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凡眯眼远眺，海平线尽头的水雾似在涌动。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船舷的木纹，心中那点关于海底光芒的疑云早已散尽。笃定那海底光芒的源头。！
“四大海贼，已灭其三，唯余白胡子尚在伟大航道。”他嘴角紧抿，唇肉被牙齿轻咬，与聊天群中赤犬共享地图毕，便依着发来的航海图，率船驶向白胡子的白鲸号。
骨王在他身侧踱来踱去，袍角扫过船板，带起细碎声响：“本尊不在时，你不商议便要动手？”
“白胡子位面中最后一名海皇，骤然击杀必引天地异象横生，届时位面意志定然出手，你何以应对？”
其声沉凝，满是对双方实力悬殊的忧虑。
赵小凡却无半分惧色。他身负五级位面之力，纵能斩灭这位面意志，可此战过后，这方天地的存亡，却仍是未知之数。
“骨王多虑了。”他稳坐船板，望着眼下起伏的波浪——那浪涛恰似此刻变幻不定的局势。
他未转头，只以眼角余光瞥向骨王，“目下正是生死存亡之际。若我不主动出击，待这位面意志另寻宿主，再袭海军本部，那才是真正的危局。”
骨王颈侧青筋暴起，喉咙里滚出低吼声，猛地攥住赵小凡的肩膀，用力摇晃：“那本尊此次招来，九十九条执行任务的性命呢？”
“若此时被群中有心之人察觉异样——问起此行为何无一生还，不生祸端才怪！威信一旦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骨王本是身外化身，一心为本体谋算。见赵小凡行此险招，不顾局势贸然出击，恐累及后续存亡，当下忍不住厉声警示。
二人这般争执，并非无由。
前日那时，少年毁鬼岛，黄猿斩凯多，一举便瓦解了三大海贼团！彼时天生异象，鬼哭狼嚎，云雾压顶——皆是位面意志受创，无力扭转之兆。
自鬼岛败逃后，那股动荡一路向西，所至海域，恰是白胡子爱德华的辖地。
此刻，白鲸号上，白胡子的巨人身形已非往日老态。发呈金色，身形健朗，竟似壮年时模样——分明是被位面意志入体夺魄了。
只见他身高近七丈，魁梧壮硕如不可撼的巨山。
头戴玄色头巾，新月般的白须肆意垂落，在海风里微微拂动，尽显豪迈不羁。
上身袒露，坚实的肌肉上纵有岁月刻下的斑驳伤痕，却更添沧桑与威严；胸口那十字架刺青，宛如他毕生坚守的信条。
下身一袭黑裤，足蹬乌靴，手中紧握着薙刀“丛云切”——刀身修长，寒光闪烁，正是无上大快刀。
海风呼啸，吹得他须发与披风一同猎猎作响。那股强大的气场，竟令周遭空气都为之震颤。
他目光如炬，横扫海面，俨然是这片海域的主宰！
“老爹，您这姿态……是怎么了？”旁侧一个海贼喽啰见他异状，忍不住问道。
他闻言舒展身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过是恶魔果实能力再作开发，实力更上一层楼，似是解放了更多力量罢了。”——这显然是随口搪塞的借口。
“恶魔果实还有这般异能？”那喽啰满脸惊奇，“老爹快教教我！我也想变强！”
变强？位面意志在心中冷笑。变强好啊，变强了才能替我杀敌。
只可惜……他积攒千万年的能量，竟要为一个外来者消耗殆尽。
位面意志对赵小凡恨之入骨。自骨王初次穿越而来，他便将全位面的注意力都锁在了这伙人身上。
每一次天地异象，或为警示，或为提升土着力量，耗去的能量已近四分之一！
要知每一丝位面能量，都是他参悟规则、在天地间慢慢涵养而成，何等宝贵？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耗费，他如何不气？
越想越是愤懑，他猛地对空挥拳。刹那间，震震果实能力触发，周遭空间阵阵不稳，海水翻涌如沸，船上众人无不惊慌失措。
片刻后，位面意志皱起眉。望着船上一片狼藉，他面色沉凝——心中清楚，此番附身白胡子，已是消灭赵小凡的最后机会，绝不能有失。
他强压下怒火，沉声下令：“去把船上所有恶魔果实能力者都叫来，我有话说。”
旁侧的海贼喽啰却上前一步，面露迟疑：“老爹，您忘了？”
“忘了什么？”
“队长们都不在船上啊。”
“不在船上？”
“为什么不在船上！”位面意志心头一紧。若无人可用，如何召集打手对付赵小凡？他忙追问，“怎会如此？船上竟无一个头领？”
“这……咳咳。”那喽啰有些无语，不明白老爹为何用“贼头”这般词称呼队长们，却还是解释道，“艾斯被抓，马尔高队长遇害后，您气愤之下，已将所有队长都派去伟大航道各处了……”
“派去航道各处做什么？”位面意志一头雾水。他分明记得，此界人物的轨迹，早已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您真的忘了？”
“快说！别跟老爹打哑谜。”
那喽啰吐了吐舌头——他从未见过白胡子这般急切。“十六队的船长们，都被您派出去了……为的是召集所有海贼。”
“召集所有海贼？”位面意志暗自咋舌，“不想着救艾斯，反倒去召集海贼？”
海贼喽啰继续道：“您拿出了一半的财宝。除了另外三位海贼皇帝是您亲自去拜访的，十六队的队长们，都带着您的财宝和嘱咐，去面见各路海贼了。”
“我颁布的任务？我怎会不知……”位面意志这才恍然——原来这白胡子在大战前夕，竟把力量分散出去了。
他只觉荒谬，却听那海贼喽啰又说：“十六队的队长们领了您的令，要召集所有海贼，等明天艾斯被处刑时一拥而上。这股力量，足够海军喝一壶的！”
“原来如此……”位面意志无奈长叹，久久凝视着远方海面。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点帆影——正是驶来的海军船。
“可恶！一切都脱离了我设计的未来掌控！”他攥紧了手中的薙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