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柳凡萱的话，心中满是不解，对于柳凡萱在我使命中扮演的角色，产生了疑惑。
“媳妇，听你的话，你好像对风太轩的存在浑然不知，我一直以来都没有问过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啊？你是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暗中保护我了吗？还是跟我体内的风太轩一样，在这数千年的时间里，保护着我们刘家的每一代人？”
我记得之前，自己曾经问过柳凡萱关于风太轩的事，包括我使命的诸多不解。
但柳凡萱却说她并不认识风太轩，还说对于我的使命，了解的也都是些皮毛而已，一切都需要我自己去亲自挖掘。
既然如此，柳凡萱的身份和来历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她既然不知道风太轩，也对我的使命了解不多，那为什么会知道巫魂塔，还懂得如何加固巫魂塔的封印呢？
又怎会在暗中保护我十八年，在我身处后山上遭遇危机时相救，最后引导我走上修行的使命之路，一直帮助我到如今呢？
更何况柳凡萱做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些，她所替我背负的任务和压力，必然要比我能想象的还多、还重。
这一切都透着说不通的矛盾，若柳凡萱对使命的核心一无所知，她又怎会做出这些？还步步引导我成长？
我自然对柳凡萱没有任何的怀疑，心中坚信她不会有什么企图和阴谋，更不可能会害我。
不然她当初根本就不需要救我，更不需要同意在三年后嫁给我，还一直深爱我到如今。
柳凡萱对我的爱，不掺杂任何的杂质，纯粹的令人羡慕。
完全就是那种毫无理由、毫无保留、为了爱我而爱我的爱。
这一点，我从她看我的眼神、和对我的态度就能够感觉得到。
不管是我第一次在后山见她，还是后来在人鱼岛与她重逢。
我都能够感受到柳凡萱是真的爱我，没有任何的目的和私心，就是一心一意的爱我。
所以柳凡萱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
就算她有瞒着我的事，也绝不会是为了害我，肯定都是有自己都难言之隐。
柳凡萱沉默了许久，声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在回忆跨越千年的漫长时光。
“小轩，我确实不知道风太轩的存在，但我跟他一样，在这数千年的时间里，一直都在守护你们刘家的每一代人，只不过我一直都是在暗中守护，此前从未露过面，即便他们遭遇苦难和危机，我也是悄悄化解，从不让他们察觉到我的存在，因为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光光是巫魂塔的事宜……”
说到这儿，柳凡萱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沉重。
“只有在你遭遇危险之时，我才持剑出现相救，因为我知道你是那个使命之人，我要全力辅佐你、陪伴你、爱护你，以此去完成那使命，你问我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个我没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包括我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自己从有了意识的那一刻起，我就要去做这些事，就好像骨子里被刻下了一道永恒的‘指令’，容不得半分违背，连偷懒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在我的潜意识中，会不停给我灌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永不停歇。”
我握着白鳞剑的手猛地一紧，语气震惊：“不会吧媳妇？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呢？你不是修行数千年的大妖吗？”
柳凡萱否定道：“不是的，我的体内并没有妖族的妖丹，自身散发的妖气也与妖族不同，我更像是一个披着妖族外衣的执念化身，我的手段、和要做的事，全都是源于自己潜意识自然而然浮现的本能，就像……就像我与你本就是命中注定、要绑在一起的一样，天生就要成为你的妻子，和你一起完成使命。”
柳凡萱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我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此时的我指尖发凉，连呼吸都带着几分颤抖。
先前握紧白鳞剑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满心都是对柳凡萱的疼惜。
原来她不仅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就连自身手段的源头都不晓得。
只当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连“成为我的妻子”这件事，都觉得是天生注定的归宿。
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从有意识起，就只知道要完成任务，连自己是谁、来自哪里都不清楚。
这数千年的时光，媳妇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难道她就没有在某个寂静的深夜，望着漫天星辰疑惑过“我为何存在”吗？
难道她在这么多年加固巫魂塔的封印时，就没有过一丝孤独与委屈吗？
“可哪有什么天生就该做的事啊……”我语气里满是心疼。
“媳妇，你明明也该有自己的选择，该去想自己喜欢什么，想去哪里，而不是一辈子被‘指令’困住，这太不公平了！”
柳凡萱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的笃定。
“小轩，我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一步步变强，看着咱们离使命越来越近，这就是我喜欢的事啊，你说过要娶我的，还说要送我一屋子的向日葵，我一直都记着呢，这就是我如今的动力。”
我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发热，眼泪差点没忍住流下来。
原来她早已把我的承诺当成了期盼，把与我相关的事都珍藏在心里。
“可是媳妇……”我此时彻底语塞了，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柳凡萱是这样的话，那我真的情愿她没有爱上我，没有扛起辅佐我完成使命的职责。
我只想让她为自己而活，不用再守着我的使命，不用再盯着巫魂塔等事情。
能去看自己想看的风景，能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能做一个不用被框住，可以为一朵花驻足、为一块糕点开心，活得轻松又鲜活的女人。
数千年的时间的，她都在黑暗里独行，把所有的迷茫和孤独藏在心底，连对“温暖”的认知，都要靠与我相关的点滴来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