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红木长桌反射的光晕在赵小凡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那上边一个雄厚的掌印正是赤犬留下的，住宅里的空气像被冻结了 ——
刚才那名负伤士兵带来的消息像块冰，瞬间压垮了之前讨论部署时的从容。
赤犬刚派去召集穿越者的士兵脚步声还没消失在走廊尽头，赵小凡已经点开了手腕上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面板，指尖在 “诸天万界互助群” 的对话框上悬停片刻，敲下一行字：
“紧急通知：四皇势力齐聚和之国，原定出航计划提前。五分钟内，全员到中央广场集合。”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桌角的玻璃杯突然轻轻震颤起来。不是因为人手抖，而是窗外的天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 原本浓稠如墨的夜空被撕裂开几道紫金色的裂缝，滚滚乌云里翻涌着肉眼难辨的气流，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搅动这片海域的气运。
“嗡 ——”
赵小凡的脑海里响起熟悉的机械音，比往常更急促：【检测到高浓度位面气运波动，系统启动紧急升级…… 预计升级时间：12 小时…… 升级期间，宿主外部防御屏障暂时关闭……】
他心里一喜，随即又沉了下去。系统升级意味着新技能解锁，或许能获得像 “跨位面强制召唤” 或 “能力临时增幅” 这样的底牌，但 12 小时的无保护状态，在四皇齐聚的战场上和裸奔没区别。
“得想个办法……”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刚才光幕上闪过的那些名字。
他现在的实力非凡！但这也不是他出手的原因。
何况送雄霸三人去往其他位面为的就是这个。他们现在实力毋庸置疑！
赵小凡的思绪飞速运转：哎呀，脑中好乱，好纠结啊。随便分了，我真的不相信以现在雄霸三人的力量会弱于什么区区四皇.....
“这些人划给雄霸，应该能撑住场面。” 他在心里暗暗敲定，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像是在给这些名字打上标记。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赤犬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正义披风在他身后展开，如同一面燃烧的旗帜。他手里捏着海军本部的布防图，指尖在和之国的海域图上重重一点：“让黄猿带三十艘战舰守住东侧无风带，青雉去冰封西侧暖流，老夫亲率主力坐镇涡流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每个字都像淬了岩浆：“通知后勤队，十分钟内备好所有成员的武器补给 —— 不管他们用什么，只要能杀人，都给我配齐。”
通讯器里传来下属恭敬的应答声，赤犬的目光扫过窗外翻滚的乌云，瞳孔里映着紫金色的电光，气场凌厉得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这才是海军大将军的真正模样 —— 不是刚才与赵小凡讨论时的审慎，而是面对战争时的绝对掌控力。
赵小凡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觉得刚才那点对系统升级的担忧有点可笑。他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赤犬，脸上难得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色：“那个…… 将军，我这特殊期间，可能得麻烦你……”
话没说完，赤犬已经转头看他，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一丝了然。他冷哼一声，声音却比刚才柔和了些：“怎么！？不参与战斗...”
“难道老夫的军舰，还护不住你一个？”
话音刚落，窗外的紫金色裂缝突然扩大，一股磅礴的气运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赵小凡的体内，系统的升级提示音再次响起：【气运吸收中，核心技能模块开始重组……】
赵小凡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新能量，再看看赤犬那张写满深沉的脸，无奈的抓了抓头。
住宅外的集合号声已经响起，带着成员们睡眼惺忪的抱怨和急促的脚步声。这场由四皇异动引发的混战，即将在系统升级的倒计时里，拉开序幕。
“这次…… 我可能没法上战场。”
话音刚落，住宅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赵小凡两难的表情说出了一句不该说但应该说的话。
此言一出，赤犬棱角分明的脸上阴沉，他刚在布防图上圈出的涡流区坐标还泛着墨痕，闻言只是缓缓抬眼，岩浆般的瞳孔里没有暴怒，却结着层厚厚的冰。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昨天在城堡试手时，是谁说要亲自盯着雄霸那三个家伙，免得他们把和之国的山头都掀了？”
赵小凡的手指蜷了蜷，指甲掐进掌心。系统升级的提示音还在脑海里循环，【能量重组期间，系统无法给予宿主保护，可这话没法说 —— 他和赤犬是合作关系，是两个世界强者之间的平等对话，总不能说自己背后藏着个 “系统”，此刻正像台需要关机重启的机器。
“有点…… 突发状况。” 他避开赤犬的目光，看向窗外翻涌的乌云，“必须留在本部处理，走不开。但我可以干些其他的事情....”
“突发状况？” 赤犬突然笑了，笑声里却没半分暖意。他猛地将布防图卷起来，木轴在掌心转得咯吱响，“四皇齐聚和之国，海军主力倾巢而出，这叫‘突发状况’。你赵小凡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也叫‘突发状况’？”
他往前两步，与赵小凡隔着一张红木长桌对视，气场凌厉却没越界 —— 这是平等者之间的对峙，不是上下级的训斥。“我们说好的，你的人配合海军布防，你亲自压阵。现在你告诉我你要留在本部？”
赵小凡的喉头发紧。他知道赤犬的不满不是没来由的。他们是合作者，是互相借力的盟友。何况他还是这一次副本的领队！
这种时候抽身，无论理由是什么，都像砸了对方的场子。
“是我失信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迎上赤犬的目光，语气里带着歉意，却没妥协，“但这次必须留下。你放心，雄霸他们的部署我都标好了，本次来的其他九十七名成员全部配合。群里也发了紧急指令……”
“我要的不是你的部署，是你这个人。” 赤犬打断他，将卷好的布防图往桌上一拍，“群里的成员们来自什么位面的都有，脾气比海贼还野，除了你，谁镇得住？”
他的目光扫过赵小凡紧绷的侧脸，最终落在窗外的紫金色裂缝上，冷哼一声：“行，你要留就留下。但赵小凡，记住了 —— 这场仗要是打赢了，没你一份功劳。要是输了……”
“输不了，我赵小凡向你保证。” 赵小凡接话时，声音很稳。
赤犬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转身抓起椅背上的正义披风，大步走向门口。“不必。老夫还没落魄到要靠别人成果的地步。”
门被拉开时，外面的风雨声涌进来，卷着咸湿的气息。赤犬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丢过来一句：“好好在本部待着，别让那些‘突发状况’，真成了你的麻烦。”
门关上的瞬间，赵小凡才缓缓靠在椅背上，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扯了扯嘴角。系统还在吸收气运，能量波动在体内翻涌，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 —— 这种明明握着底牌，却只能当个看客的滋味，比打一场败仗还难受。
而赤犬那句没说出口的不满，像根刺，扎在两个平等盟友之间，不深，却足够硌得慌。
他想了想，还是给赤犬发了一条信息:
“大将军与我一起在海军本部，筹划庆功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