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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走过木头搭建的大门和围墙,夜晓一行人再一次来到了绀田村,这里虽比不上稻妻城和神里屋敷,但相比于一路过来呃其它地方还是要好了很多。

放眼看去,一只狐狸守在门口,在大树下歇息,大门上,挂着白色黑花纹的纸灯笼。

旁边,是高高的杆子,上面挂着鲤鱼旗,黑、红、青三种颜色的鲤鱼迎风飘扬。

可看上去一片祥和的村庄也同样发生着不幸的事情,夜晓他们几下打听之后,很容易就就见到了那位名为手岛的武人。

这位在村民口中,击退魔物,赶跑流寇,调和村民矛盾,陪小孩子玩耍…守护了村庄几十年的武人,现在却要离开这里,选择云游四方了。

不,这这根本算不上云游四方,只是单纯的失魂落魄的行走罢了。

而一切的源头,就在于「眼狩令」,真是可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被收缴了「神之眼」。

“三十年前,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三十年来,我又为什么不愿意从这里离开?”

“这些我都不记得了。自从「神之眼」被夺走后,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头发花白的手岛,其话语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迷茫。

“以前的我想留在这里,现在这种执念没了,就觉得出去走走也好。虽然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此刻,被夺走了神之眼的他,也被夺走了执念,夺走了记忆。

即便后来在荧的帮助下,手岛通过自己的日记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他在看见日记本上的内容时,甚至没有感到什么多余的情绪。

爱也好,遗憾也好,与女子有关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就像是一滩死水。

只是啊,手岛的心中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到——

「如果最终等到了女子,却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话,会不会让她感到难过呢?」

想到这些的手岛,把手放在了胸口上,切实的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他都不记得她。

算了,等了大半辈子,还是继续等下去吧。

……

“手岛先生…我们真的帮助到了他吗?”在前往下一个目标的路上,梦识依然对刚才的故事很是难过。

“当然了。”夜晓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但其实他也知道,眼狩令一天不解除,手岛心里的空缺就永远也不会被填满。

而接下来,他们又在稻妻主城下方的村庄里见到了那位隶属于天领奉行,曾经的眼狩令执行者——黑泽京之介。

他被一群民众围着,争吵着关于「救济粮」的事情。

民众称其为天领奉幕府军在这附近派发救济粮的负责人,要求他交出这个月的粮食,他们一家老小可都等着这些粮食养活。

而黑泽认为这些人在无理取闹,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救济粮」的东西。

于是这些曾经每个月都能领到粮食的民众,便认为这个黑泽贪污了这些粮食。

可事实上,黑泽京之介的家里,已经穷得叮当都不响,属于是那种小偷来了都要落泪的程度。

而那些所谓的「救济粮」,其实是黑泽用自己的工资购买的粮食,甚至在粮价上涨后,他还一直在打欠条支撑着这个行为,为的就是接济那些受难的平民。

直到他被收缴了神之眼。

说来讽刺,天领奉行的同事看见他的行为,心生不满,觉得你这人装什么清高,于是用一个「对眼狩令不满,一直在消极怠工,对不起雷电将军」的荒唐理由夺去了他的神之眼。

而那些被他救助的,不知真相的普通民众却在他“忘记”这些事情,不再发放「救济粮」后,不仅没有理解他,反而过来责骂他,认为他和别的武士一样坏,活该被收走「神之眼」。

尽管这里面也有人们并不知道救济粮实际不存在的事情,但只是听着,就感到一阵悲哀。

黑泽有错吗?——没有。

他不惜负债累累,也要让他人获得幸福,这份「仁义」不仅刻在他家传是剑上,也刻在他的心里。

民众有错吗?——也没有。

他们只是想领到属于自己粮食,他们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他们的眼界就在那里,你难道要奢望他们用上帝视角看待问题吗?

错的是那些骄横跋扈,欺压百姓的士兵,错的是「眼狩令」,错的是这个吃人的世道。

是这些造就了一个「做不了好人,连坏人都当不了!」的无助武士。

……

事情的最后,夜晓将黑泽的债务结清,他不会让这样一位义士沦落至此。

而最后一位需要夜晓等人帮助的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剑客,也是明镜止水流的现任掌门,名叫土门。

这位剑客是这三个人当众,情况最为严重的那个,此时的他已经状若疯狂。

曾经追求天下第一的他,如今却再也拿不起自己的剑,也不允许那些受之前的他所影响的弟子继续练剑。

并且他似乎能看到曾经输给他的人,如今正围在他身旁破口大骂,不停地四下环顾的土门除了抱着头颅蜷缩在地上,说着那些“我已经不练剑”的话语,什么也做不到。

可怜无助的他,就好像中邪了一样。

即使他的弟子请来了鸣神大社的巫女来为土门驱邪,可他的情况也依然没有好转。

所幸巫女稻城萤美告诉他们那位与雷神关系匪浅,「鸣神大社」的大巫女八重神子,想要见土门一面,这才让土门的几位徒弟不至于心生绝望。

“夜晓,为什么这位剑道家失去神之眼后会变成这样啊?比手岛先生,黑泽先生他们还要严重的多。”派蒙很是疑惑,中间她还怀疑是不是那个安西趁机暗害他。

可在她们追上这位土门曾经的师兄后,却也排除了对方的嫌疑。

“是啊,明天去鸣神大社真的有用吗?”梦识也有点怀疑,“土门先生感觉并不是中邪了啊。”

“去了再说吧,那位八重宫司大人既然能有兴趣见这位土门一面,那她应该有一些把握才是。”荧说完后叹了一口气。

愿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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