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烟打完电话,四人就在凉亭喝茶聊天,坐等晚饭开始。
基本都是宋紫烟三个女人在聊,段云枫很少插嘴,也就偶尔说一两句。
因为没怎么参与聊天,所以他主动干起泡茶、斟茶的工作。
段云枫本身就会泡茶,但以前的泡茶手艺一般,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获得“宗级茶艺”技能,再加上“灵动神妙黄金手”神通辅助,他的泡茶手艺不说超凡入圣,那也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放眼全世界,论对茶道的理解,肯定有不少人比段云枫强,但论泡茶的手艺,绝对没有人可以跟他相提并论。
在泡茶技艺这一块,他就是这个世界绝对的“南波万”。
因此,他哪怕没有刻意展示泡茶技艺,但这门技艺在系统的灌输之下,已经融入骨血之中,化作身体的本能。
哪怕简单的置茶、注水、刮抹、搓茶、摇香、倒茶等泡茶程序,在他操控之下,看起来都显得高效简洁、行云流水,且赏心悦目。
他没有刻意炫技,就连倒茶这道步骤之中常用到的“关公巡城”和“韩信点兵”手法,他都没整。
就正儿八经的分茶。
可哪怕只是这样,也频频引来夜灵秀她们注视的目光
夜灵秀、宋紫烟、方洁三人皆为名门出身,耳濡目染之下,不仅好喝茶,还懂茶。
所以哪怕段云枫没有刻意炫技,可他那行云流水,仿佛浑然天成的泡茶手法,她们打眼一瞧,就知道段云枫是个常年浸淫茶道之人,不然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其它方面不好说,最起码在泡茶手法这一块,显然是用心练过的。
夜灵秀和方洁还好,她们两人跟段云枫接触时间不长,对他没有太多的了解,所以感触不是很深,只是稍微惊讶而已。
可宋紫烟就不同了,她跟段云枫不说整天待在一块,但相处也有一段时日,却从没见过段云枫展示过泡茶手艺。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臭弟弟,居然在茶道这一块,还有这么一手,而且造诣还挺深。
这让她倍感意外。
宋紫烟发现这个臭弟弟就像是一个等待挖掘的宝藏一般,只要深挖,总有惊喜。
上次是从堂妹那里,她才知道他居然会格斗,而且还非常厉害,听说轻而易举,就帮她们宋家拿下了选拔赛冠军。
这一次,她又亲眼见到臭弟弟展示另一门精深技艺。
宋紫烟实在很想知道,这个臭弟弟到底还会什么,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好奇之下,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小弟,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看不出来你还会泡茶,而且造诣还不低,跟茶打交道几年了?”
段云枫自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宋紫烟,闻言笑了笑道:
“记不清了,大概七八年了吧。”
这应该不算撒谎吧?他前世确实从二十几岁就开始喝茶了,只不过泡茶的技艺一般。
能用,但不多。
其实,他对茶道这个东西真不感冒。
要说这里边有没有功夫,那肯定有。
浸淫茶道确实可以陶冶情操、静心养性。
但浸淫别的东西,一样可以达到同等的效果。
所以在他看来,把茶道抬到那么高的地位,而把其他东西贬到下面,非要分个三六九等,属实没有那个必要。
说到底,世间大道,殊途同归。
道理分难易,却不分高低。
结果到了人的眼里,却有了区别。
这种现象非常具有讽刺性。
在段云枫思忖之时,宋紫烟冲他笑道:
“时间还蛮长,怪不得你泡茶手法这般娴熟,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比我见过的很多所谓大师强多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一。”段云枫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充满自信的话。
他说的绝对是实话。
可在夜灵秀、方洁和宋紫烟听来,只当段云枫是在开玩笑,没把他的话当真。
方洁娇笑道:
“你是真敢说啊,小枫弟弟,你这属于是外婆卖瓜,自卖自夸,也不知道脸红,你脸皮是真厚,怕是已经刀枪不入了。”
听到这话,段云枫忍不住暗自哑然失笑,心想这个世界真矛盾,说假话,信的人一大堆,说真话反倒没人信了。
他知道,方洁不信也正常,毕竟他说的是世界第一,这本来就是一个常人很难企及的成就。
因为全世界几十亿人,就只有一个世界第一,这可比中奖难多了。
想拿世界第一的人很多,但拿到世界第一名头的人很少,每一个登顶者,不仅需要天赋,还得足够努力。
