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咋的？困啦？”
屋里刘朝和秦刚聊起城外的热闹事的时候，赵虎发现刘海忠不知道咋了，端着一杯酒也不喝，眼神直勾勾的愣在哪里。
被赵虎拍了下肩膀，吓得刘海忠浑身一个哆嗦，酒被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走神了，走神了，敬枝去拿扫帚收拾一下。”
“二大妈别忙乎了，留神别扎了手。”
摔碎杯子的声音把屋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赵虎客气的拦了一下拿扫帚的二大妈就让开外置让她把玻璃渣子扫走。
饭都吃的差不多了，屋里的爷们吸着烟闲聊天，见刘海忠整这一出，也是好奇。
“刘哥喝了还不到一斤呢就醉拉？想啥呢？”
刘朝给刘海忠点上了根华子，把凳子往他跟前凑了凑。
“虎子朝子，你们给我出出主意。”
刘海忠猛吸了一口，吐了嘴浓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不刚才听见你们城外去了那么多领导，我就寻思着要不要也去那搭把手。
哪怕插不上话，就是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呀，万一赶上个大领导高兴，没准也能在轧钢厂给我个官当当。“
刘海忠也不藏着掖着，心里想啥就说啥。
让赵虎和刘朝面面相视，心说这老刘真是真想当官呀！这大雪天也不怕冻着。
“二大爷你说这话细琢磨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夏国老爷们嘛，就没有不想当领导的。
能理解。
赵虎摸这下巴想了想开口：“要说是跟大领导说两句好话让他给咱封个官那是放屁，根本就不可能。
可要说一点作用也没有，那是说瞎话。”
刘朝点头也跟在一旁搭腔：“刘哥，你这技术业务这一块没啥毛病，要想在轧钢厂往上升一升唯一的缺点就是学历不够。
可咱要把这积极性和觉悟提高一下让你们厂长看见喽不也能扬长避短嘛。”
“说的就是呀。”
刘海忠一拍大腿：“我刚才就是这么想的，朝子你刚才也说了城外去的可是天大的领导，万一我老刘家祖上冒青烟碰上喽，我拍拍马屁，那我在厂里升官的事还不是他老人家一句话都事嘛。”
刘海忠越说越兴奋，搓着俩手，眼睛里都冒光了。
“老刘你可别这么想，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四九城是什么规矩，但在我们乡下是最忌讳搁锅上炕的。”
酒桌上喝的挺热乎，秦刚也是把刘海忠当朋友了，开始手把手的教他：“真要和是那大领导碰见了，你可别拍他的马屁，要夸就夸你们厂长。
一来呢，咱们在大领导面前就是个屁，哪怕把家底给他人家也不往心里去。
二来呢，你让你们厂长在领导面前脸上有光了，等回了厂子他能忘了你的好？”
“对呀，老秦要么你能当大队长呢，这脑子就是比我好使。”
刘海忠也是觉得秦刚说的没错，都想着立马起身回家收拾收拾工具就往城外跑。
就连赵虎也都给秦刚挑了下大拇指。
“刘哥去了以后真要碰上领到喽可得管住自己这张嘴，因为咱不知道人家是个什么脾气，万一那句话说错了，人家一个眼神咱在厂里干这么多年的苦劳可就没了。”
“对头，在我们乡下，你不会说话顶多就是落一个实在的老实人。
可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瞎说话，万一招领导厌烦了，在领导眼里就成了只会耍嘴皮子的假大空拉。
所以呀，可得管住嘴，宁愿不说也别说错。”
“嘶”
刘海忠说到底也只是个厂子里抡大锤的粗人，从来没有想过说错话还能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也萌生了退意。
“要不，还是算了吧，出点力气倒是没啥，可万一我这一身酒气再说错话喽那可就坏了。
别到最后没打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二大妈扫完地给桌上老爷们倒了一壶茶水，就搁旁边站着，听到刘海忠大晚上的要出去，立马嘴角就勾了起来。
拿身子轻轻的蹭着刘朝的肩膀，眨了眨眼。
这会儿见她当家的又不想出去了，立马脸上就不高兴了：“当家的你这平常老说没机会表现，现在机会来了你又打退堂鼓了。
要我说呀，你以后就老实的抡大锤得了，怕这怕那的，就不是个当官的命。”
“滚滚滚，你懂个屁，别逼我在虎子这扇你，还管起老子来了。”
刘海忠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媳妇看不起，脸上立马就挂不住，大声的呵斥自己媳妇。
“刘哥吵吵把火的这是干啥，嫂子说的也没错，这的确是个机会。
刚才你也说了，就是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呀。”
刘朝站起身来挡在二大妈身前，可是把老娘们感动坏了。
“朝子，你刘哥我这平常就大大咧咧的，这又喝了酒，这要是碰见领导喽，没控住鼻子地下的东西张嘴骂了娘，那不坏了嘛。”
刘海忠也没多想刘朝为啥这么护着自己媳妇，把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惹的一屋子人轻笑。
“嗨呀刘哥，先不说城外那地人山人海的，大领导能看见咱不，就是看见喽人家也不见得会搭理你。
你想啊，咱能想到去城外帮忙在领导面前露个脸，轧钢厂里别人就不会想到了？这四九城里多少单位呀？没准人家早就去了。”
“这倒是实话，咱们四九城爷们住天子脚下都多少年了，脑子里别的是不成，可这要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一个个都门清。
轧钢厂里但凡要是知道杨厂长去了城外，那估计都恨不得拖家带口的过去露脸去。”
赵虎把凳子拉在一边喝茶，看着刘海忠纠结中觉得挺好玩儿，但没有一点看不起他的意思，变相的给他加油打气。
“虎子这么一说到提醒我了，当家的，你把光天光福也叫上，他俩见过杨厂长，去了让他们兄弟俩好好找找，咱干活得在领导眼皮子地下干。”
二大妈从刘朝身后探出身子，只是说话时眼光闪烁怕是还有别的什么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