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宝箱约莫有着三尺来高,四尺长宽,其面还涂有防止腐蚀木材的油料,俨然不是寻常普通的木箱。
“这就是埋在后院那花园草丛泥土之下的东西么?”
一旁陈登率先走近前来,抬手在那木箱盖子上面,轻拍了拍,似乎在听辨里面的声响,同时好奇探问道。
那名百夫长点了点头,随即答复道:“这木箱所埋约有七八尺深,若是一干下属们不仔细往里狠狠掘进,只怕都难发现它。”
“将他打开。”
荀彧看了看木箱封口之处的密锁,随即淡然吩咐道。
“是。”
那名百夫长得令,当即便自腰间抽出了一柄短刀来,随即对准锁头之处,便即迅猛砍下。
“嘭!”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音,骤然传来,旋即在刀身掠过之处,都是冒起了些许的明亮火星子来。
可那锁头却似纹丝不动,其中未见半分损毁,自然也是不曾被劈开。
“这箱锁倒也并非凡品呐。想来其中存放之物,必然极为贵重了?”
陈登双眸微瞪,有些错愕瞧着眼前一幕,这般揣测开口道。
“既然劈不坏这锁,那便索性将这箱子劈开罢!”
在陈登身旁,其父陈珪倒似乎脾气更甚为急躁,此刻有些不耐般,冲那百夫长建言吩咐道。
那名百夫长得令正欲举刀下手,不料却是被荀彧给挥袖拦阻而下。
“慢。这箱子里所存放的东西,对于我等而言或可有无。不过想来它应能引得我们,将对其垂涎觊觎之人,再次露面擒拿。”
荀彧一笑道:“所以当下,倒是不急于一时要将之打开。”
“哦?令君大人是想,以此物再诱敌前来,我等好以逸待劳,将之擒拿啊。”
陈登当下便明白了过来,冲荀彧恭声问询道。
荀彧颔首道:“不错。不过却并非以逸待劳,此番我等自然是得布好天罗地网,让来人今番纵是插翅,再也难逃。”
在这边由荀彧等掘取到曾经由刘璋命人埋藏于此的宝箱时,城外某处,在阆中城墙外围往西一片滨水碎石浅滩边,匆忙逃离而出的严仲,也于此正稍作休憩。
“咳、咳——”
他低垂脑袋,轻咳两声之后,于水边望去,俯身大略喝了两口,也即缓缓盘坐。
片刻之间,其面色青红变幻,为之闭眼间,头顶竟尔冒出了些许热汗蒸发般的腾腾烟气来。
随即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当严仲再度睁眼,两腮微鼓,随即却是将嘴一张,一汪瘀血,也跟着喷吐出来,洒与水面之上。
“呼——”
自口中再度吞吐出一团浊气,严仲接连几个深呼吸间,面色却也开始再度飞速回复着血色与神采。
“由恩师所授太平要术之功法,果然玄妙神奥,想不到仅运转一个周天毕,便可令我体内所负的内伤,尽数痊愈如初。”
严仲站立起身来,引调丹田之中的内力,运转周身,充盈着有些疲软发酸的四肢百骸。
片刻呢喃之后,面庞神态为之展露欣喜,严仲也跟着再度将感知力,扩散蔓延,以此防备自身。
如今身处异地,他却又是孤身一人前来阆中,执行此险阻任务。
所以不管怎样,都需得时刻提起十二分的提防之心来,未免在阴沟里面给翻了船。
“只不知道,吕布那厮何故也会出现于此。难道说,他也已知晓了什么蜀中秘辛么?”
严仲眉头微皱,一时不由陷入短暂思忖中。
显然他是在细细回味着,离去之前,由刘璋仔细叮嘱过他的一番万一话语。
很显然刘璋也并非毫无准备之人,他同样留了后手,一旦任务失败,便也会启动存放在那宝箱之内,所填装的引燃装置,不至令要物,落入外敌手中。
也就是说,一旦起初真如陈珪所谨,将那宝箱蛮横劈开,只怕整座内堂内的诸人,都要为之波及,被熊熊烈焰大火所吞噬而入了。
“嗯?什么动静!”
就在严仲收起心思,回神意欲转身离去时,耳畔不远处的林间,忽而有一阵奇异骚动传来,令他顿时为之所警觉。
那声音显得颇为窸窣细腻,且有刻意隐瞒之意,如此放低了踪迹的做法,显然绝非林间动物所发,必是人为。
“在那边。”
双眸虚眯,神情一凛,严仲脚下身法施展,几乎一个呼吸间,身影已是朝动静发声方向,掠出了数丈开远。
“姑娘且住。不知你是欲往何处去呢?”
绕过一众树梢,严仲已是将身法施展到极致,速度猛提,终于拦到了一名女子身前。
那女子同样娇躯婷立于一棵树干之上,莲步下止,眼神带着三分茫然、七分防备的,打量着面前的严仲。
而若是吕布在此的话,必然能够将这名,头束高挑马尾的俊俏女子,辨认出来。
因为她正是此前悄然辞别了吕布,独自选择离去的张琪瑛!
严仲目光同样停留于对方身上,隐约之间,总感到对方身份的神秘及异样,显然绝非是寻常女子。
不过与贾风不同,严仲此前并未曾和张琪瑛打过照面,两人也并不相识。
如今遇着这样一名女子忽而出现在此,且身怀不弱的轻功,严仲自然要尝试拦阻对方,一探底细。
张琪瑛不过是凤目微凝,些微瞥了对方一眼,俏脸神色写着不耐,隐约却也在眼神中,暗含几分迫切离去之心。
与此同时,她脚下莲步轻挪,身形施展开去,已如梁燕那般,朝另一个方向,撺掇而开。
“看来姑娘是不愿主动坦诚相告了。”
严仲神色一凛,细语呢喃之下,身法同样轻巧横挪,跟着掠上虚空,化为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追击前方的张琪瑛而去。
两道身影就这般一前一后地,疾速穿行于林间,巧妙避开了前方大树密林的隔阻,几乎不过数个呼吸间,便已来到了一处林间的石壁崖溪旁。
此处乃是一方巨大青石岩角,旁边有溪流绕行,淙淙而下,惊起涛浪如白雪。
“你我素未谋面,为何对我紧追不舍?”
张琪瑛忽而止息步伐,回转娇躯,怒视身后严仲,朗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