当然,他除外,他只需开挂。
“洁姐,你说我脸皮厚,我不挑你理。”段云枫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目视方洁,话锋一转道:
“但你要说它刀枪不入,这就是造谣,小心我告你诽谤。”
段云枫显然是在开玩笑,大家都听得出来。
方洁故意叹了口气道:
“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之前还说喜欢姐姐,结果一转眼就把姐姐送上法庭。”
她说着,目光直视段云枫,看了一秒左右,才突然嫣然一笑,说道:
“你这人啊,翻脸比翻书都快,不去学川剧变脸可惜了,白白浪费了天赋。”
段云枫一边给方洁她们斟茶,一边笑着据理力争道:
“这怎么能说是翻脸呢?这应该叫此一时彼一时,您都造谣了,我肯定不能束手就擒,必须自卫反击。”
“您总不能指望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弟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可不是任打任骂的受气包。”
“你不能仗着弟弟喜欢你,就对弟弟为所欲为,这不是一个聪明女人该干的事儿。”
他说到这儿,视线落在方洁的脸上,盯着她的美眸,笑着反问道:
“你觉得呢,姐姐?弟弟这么说,应该没有毛病吧?”
看着眼前男人那俊美非凡的脸蛋,以及那看狗都深情的如星双目,方洁的心就像被无形的手拉扯一般,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好几下。
她下意识微微挪开视线,不敢直视太久,生怕忍不住沉迷其中,露出不该有的情绪,被宋紫烟她们看出来。
同时,她嘴上说道:
“就你道理多,你有这个心思跟姐姐讲道理,还不如用来哄女孩子。”
段云枫闻言,轻笑道:
“姐姐说得对,但讲道理跟哄女孩子并不冲突,你放心,这方面我做得还行。”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道:
“就是有点可惜,我空有一身哄女孩子的本事,却缺个可以施展的对象,你说我除了跟你讲道理,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闲着吧?”
这话一出,方洁听愣了,心想臭弟弟说这话是几个意思?什么叫除了跟我讲道理,还能怎么办?敢情没把我当女孩子?全当脚盆鸡人整了?
这臭弟弟的良心被狗吃了吧?睡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敢情之前的觉都白睡了?
哪怕知道臭弟弟是在开玩笑,她多多少少还是被气到了。
跟方洁相比,宋紫烟和夜灵秀的反应却不一样。
夜灵秀听完段云枫的话,忍不住莞尔一笑,视线从他脸上掠过,眼里若有所思……这个大男孩的性格好像跟靖远不太一样。
宋紫烟看着方洁一副被气到的样子,忍不住噗呲一笑,然后给了段云枫一个白眼:
“小弟,你可别再说了,你看看,你都把你洁姐气成啥样了?你再这么说下去,我看你洁姐就要被你气哭了,到时候你可得负责给她擦眼泪。”
宋紫烟并不知道段云枫跟方洁之间的关系,所以她这话看似在怪责段云枫,实际上却是在维护自己心爱的小男人。
这话效果显着,方洁听完之后,也顾不上生闷气了。
她迅速调整心态,然后瞪了宋紫烟一眼,说道:
“说啥呢,谁生气了?我哪有这么小气,我气量大着呢。”
段云枫闻言,一脸赞同道:
“确实,咱们洁姐气量大,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哪会因为几句话生气。”
他说完,还笑着朝宋紫烟眨了眨眼睛,看得宋紫烟忍不住捂嘴偷笑。
一旁的夜灵秀见了,连忙把头偏到一边,然后就叫她肩膀微微抖动,虽然没看到她的面部表情,但可以预见,她显然在笑。
看着段云枫、宋紫烟,还有夜灵秀的反应,方洁臊到面色涨红。
随即,只见方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着对面那个令她羞臊的始作俑者段云枫,恶狠狠说道:
“臭弟弟,我跟你拼了。”
说罢,她连淑女形象都不顾了,快步绕过宋紫烟,气势汹汹朝段云枫扑来,一副要把段云枫大切八块的样子。
面对来势汹汹的方洁,段云枫站起来,绕着茶桌就跑,边跑边对后面追着他的方洁劝道:
“姐姐,淑女动口不动手,注意形象。”
可方洁此时羞怒交加,哪里听得进去。
“我不听,我今天非得掐死你不可。”方洁一边说着,一边脚步加快,想要抓住前面的段云枫,狠狠修理一顿,出一出心头的闷气。
可男人在运动方面的能力,天生就比女人强很多。
更不要说,段云枫身体经过好几次基因药剂改造,运动能力早就远超常人。
除非段云枫甘愿被抓,否则方洁想要抓住他,无异于白日做梦。
