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鹈鹕帮
救世小队的飞艇在弗林特的操作下，缓缓降落在港区。
港口的工头显然见多识广，直接指挥工人们把抓住了飞艇扔下来缆绳，把飞艇在地面上固定好——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待搭乘飞艇来的商人了。
绳梯刚搭好，王就踩着羽落术飘下来了。
工头开头第一句：“你开的船？”
王：“不是，我们队伍的矮人开的。”
工头：“技术有点臭，都没有开辅助发动机对抗侧风，还好今天风不大，不然你们就要撞上旁边的仓库了。”
说着工头指了指旁边巨大的中转仓库。
大部分商船并不是全部货物都要送到马勋亚河航路两头的。有一些货物会运到浅水城这样的大中转港，然后放在仓库里等着期票交割日期到来。
所以浅水城港区有大量坚固的大型仓库，有些仓库还恒定了保温保湿的魔法。至于不怕潮湿的货物则堆放在堆场。
一看满满当当的堆场和货仓不断进出的码头工人，就知道这个港区有着惊人的货物吞吐。
王看了看周围，说：“书上说……”
“书上说！”工头大声打断了王的话，“救世小队的队长还真的是书呆子啊？我以为是谣传呢！”
王根本不受影响，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书上说，这种港口一般都会有强力的码头帮会，雏形大概是码头工人靠着家族之类的裙带关系建立的互助组织，逐渐发展成控制着码头的帮会。
“河帮和漕帮，以及盐帮大概都是这样逐渐形成的。”
工头看了看旁边一个比较瘦弱的工人：“沃夫，你读过书，他在说啥？”
沃夫回答：“他推测出了我们的鹈鹕帮存在。”
工头重新打量王。
而王在念念有词：“浅水城的城徽上就有鹈鹕，伱们居然叫鹈鹕帮，看来你们很自信，认为自己是浅水城说一不二的帮会。”
小白插嘴道：“鹈鹕是什么？好吃吗？”
王指了指码头最气派的建筑上悬挂的旗帜，旗帜上有浅水城的城徽。
小白盯着鹈鹕看了几秒，狐疑的问：“下巴长瘤的鸭子？”
王正要回答，工头咳嗽了一声，显然他对救世小队这种随时随地跑题的表现还不是特别习惯。
王：“您请讲。”
工头：“情报上说，你们当中没有特别熟悉浅水城的人，看来这一点情报有误了。”
王：“我们有啊！刚刚开船的矮人就是啊！”
工头扭头看向弗林特，看了几秒后扭头问工人们：“有人认识他吗？”
众人摇头。
弗林特不以为意的说：“当然没有人认识我，我来浅水城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们人类的寿命太短了，可能我住在浅水城的时候你们的爷爷还是小孩子呢。
“顺带一提，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鹈鹕帮，大概我住在这里的时候你们这个帮派还没有成立。”
这时候旁边搬货的工人突然摔倒了，背着的货箱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里面装的机械零件哗啦一下撒了一地。
监工立刻拿着鞭子冲过去，一边挥舞鞭子一边怒吼：“混蛋！这箱货的价值，你几天的工钱都赔不起！”
王皱眉，因为他发现这个监工看似在鞭打犯错的工人，其实就第一鞭打在了工人背上，其他鞭子都落在地上了。
玛丽卡轻声说：“这个手法，是老手了。”
王问工头：“这个也是常态吗？”
工头：“当然，第一鞭不是打到了嘛，那可疼了，足够让犯错的人吃到教训。后面都是演给货主和商人们看的。如果这些鞭子都打身上了，这个工人怕不是一个多月干不了活，对码头可不是好事。
“当然赔钱还是要赔的，规矩不能坏。鹈鹕帮会垫付赔偿，接下来这个犯错的人就是我们鹈鹕帮忠诚的兄弟了。”
王“哦”了一声，反问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工头一脸疑惑：“什么哪一步？”
王：“这个……我问一下，工头你觉得你和那个犯错的人是一样的兄弟吗？”
工头更疑惑了：“兄弟确实是兄弟，但是我是有身份的人。”
王：“懂了，还没开始，是上一个阶段。我看那个货箱里都是工业产品，以为已经到了下一个阶段了。”
工头：“你特么在说什么啊？”
王：“我是很想跟你解释，但是我们法师塔原则上不会加速原生位面的发展进程。况且我在这方面的研究也不深入，这个领域的传奇法术我也只是知道原理。”
工头放弃思考了，扭头问那个瘦弱的工人沃克：“你听懂了吗？”
沃克两手一摊：“这次我真不懂。不过，工长，哈希尔奶奶不是说了吗，如果救世小队的队长真的如传说中那样聪明，就带他们去见她。”
伊丽莎白警觉道：“哈希尔，这是个女人的名字！”
工长叹气：“是女人的名字，但是这位小姐，您大可不必把她当成竞争对手，因为她七十岁了，有二十个孩子。”
伊丽莎白松了口气。
王：“我们也很乐意和当地帮会搞好关系，请带路吧。我们去见见这个哈尔西奶奶。”
工头：“是哈希尔，可别叫错，老太太脾气可暴躁。”
**
鹈鹕帮的总部就在码头最大的货仓里。
货仓有个设置在二楼的办公室，原本可能管理码头的官员的办公室，现在“港务长”几个字已经被划掉，弗兰克公国的旗帜也被一张巨大的鳄鱼皮盖住，只在边角上露出一点原来的旗帜。
鳄鱼皮上用粗放的笔法画着一只嘴里吊着食人鱼的鹈鹕，这应该就是鹈鹕帮的标志了。
