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顾问对此事是怎么看的？”
钱正瀚认真问道。
“钱先生不觉得这场冲突的疑点太多了吗？”
顾小凡正色问道。
“愿闻其详。”
钱正瀚说道。
“首先，司徒锦丰为何会突然发疯，不管不顾地强闯第七执法队驻地？其次，司徒锦丰兄妹和玄云子，玄奉子时，第一第二和第三执法队长都在干什么？单纯看热闹吗？”
“第三，也是最大的疑点，第四第五第六第七执法队的三十九名执法者都是白痴吗？他们明明知道师徒景悦和玄奉子是金丹八重境绝世剑修，情况不对劲时，他们却一个都不躲开，都定定站在那里等着师徒景悦和玄奉子杀，这合理吗？”
顾小凡紧盯着钱正瀚，一字一句说道，“我敢百分之百肯定，蜀山和上清山那三十九名弟子的死，肯定另有内情。”
“顾先生的意思是，他们是被第一第二和第三执法队长灭口的？”
钱正瀚沉声问道。
“若是蜀山和上清山爆发正面冲突，甚至爆发大规模战斗，拼得两败俱伤，获利最大的是谁？”
顾小凡反问道。
“自然是另外三大圣地。”
钱正瀚正色问道，“顾顾问的意思是，蜀山和上清山的三十九名弟子，都是这三个家伙杀的？”
“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补刀的事情肯定有他们的份。”
顾小凡顿了顿，说道，“蜀山和上清山的弟子肯定不会头脑发热，不知死活地卷入金丹期强者的战斗，他们只可能一时热血上头，爆发大混战，三十九人全部同归于尽，无一人生还，钱先生觉得合理吗？”
“自然不可能这样，但如果双方混战导致死伤惨重，就剩最后几个残兵败将，锦丰师妹和玄奉子完全可以顺手一剑劈杀。”
钱正瀚认真说道。
“后面的战斗呢？”
顾小凡不假思索问道。
“第七执法队的木楼被战斗余波摧毁，后面就再没其他监控记录了。”
钱正瀚摇了摇头，说道。
“战斗爆发时，第一第二第三执法队的人都在干什么？”
顾小凡正色问道。
“都在看热闹呗，五大圣地平日里可没少发生各种摩擦，都巴不得对方跟别人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坐收渔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星瀚、童三贯和岳诚鹏的证词才有可信度。”
钱正瀚说道。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三人临时达成协议，联手对你们两家的幸存者补刀，让你们两家死无对证，不是什么难事吧？”
顾小凡冷笑问道。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现在的关键不是追究那三个浑蛋，而是想想办法平息韩师叔和成阳子的怒火的，他们的得意弟子死在对方弟子手里，是铁的事实。”
钱正瀚无奈说道。
“后面又没有监控记录，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师徒景悦和玄奉子一定就是同归于尽的？”
顾小凡反问道。
“昆仑自诩天下第一，压根就没把修仙联盟当回事，赵星瀚虽然顶着第一执法长老的头衔，但实际却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药罐子，全靠丹药堆起来的废物。”
钱正瀚满脸不屑说道，“童三贯和岳诚鹏也是一样的草包货色，都是因为茅山和龙虎山只有一席之地，才给他们当的第二第三执法长老，我锦丰师妹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这个三个垃圾货色。”
“你师妹在全盛状态，他们是垃圾，但如果你师妹和玄奉子拼得两败俱伤，奄奄一息了呢？”
顾小凡正色问道。
“顾顾问觉得我们怎么做合适呢？”
钱正瀚认真问道。
“秘密抓捕几个昆仑、茅山和龙虎山的执法弟子，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顾小凡淡淡说道。
“如果真是他们做的，他们肯定会小心防备，不会给我们抓人的机会。”
钱正瀚摇了摇头，说道。
“不能秘密抓捕，那就强抢呗，蜀山派几个寿元将尽的金丹期强者动手，事后让他们从人间消失，让三家死无对证不就行了，蜀山应该不缺这种人吧？”
顾小凡问道。
“蜀山确实有这种人，但都是金丹九重境绝世剑修，用他们去换筑基期执法者，实在太大材小用了，掌门肯定不会同意的。”
钱正瀚摇了摇头，说道，“好钢用在刀刃上，他们只能用来争夺重要资源，就算没有那种机会，那也得用他们秘密拼掉其他圣地的金丹期天才，顾顾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事关蜀山和上清山的安危，你和玄胜子商量一下，蜀山出人，上清山出钱，代价共同分担，不就容易接受多了吗？”
顾小凡淡淡说道。
虽然顾小凡已经利用纪菡韵，成功挑起了蜀山和上清山的矛盾，但两家死的人还是太少太少了。
想凭眼下这点恩怨挑起蜀山和上清山的全面大战，让另外三家坐收渔翁之利，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双方的核心高层都是一点就炸的热血莽夫。
都是千年的狐狸，哪里会有那么多无脑李逵？
但五家大乱，情况却就完全不同了。
都是相争的鹬蚌，没有获利的渔翁，他们才有可能敢放手厮杀，相互吞并，自然就没人再关注纪菡韵那点破事了。
“这倒是个办法，顾顾问不愧是查案高手，一下子就抓到了事情要点。”
钱正瀚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找胜兄商量。”
“查案高手谈不上，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你们都一门心思想找到纪菡韵，从她嘴里问出事情真相，反而忽略了作案动机这个最简单最基础的东西。”
顾小凡顿了顿，正色说道，“以蜀山和上清山在修仙界的地位，谁都不会贸然斩杀对方的天才人物，因此，司徒锦丰怒闯第七执法队驻地的原因，无外乎两种可能。”
“哪三种可能？”
钱正瀚不假思索问道。
“一、司徒锦丰突然得了失心疯，只记得他和玄云子的矛盾。”
顾小凡竖起两根手指，缓缓说道，“二、司徒锦丰受到了极大刺激，让他情绪失控，比如：纪菡韵失手被擒后，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司徒锦丰。”
“顾顾问的意思是，纪师侄是玄云子派人截杀的？”
钱正瀚激动问道。
“换成钱先生，生擒活捉纪菡韵后，还会给她通风报信的机会吗？”
顾小凡冷笑问道。
“顾顾问的意思是，有人模仿纪师侄的声音，用她的手机打给了锦丰师弟，故意挑拨离间，这才让锦丰师弟情绪失控，怒闯第七执法队驻地？”
钱正瀚面色骤寒，沉声问道。
“从纪菡韵的遭遇来看，这是最合理的推测，具体对不对，钱先生找人查一下纪菡韵和司徒锦丰的通话记录，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小凡正色说道。
“锦丰师弟是七月三日晚上九点二十分怒闯第七执法队的，可能劳烦顾顾问帮我查一下那天的通话记录？”
钱正瀚恳求说道。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让柳局帮你查。”
说着，顾小凡便掏出手机，拨通了柳崇武的电话。
十分钟不到，柳崇武便发来了纪菡韵和司徒锦丰的通话记录。
七月三日晚，九点十八分，通话时长五秒。
“该死！”
钱正瀚本能握着剑柄，情不自禁地崩裂出一股滔天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