段云枫从容躲过方洁朝他抓来的手,并趁机说道:
“姐姐,你糊涂啊,杀人是犯法的,你没必要跟弟弟同归于尽。”
眼见又一次抓空,方洁不由气呼呼说道:
“有种你别跑。”
她边说边追。
段云枫边逃边回嘴:
“我肯定有种,但我又不是傻子,你说了要掐死我,我能不跑吗?我还得留种,给我们老段家传宗接代。”
“呸,像你这样的坏种,不留也罢,省得气人。”
“糊涂,我这张帅脸要是没了,这世界都得黯然失色。”
“少自恋,没了你,地球照样转。”
“这话没错,可要是没了我,它转得时候,肯定不开心。”
“……”
两人就这样绕着茶桌,一个人追,一个人逃。
有时顺时针追,有时逆时针追。
而宋紫烟和夜灵秀则是坐着不动,看得兴致勃勃,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发出会心一笑。
方洁追了好几圈,追得气喘吁吁,可愣是连段云枫一片衣角都摸不着。
追到第六圈的时候,方洁实在累得够呛,脸上都冒汗了,她不得不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面,大口喘着气。
段云枫见方洁不追了,也停下逃跑的脚步,脸不红,气不喘,而且连汗都没出。
跟后边的方洁一比,两人之间体力方面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这时,方洁抬头看向段云枫,喘着气道:
“你过来,让我掐两下解气,不然我哭给你看。”
段云枫看方洁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有力气继续追他了,再追下去估计得岔气。
而以他对女人的了解,他要是不给方洁掐两下解气,搞不好她真能气到哭出来。
女人情绪比天气还难琢磨,不能以常理度之。
想到这儿,他一边朝方洁走近,一边说道:
“说好了,就两下哈,但凡多一下,我都告你贪污。”
这话一出,不仅方洁被逗笑了,就连一直看戏的宋紫烟和夜灵秀也被逗笑了。
尤其是她们看到站在方洁跟前的段云枫,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时,笑得越发欢快了。
夜灵秀还好,比较矜持,一直挡着嘴巴笑。
宋紫烟却没管那么多,笑到前仰后合,波涛汹涌,难以自持。
方洁这边,笑过之后,她直起身子,微微仰头看着面前这个露出一副视死如归表情的坏弟弟,没好气道:
“不是,我都还没掐呢,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说话之时,嘴上还微微喘着粗气。
经过刚才的追逐、玩闹,方洁之前羞臊的情绪早就跑没了。
“看不出来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段云枫露出一副悲壮表情,头微微偏向一边,语气坚定道:
“你尽管来吧,不管你怎么蹂躏我,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我但凡开口求饶一句,都对不起我这张帅脸。”
看着段云枫这副耍宝的样子,方洁没能忍住,又被逗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抬手拍了段云枫手臂一下:
“行了行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帅的臭屁男人了,不用老是刻意强调。”
方洁之前那是真想打段云枫两下出气,可当段云枫主动走到她跟前那一刻,她就熄了这方面的心思。
取而代之的是暖心和感动。
因为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所以她非常清楚。
男人只有在乎女人的时候,才会照顾她的情绪,容忍她的脾气,包容她的任性。
反之,如果男人不在乎了,哪怕女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要说迁就了。
可她更清楚,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一方的包容并不是另一方任性妄为的资本,不然感情走到最后,结局只有分道扬镳,一别两宽。
方洁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对此再是明白不过。
所以她选择了适可而止。
当然,她主要也是考虑到亭子里还有其她人,得给臭弟弟留点面子,要不然高低也得掐他两下。
眼前这个小男人,虽然知道疼人,但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
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气!