工头在原港务长办公室的门上敲了敲，里面传来沉稳的女中音：“进来。”
妮妮低声说：“光听这个声音，里面的人可没有七十岁。”
“那说明你听人类的说话声还是太少了，精灵。”那个女中音回应道，“在人类中，少年老成，或者像我这样明明是个老太婆却还能发出仿佛妓院老鸨那样的声音的人多得是。”
这时候工头把门推开，于是王看见了声音的主人。
一个老太太坐在港务长的办公桌后面，桌上港务长的标牌上文字已经被划掉，却没有刻新的头衔。
老太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突出的鹰钩鼻，那鼻子足以盖过其他的一切印象，见过她的人第一个想起的——和唯一会想起的就是这个鼻子。
小白：“鼻子成精了？”
王刚要给她脑袋一下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行，老太太就大笑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哪里来的小可爱！”老太太说，“过来跟奶奶说说，你是跟救世小队一起冒险吗？”
工头在旁边解说道：“哈希尔奶奶特别喜欢能当自己孙女的小女孩，因为她没有孙女，全是孙子。”
小白皱着眉头：“可是我不是小女孩，我已经经历过二十四次完整的季节轮回了，不对，是二十四次半，正常的狼人现在应该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哈希尔老太太愣住了，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糖果，看起来正准备给小白：“诶？狼人……和我们人类区别这么大的吗？”
小白：“我比较特别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小只。但是我变的狼很大哦！”
王：“我可以证明，确实很大。”
哈希尔老太太哈哈大笑：“看得出来，你们俩关系很好啊。”
小白：“毕竟我们经常互相骑。”
哈希尔：“哦？原来队长阁下喜欢的是这种款啊。”
王：“你误会了。来，小白，你演示一下。”
小白蹭蹭爬上王的背后，骑在他的脖子上。
哈希尔哈哈大笑：“是这个骑啊！”
王：“我骑她是骑她变的动物，她骑我就这样。”
哈希尔老太：“我先生还在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带着小孙子出门。好了，说正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鹈鹕帮现在的老大，管理着整个浅水城的码头。”
王：“我是救世小队的……”
“我们知道你，无双的智者，阔萨尼亚内战的终结者，蒙罗维亚皇帝的救命恩人，以及蒙罗维亚贵族的丧门星，荒原王者的宿敌，巫妖的惩戒者，教团的眼中钉……你这头衔可真长，最近还要加上浮空城城主。”哈希尔老太说完把一张便签扔下，看来刚刚她念的那一长串都是便签上的内容。
王：“你说得对，那都是我。”
哈希尔：“自我介绍完了，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要对抗的教团，最近好像在浅水城有奇怪的动向。”
王：“浅水城的猫咪也开始失踪了？”
哈希尔：“如果只是猫咪失踪那就好了。但是很遗憾。阔萨尼亚离这里非常非常远，你们可能没有感觉，毕竟你们是坐船顺流而下。可对我们来说，阔萨尼亚是遥远的国度。
“正因为遥远，教团的触须没有怎么触及那边。教团应该还在忙着渗透蒙罗维亚的贵族呢。”
王：“实际上蒙罗维亚的正向能量没有怎么被扭曲。”
哈希尔：“但这里不一样。”
王：“这里开始出现廉价治疗药水了？”
哈希尔：“还没有。但是这里开始出现廉价的致幻剂了。”
说着哈希尔从桌子里拿出一瓶橙黄色的药水放在桌面上：“而根据我们的追查结果，这个就是从教团那里流出来的。这东西一下子取代了月亮糖之类的传统致幻剂，成了瘾君子的最爱。”
王皱起眉头：“教团为什么要卖这种东西？”
哈希尔：“可能是筹集资金。顺便，有传言说，贵族们抓到了信了从西塞尔流传过来的思想的人，就会狂灌这东西，摧毁他们的意志。最后那些人会变成对贵族们言听计从的傀儡，为了获得这东西什么都做。”
王：“你等一下！西塞尔共和国传来的思想是什么样的，能跟我讲一下吗？”
哈希尔看了眼领王他们过来的工头，工头便大概的说了一下。
王：“懂了，顺便问一下，这个西塞尔共和国，是不是工业特别发达？”
哈希尔：“是的，工业，纺织业。”
王：“他们用的纺织机是什么样子的？”
哈希尔：“正好阔萨尼亚前皇帝进口了很多，都是从我们这里过的，我们这里还有剩下的吗？”
工头点头：“有的，我可以现在拿来。”
哈希尔：“去拿吧。这些和这种新的致幻剂有关系吗？”
王：“没有。但是这是了解这个位面技术水平的最好机会，不能放过。”
哈希尔皱着眉头：“你们不是救世小队吗？”
“是啊，但是……”
这时候工头领着两个工人，搬进来一台纺织机。
王看了看点头：“看来我的判断没错，工业革命还早，现在是手工业行会时代。好了没事了，我们来说这个致幻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