双臂,挡在姜寒身前。
生死之间,没有迟疑!
“你救过我妻儿,我便以命相还!”
哪怕明知无力抗衡,他依旧毫不退缩。
正拉着儿子的苏晚吟望见这幕,不禁睁大双眼,颤声道:“不——!”
她可是见到了那些人被黑气缠身后的下场。
所以眼见自家丈夫主动迎了上去,她已是不敢再接着看去,生怕当场昏厥,无人带着儿子离开。
可就在黑气快要落在陈岩身上的时候。
轰——
一股无形之力,突然自身后爆发而出,将他弹出三丈外!
“嗯?”陈岩身形踉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紧接着,他猛地回头,看向恩公所在的方向。
只见在失去了自己的阻拦后,那黑气已是径直落至姜寒身前。
然而,就在双方距离不过三指距离之时,便听“砰”的一声闷响!
就像是撞上某种屏障。
方才还势不可挡的黑气,竟是瞬间溃散!
“这......”陈岩睁大双眼,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
再看着神情依旧淡然,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姜寒,他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恩公,你竟也是仙师?!”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何对方始终都表现得那般风轻云淡,从不曾将那白袍老者放在眼中。
只因恩公本身,也是一尊仙师!
甚至有很大可能,是一尊更强大的仙师!
不远处的苏晚吟,亦面色震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仔细想想,恩公是仙师这件事,虽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毕竟若非仙师,又怎会在这般年轻年纪,拥有此等超凡入圣的医术?!
“是啊,我早该想到才是.......”
苏晚吟呢喃自语。
神色舒缓之余,瞬间觉得天石城还有救!
此刻,最为震惊的,还并非是他们夫妻二人。
而是年龄最小的陈清照!
眼见自家师父背负双手,神色淡然,衣袍无风自动,好似神仙中人,不由惊愕万分。
“啥?我……我师父,竟然也是仙师?”
他从未想过,那个每晚给他讲故事的师父,竟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身份!
但惊讶过后,便是欣喜!
那要是跟着师父再学两手,自己日后是不是也能够变成仙师?
而等自己成为仙师,父亲与母亲也不用再那般劳累,能够轻松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一想到这里,陈清照的眼神便愈发明亮起来!
与此同时,随着黑气被击溃。
白袍老者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看向姜寒,打量几眼,轻咦道:“嗯?在这个破地方,竟还能遇上一位修为不浅的修士?”
要知道,为了防止血祭全城的事情被他人知晓,从而引来正道修士围堵截杀。
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这么一处灵气稀薄的凡人城池!
此地之偏僻,让他在这些年里,都没有遇上过第二位修士。
直到如今.......
“不过,也无所谓了。”
“九幽摄魂血灵大阵已起,无论你是星轮还是月轮,都掀不起任何风浪!”
白袍老者舔了舔嘴唇,笑道:“便随着这群人,一同化为本座的养分吧!”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人影一闪。
“什么?”白袍老者瞳孔骤缩,还尚未来得及反应,姜寒便已是出现在他身前。
唰——
姜寒右手探出,五指如钳,死死扣住他的头颅,猛地往下一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白袍老者的脸庞与地面瞬间来了次亲密接触!
而就是这一瞬,他的整个面部都被撞得血肉模糊,碎骨四射!
就连那由青石铺成的地面,都被砸出一个深坑,掀起大片灰尘!
随后,姜寒微微低头,看着手中这如同死狗一般的老者,不由冷声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白袍老者气得眼眶欲裂,脸上写满怨毒!
紧接着,他迅速调动全身力量,使体表绽放出一道黑色光芒。
双手齐伸,便要将覆盖在自己脸上的大手扒开。
可即便是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
白袍老者心中惊恐,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上了一尊不得了的存在。
而就在这时,姜寒大手微微一用力,瞬间便将对方的护体元力再次撕碎!
旋即抓着他那血肉模糊的脑袋,像是提一条死狗般将其从地上拎起。
“你......”
刚刚吐出一个字。
便见姜寒猛地发力,将其往地上重重一砸!
“砰!!”
青石迸裂,血花飞溅!
“砰!!”
又是一记!
“砰!!砰!!砰!!”
伴随着节奏分明的闷响。
姜寒右手如钳,不断将他当成一件破麻袋般砸进地面!
一次,两次,三十次!
街道龟裂,尘土翻飞,石屑乱溅!
