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起来吗？”萧晴柔声说道。
她已经在黑暗中摸索着工作了有二十分钟。
“没，没问题！”阿猩大声说道，“萧晴小姐的技术完全不亚于Z先生。阿猩感觉自己已经满血复活了。”
“我只是帮你把纠缠在一起的电路理顺了，但芯片暂时无法修复。”
“那也很好了。”阿猩说道，“那群疯子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能够给阿猩带来痛的感觉，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在视觉没有恢复之前，我们怕是很难看清楚这个世界的全貌。”萧晴轻声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把目前的信息汇总一下。”
“信息？”阿猩问道，“什么信息？”
“我们处于记忆的世界。”安心解释道。
“记忆？”阿猩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并不是我被殴打了，而是这记忆的主人被殴打了？”
“也不见得。”萧晴轻声说道，“只能说这记忆的主人经历过这样残酷的训练，清楚每一招每一势的威力，而这些东西被清晰的刻入了脑海中。你是被这记忆伤害到了。”
“萧晴小姐，我完全听不明白啊。”阿猩感叹道，“不如让T51芯片运算一下吧。”
“也好。”萧晴笑着说道，“我们确实需要芯片分析出的概率信息。”
阿猩刚要启动T51芯片时，一个巨大的脉冲电流出现了。
“你要做什么？”这是脉冲电流带来的信息。
除了阿猩外，别人是感受不到的。
“等一下啊，”阿猩对众人说道，“芯片好像不是很配合。”
“还有这样的事情？”美果奇怪的说道，“芯片不是阿猩的一部分吗？还能抗拒主人的命令？”
“话虽如此，但阿猩总感觉自己身体内仿佛隐藏着两套生命系统。一个是力大无穷，但比较迟钝的本我。另一个是拥有强大的运算能力，但关键时刻总是优先保护自己的T51芯片。”
“还能够这样？”安心大声说道，“那岂不是相当于有两颗脑袋。”
“差不多吧。”机器猩猩说完再次向T51芯片传达运算指令。
就在这时，雷伊惊讶的发现，他居然能够看到了阿猩的心声！
一只纯白色的气球毫无征兆的悬浮在虚空之中。
“你要做什么？”雷伊不知不觉将这心声读了出来。
“谁？谁要做什么？”安心立即质问道。
“咦？”阿猩说话了，“你怎么说的和T51芯片传达的信息一模一样？”
“我就是在替T51芯片说话。”雷伊说道，“我可以读出这层信息。”
“是吗？”阿猩想了想说道，“那太好了，你就当中间的传话人吧，我正愁怎么跟这个家伙沟通呢。”
“难道不能强制芯片运算？”安心问道。
“以前或许可以，但现在不行了。”阿猩喃喃说道，“自打这家伙受到损害后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了。”
“什么畏首畏尾，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程序。”雷伊将T51芯片的心声默默地读了出来。
“对，这家伙就是这样回应的。”阿猩喃喃说道。
“什么？你还学会了搬救兵？”雷伊继续读取着这枚有个性的芯片先生的想法，“我就是拒绝服从运算命令你能拿我怎么办？”
“真犟！”美果挥舞着小手说道。
“就是，”安心说道，“作为一枚芯片哪有拒绝主人命令的道理？”
“你们说得很好，”阿猩说道，“我这就把你们的话传达给T51芯片。”
“雷伊哥哥，现在怎么样了？”美果问道。
“还没……”雷伊紧紧注视着悬浮在虚空中的气球，“好了，现在有反馈了。”
“你们这些凡人千万别把我和普通芯片搞混了。”雷伊慢慢读取着芯片的想法，声音也渐渐机械化了，毫无抑扬顿挫，“我是什么？我可是伟大的T51芯片，每秒钟可以进行一亿次运算。”
“就算每秒钟能进行十亿次运算又能怎么样呢？”美果歪着小脑袋说道，“你还不是一次都不用。”
“果果说的好！”阿猩称赞道，“我这就把你的话传达给芯片，今天就要好好教育教育这家伙。”
“你们懂什么。”雷伊继续解读起来，“我受到的损害远远超出你们这些凡人的想象。如果冒然运算，我将有50%的概率提前报废。像我这样优秀的芯片自然懂得爱惜自己，在受损严重的时候我将开启自我保护模式。此刻，任何强制运算指令均对我无效。”
“这小子油盐不进啊。”安心感叹道，“没想到T51芯片在出场之时还有这样的功能。”
“不对吧。”萧晴忽然说话了，“既然不能贸然运算，为何你还是进行运算了呢？”