就在方洁心思百转之际,段云枫说话了。
“我真没刻意,一般都是张嘴就来,都成本能了。”段云枫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原位坐下。
随即,他伸手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刚坐下的方洁,笑道:
“洁姐,擦擦汗吧,小心风吹感冒。”
方洁脸上,明显还能看到冒着汗珠,幸亏没化妆,不然妆容得花。
不过,方洁如今恰逢花开正艳的年纪,加上又有钱保养,不化妆也不影响她的颜值,脸蛋依旧水润光泽。
尤其是刚刚玩闹了一会,气血活络之后,脸蛋红润红润的,像是染了胭脂一般,煞是可爱动人。
“要是感冒了,全赖你。”方洁接过纸巾擦了擦汗,随即坏笑道:
“到时候我去医院住个三年五载,住到你破产。”
方洁显然是在开玩笑,任谁都听得出来。
宋紫烟笑着接话道:
“对,最好让他每天都侍候你,天天端水倒尿,累死他。”
段云枫微微摇头,笑道:
“洁姐,你对我的财富一无所知,别说住几年,你住一辈子都行,到时候我再请七个保姆,一天一个轮流照顾你,保证不带重样的。”
“要是看腻了,咱们再换一批。”
就段云枫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给方洁点男模呢。
方洁笑骂道:
“说啥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不是会所点姑娘点多了?业务流程还挺熟悉。”
说到这个,宋紫烟就有话说了。
她斜睨了段云枫一眼,语气漫不经心道:
“业务能不熟悉吗,当初去我那,可没少点姑娘,我那儿的姑娘,他熟得很,很多人至今都对他念念不忘。”
说到这儿,她目光正视段云枫:
“对了,小弟,你最近都没去我那儿,她们想死你了,你啥时候再来一趟,解解她们的相思之苦?”
段云枫完全没想到聊个天,都能聊到他以前干出来的丰功伟绩,这让他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他都不知道方洁和宋紫烟的脑子是怎么转的?怎么就从医院聊到会所去了?这对吗?合理吗?
这会,他真想高歌一曲,就唱“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迹依旧残留躯体。”
不过如今这个场合,高歌一曲,貌似不太……合适!
于是,他只好露出一脸深沉的表情,用萧索的语气说道:
“往事不堪回首,这事......不提也罢,徒增伤感。”
唉,这事怪他,当初刚成暴发户,就想放纵一下子,体验体验“酒肉池林”的有钱人生活。
哪曾想,他不仅征服了会所姑娘,还拿下了会所的老板娘,这找谁说理去?
早知会有今日这个结果,他当初就该先拿下会所老板娘,再征服会所姑娘。
只是稍微颠倒一下顺序,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说到底,还得怪当初太年轻,不懂事,没能掌握到连吃带拿的精髓。
看到段云枫这副样子,宋紫烟差点就给整不会了。
她没忍住,给了段云枫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道:
“你可真是个人才,不知道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以为你跟我会所的姑娘谈了好几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呢,演得忒深情了。”
“咋滴?你要当影帝啊?”
宋紫烟如今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好闺蜜想要掐死这个臭弟弟,实在是太能气人了。
段云枫听完话后,他又想唱歌了……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你不懂我伤有多深……要大被同眠总是很快乐,请你别做单身狗(出自刘天王《谢谢你们的爱》)。
他唱歌的兴致很浓,但唱出来,极有可能会被……挠死。
所以他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一脸感慨道:
“唉,你不懂,这就是帅哥的烦恼,人太帅并非好事,太容易招蜂引蝶,可这并非我的本意。”
“我本想当个遗世独立的美男子,奈何她们非要飞蛾扑火,我能怎么办?我也很苦恼好不好。”
他这话,可谓是既自恋,又带着些许幽默。
但配上他这张俊美非凡的脸蛋,却让人无力反驳。
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英俊的男人,就像漂亮的女人一样受人欢迎,哪怕明知名草有主,也有异性上赶着倒贴。
毫不夸张的说,帅哥和丑男,那就是两个世界的物种。
前者在花丛大杀四方,后者在粪坑到处狂舔。
“那可真是为难你呢。”宋紫烟语气唏嘘道,随即她语气一变,变得掷地有声:
“不过这事也好办,只要你忍一忍,咱们来个割以永治,保证烦恼全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