四周早已鸦雀无声。
陈岩呆呆看着那一幕,整个人都快石化。
“这……这……”
他从未想过,方才那尊宛如天人般降世的“仙师”,竟会在恩公手中被摁着头反复摩擦!
竟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而陈清照,已是震惊得张大嘴巴,连眼珠都快瞪圆了!
“师父……好强!”
这暴力的一幕,使年幼的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而当最后一记砸落结束。
白袍老者的头颅早已肿得不成人形。
外伤是小,内伤是大。
此刻的他,全身筋骨断裂,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对方死死提在半空。
“停……停……停手……”
白袍老者声音沙哑,不断哀求着。
在经过一番毒打,明白双方的差距后,他已是明白,对方绝不是自己能够战胜的存在!
而面对这样的存在,唯有求饶,方有一线生机!
而随着白袍老者的声音响起。
姜寒随意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此阵,如何解除?”
因为以前习惯了以绝对力量强行破阵,故而对于阵法的研究,并不深。
更别说眼前的阵法并非寻常阵法,其中复杂繁琐,远不是他能够破解。
“........”
白袍老者闻言,神色变化,有些犹豫。
尤其是感受着体内已是暴涨到月轮境五重的修为,更是舍不得。
毕竟只要大阵再维持一会儿,血祭更多百姓,自己一定能够达到月轮境九重的境界。
不光如此,甚至连传说中的日轮境,都有机会窥见其门槛!
姜寒眼见对方事到如今竟还会犹豫,当即五指发力,使得对方脸上传出一阵清脆的骨裂声!
“啊啊啊啊——别!我说我说!!”
白袍老者终于崩溃,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
“阵眼在……在城中心八方石柱下,各有血祭之阵,需尽皆摧毁,方可破阵……”
“还有玉符,此为九幽摄魂血灵大阵的阵眼核心,需与之一同毁去。”
说罢,便欲取出玉符,以此换得平安。
可下一刻,他就傻眼了。
只因刚刚还藏在身上的玉符,现在竟离奇消失了!
一时间,冷汗直流,慌乱不已。
“不会的……我明明藏在身上,怎么可能会……没了?!不对不对不对——!!”
而这时,姜寒注意到了对方的异样,不由开口道:“你这是.....?”
白袍老者如丧考妣,声音都带了哭腔:“这位前辈……那玉符消失了。”
“除非重新找回,否则此阵……无解。”
“又或者,等全城血祭完成,它才会自动停下。”
姜寒神色微沉,瞬间明白玉符消失并非意外。
同时,也愈发肯定自己刚才猜测没有错。
对方血祭全城之事,只怕是背后有人指使。
紧接着,他看着白袍老者,沉声道:“此阵,是何人传授于你?”
白袍老者闻言,面露犹豫。
毕竟这可关系到自己身上最大的机缘,岂能轻易告知他人?
然而,眼见对方神色愈发不善起来,无奈之下,只能说道:
“是......是一位早已死去的前辈!”
“我多年前曾闯入一处洞窟,发现一具枯骨,旁边有玉简、古籍,还有这九幽大阵的布置图!”
“那人,自称‘轮回散人’!”
姜寒闻言,眉头微皱,呢喃道:“轮回.......散人?
一时间,他心中浮现诸多猜测。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追问,手中的白袍老者便身躯一震,竟像癫狂般剧烈抽搐起来!
“嗯?”
姜寒目光微凝。
旋即便感受到掌心传来一阵灼痛。
他下意识松开五指,使对方脸部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在他的注视下,异变突生!
嗤嗤嗤——
只见一道道漆黑的烟雾,从白袍老者的七窍,甚至每一个毛孔中涌出,裹满全身,缭绕不散。
在黑雾的笼罩下。
那本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头颅,竟“咔咔”作响,以一种极其夸张的速度,重塑筋骨,复生血肉!
但姜寒能够看出来,这并非是什么断肢重生,而是对方......被某种东西占据了!
下一刻,白袍老者已是抬起头来。
只见他那双棕褐色的眼珠,已是转化为妖异的血红色。
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嘲弄:
“真是的,死就死吧。”
“非要在临死前,把本座的名号供出去。”
“可惜了,原本想着再多苟些年......”
他扫视四周,语气骤冷:“不过,也罢了。”
“只要今日,一个活口不留,世间自不会留下本座的痕迹!”
话音刚落,便有一股恐怖无比的气势爆发而出,席卷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