“有吗？”阿猩不解的问道。
萧晴轻轻吐出一个字：“有。”
“好，我马上传达给它。”阿猩说道。
“好复杂的想法。”雷伊感叹道，“芯片此刻想要说的是，胡、胡、胡、胡说？”
“哈哈，雷伊哥哥，你怎么结巴起来了？”美果笑了，“是不是第六感不太好使了？”
“不是，芯片就是这样说的。”雷伊解释道。
“新的想法出现了。”雷伊忽然大声说道，“我哪里有进行过运算，诽谤是要有证据的！”
“有证据还叫诽谤啊。”美果不由自主的说道。
“如果冒然运算，我将有50%的概率提前报废。”萧晴轻声说道，“阿猩，你就问一问这枚T51芯片，如果没有进行运算，那么这个50%概率是怎么来的。”
“有，有道理。”阿猩立刻向这枚芯片传达起指令来。
“我，我，我……”雷伊边解读白色气球内的信息边感叹道，“这一次各种脉冲信号都异常凌乱，看样子这个家伙被戳到痛处了。”
“它根本就是个自私鬼！”美果不满的说道。
“来了。”雷伊大喊一声，“这50%只不过是我随口一说，你们还真当是运算之后的结果啊？你们人类可真逗！”
“这什么芯片？”安心大声说道，“竟然还懂得嘲讽？”
这什么芯片，竟然还懂得嘲讽。阿猩一五一十的将这条信息传达了下去。很快反馈就出现了。
“嘲讽算什么？我懂得远比这个多多了！”
“哼。”安心冷笑一声，“我明白，你除了嘲讽还懂得犟嘴。”
“你除了无知只剩下无能了。”雷伊也将芯片的心声一五一十读了出来。
“什，什么？”安心愣住了，半晌后他愤怒的转向雷伊，“喂，这真是芯片说的吗？不会是你小子公报私仇吧？”
“天地良心，这真的是芯片说的。”雷伊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混蛋。”安心骂道，“非要给点颜色瞧瞧才肯罢休吗？”
这句话阿猩也尽职尽责的传达了下去。
“颜色？你有这个本事吗？”雷伊也鞠躬尽瘁的翻译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所处的空间能够看到颜色吗？”
“咦？”美果惊呼一声，“它连这个都知道？”
“难道这小子成精了？”安心也感慨连连，“这不科学啊。”
“这很科学。”雷伊默默说道，“颤抖吧，地球人！”
“你说什么？”安心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头，“你这家伙，信不信我马上切断你的供电来源？”
“阿猩，”萧晴忽然说话了，“让我来跟它对话。”
“好。”
“你问它，”萧晴顿了顿轻声说道，“乘以等于多少？”
“乘以等于多少？”
“好大的一个数字。”雷伊喃喃说道，“虽然芯片马上就做出了反馈，不过我得好好认一认。”
“不用了。”萧晴说道，“这不重要，只要反馈的是数字就可以了。”
“是，是数字。”雷伊说道。
“第二个问题，当N等于31时，2的N次方减去1等于多少？”萧晴轻声说道。
“好的。”阿猩说完后耐心的向不听话的芯片传达出这条指令。
“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雷伊解读到，“这一次也不用完整读出来吗？”
“不用。”萧晴说道，“第三个问题，这个数字是不是素数？”
“是。”雷伊说道，“几乎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很好。”萧晴笑了。
“最后一个问题。”萧晴朝着虚空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在一个只有嗅觉的世界中，先是闻到了茉莉花般的气味，紧接着出现了玫瑰的味道。之后，气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燃烧的硫磺，男人的汗臭，铁锈，铜锈，磁石，所有的气味都扭曲在一起，令人难以忍受……”
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内，萧晴默默的将几个人的经历完整的复述了一遍。
“这就是所有的信息，”总算陈述完了，萧晴轻轻吐了口气，“请问，将这些信息全部分析整理后，能够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阿猩任劳任怨的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达完毕了。所有人都明白了萧晴的用意，所有人都在耐心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