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
屋里静了下来，只剩下赵虎像个没事人一样端着酒杯小口的抿着。
朝阳单手捏着下巴静静的审视尹春燕，没有说话等着她的回答。
“这不可能。”
周志刚站了起来，隐晦的给了尹春燕一个眼神，看向朝阳：“马警官，我家燕子已经改过自新了，你说话可要负责任。”
“我们治安局说话是讲证据的。”
朝阳嘴角勾起，只有半枚指纹的证据让他也不敢保证，可眼前两人的神态让他十分确定那半枚指纹就是尹春燕的。
“尹同志，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戏楼里藏着的发报机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呢？”
“说”
朝阳一声大喝，把正在思考的尹春燕吓了一哆嗦。
“好好说话，你喊什么？”
赵虎刚撕下条鸡腿还没搁嘴里呢，就被朝阳影响了胃口。
朝阳没有搭理赵虎，见尹春燕迟迟没有说话，脸色不善起来，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手铐。
“我不知道什么发报机，我也不清楚我的指纹为什么会留在上面，到现在为止全凭你马警官一张嘴说话。”
尹春燕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认为自己没有漏什么破绽，底气足了起来：“如果你有证据，我可以跟你回治安局接受调查，但要是某些人破不了案子，想着找个替罪羊的话，我也告诉你，现在可是人民当家做主的。”
“呵呵，尹同志很聪明嘛。”朝阳像是看透了尹传燕的想法，指着跟前装土豆丝盘子的底部说道：“的确，用发报机的特务是个老手，发完消息做过专门的指纹清理，可惜百密一疏，在发报机底部靠近电池的地方遗留了一枚指纹，虽然模糊，但还是可以采集的。”
“哐啷”一声。
朝阳站起来把手铐仍在桌上，盯着脸色已经泛白的尹春燕：”是你自己带上还是我给你拷上。“
尹春燕在朝阳指出指纹的确切位置后，心中底气明显的不足了，询问的眼神不止一次的飘向周志刚。
”啪啪啪。”
周志刚假装没有看到尹春燕的眼神，窜起来一连给了她三个嘴巴子，面目狰狞像头发怒的狮子狗：“你个疯子，你不是向我保证过嘛，说你改过自新不参呼这些事情了吗？你不是要跟我好好过日子吗？你对的起我吗？”
咆哮的语气似要把房顶震塌，把走廊里左邻右舍全都吸引过来，从门口探出一个个脑袋。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周志刚抓起酒杯砸向门口，暴怒的样子把不少要跟他理论的老爷们吓的闭上了嘴巴。
“咣。”猛的把门关上，周志刚顺着门板就蹲了下来，双手插进头发沮丧的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我糙，还是个性情中人。”赵虎嘴里嚼着鸡腿也是频频侧目。
相比周志刚的狂躁，尹春燕反而沉默下来，主动戴上手铐：“走吧。”
朝阳没有动，很有深意的的看了周志刚一眼。刚才他的表现像极了一个被老婆欺骗的男人，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可给马朝阳的感觉就像是在弃车保帅，想着让尹春燕一个人承担所有罪名。
“周同志，还有时间，你们两口子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朝阳故意拉开距离，给俩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眼神却慢慢锐利起来，侧头给赵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把人给放跑喽，可惜赵虎根本没有在意，像是饿死鬼一样端着碗鸡汤吸溜吸溜的喝着。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周志刚盯着尹春燕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出了这么档子事，从现在起我和这个狠毒的女人恩断义绝。”
“不能吧，一日夫妻百日……”
说着话，朝阳突然暴起侧跨一步，扭腰砸肘，奔着周志刚的后背就去了，这一切动作连贯像是做好了准备，就连尹春燕都来不及提醒只是睁大了眼睛。
肘过如风，周志刚猛然后背肌肉夹紧，下意识想要躲闪回击，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肘被砸的趴在地上，艰难的扭过头，满脸疑惑：“马警官，咳咳，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想试探试探你会不会功夫，看看你是不是前天晚上夜闯戏院的蒙面人。”
赵虎打了个饱嗝，侧过身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点上根华子。
“简直不可理喻，你这是谋杀，谋杀你知道吗？”
周志刚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就是愤怒，指着马朝阳的鼻子大声呵斥。
还别说，饶是表现的愤怒到了极点，也没有爆出粗口骂娘，搭配着脸上的黑框眼镜还真有股子老学究的味道。
“哎哎，消消气。”赵虎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他坐下，给周志刚嘴里塞了根烟，拍拍他肩膀：“能不能别演了，这一晚上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什么意思。”
周志刚心中警铃大作面上不动声色，任由赵虎给他点烟，眼神跟随着赵虎的动作一点都不敢放松。
“演，还演是不是？”赵虎觉得自己说话不好使，生气了，揪着周志刚的耳朵：“先不说你和这唱戏的娘们眉来眼去的把我们当瞎子，就说刚才老马拿胳膊肘砸你的时候，虽然是偷袭但也给你留了反应时间，就是一个小孩子都能躲开，你为什么不躲？”
“故意的呗，想证明自己不会功夫。”
朝阳插了句嘴，走过来把周志刚的眼镜摘了下来，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他的眼镜：“我说的对不对，蒙面人先生。”
“啪。”还不等周志刚说话，赵虎就甩给他个嘴巴子把他打的撞翻了餐桌，汤汤水水的淋在身上样子狼狈极了。
“各为其主我能理解，可你杀刘学军干嘛？人家就一打杂的普通人，你杀他，有点犯不上吧。”
“哈哈。”周志刚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笑着爬了起来，盯着赵虎也不装了：”你是三岁小孩吗？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我不杀他，死的就是我。“
“砰”刚嚣张没两秒的周志刚就被赵虎踹到墙上。
用小拇指掏掏耳朵，赵虎无所谓道：“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但老子的规矩即是不能滥杀无辜。“
周志刚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心里都流泪了，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不讲理的家伙，同时心里也在想脱身的方法，刚才赵虎的一巴掌加一脚让周志刚彻底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只能把突破口放在马朝阳的身上。”
“呼。”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周志刚点上根烟猛吸一口吐了出来：“罢了，成王败寇，老子认了。”
伸出双手主动朝马朝阳走去，就在俩人刚一近身的时候，周志刚突然发难，也不等朝阳有什么动作，飞身用膝盖顶向朝阳的脑袋。
朝阳从周志刚身上吃过不少苦头，早就防着他呢，侧身闪过，抡拳朝他小腹打了过去。
谁成想，正中周志刚的下怀，咬牙硬抗下朝阳这一拳，顺势滚向了门口，开门刚要往外窜，可肩膀就像被一只铁钳扣住了一样，使出吃奶奶的力气也不动分毫。
赵虎叼着烟坏笑的面孔从后边探了过来：“哥们儿，你不老实呦。”
“咔嚓”一声。
”啊……“
满头冷汗的周志刚抱着断腿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