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妃的身子微微晃动一二，扭动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陆芸汐面前。
她微微躬动身子，居高临下，往陆芸汐的面前靠近几分，这才接着道，“清白？一个商贾之后有什么清白好维护？你们不就是靠着卖东西才在这世上立足的吗？今日可以卖那些胭脂水粉，明日就可以卖了自己，有什么不可吗？”
“你……”
陆芸汐心下恼怒不已，瞪圆了双眼，凝视着宋妃。
宋妃冷哼一声，直起身子，嘴角还带着一抹冷淡的笑容，“我若是郡主，就靠着将自己卖给五皇子和司公子换来一些安稳的人生。五皇子眼下最得陛下宠爱，司府又最得太后娘娘的宠爱，日后陆小姐一手握着五皇子，一手握着司公子，可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宋妃说完，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让陆芸汐心下生厌的笑容。
“宋妃娘娘说得是。娘娘深得陛下宠信，娘娘一家都鸡犬升天，何尝不知这不是娘娘卖自己得来的呢？”
宋妃自从进宫便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话？
她一脸恼怒之色，扬起右手，冲着陆芸汐的面颊便去。
宋妃的手眼看着就要落在陆芸汐的面颊之上，陆芸汐甚至已经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可是，想象之中的火辣与疼痛感却是迟迟没有传来。
“五皇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妃的手被高高地举起，一脸恼怒地凝视着握着自己手腕的五皇子，厉声问道。
五皇子淡然一笑，这才慢慢地收回手，低下头，轻声道，“儿臣无意冒犯宋妃娘娘。只是，这里是宫墙之内，若是宋妃娘娘想要动手打郡主，此事传到太后耳中，宋妃娘娘还要想清楚，那后果您是否承担得起。”
闻言，宋妃的双眼蹙在一起，身子微微斜站着，一脸怒气，凝视着五皇子，“五皇子难道没有听到是郡主出言不逊在前，丝毫都不敬上吗？”
上官昉轻轻侧过头，双目扫视了两眼陆芸汐，这才收敛笑容，继续望着宋妃，轻声道，“宋妃娘娘，郡主为何出言不逊，娘娘最是清楚。此事便是闹到御前，也是娘娘与郡主各执一词，难以判定之事。娘娘难道真的想要让父皇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判案吗？”
宋妃闻言，眉角慢慢地舒展，向后退了两步，却还是一脸不悦地凝视着陆芸汐。
眼看着上官昉始终那样阴冷着双目盯着自己，宋妃这才冷哼一声，扬动下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转身带着身边之人离开。
眼看着宋妃走远，上官昉这才转过身，望着陆芸汐的双目，嘴角微动，轻轻一笑，“你没事吧？”
方才他那副阴冷的模样在看向陆芸汐的时候却尽数散去。
他伸出手，想要扶住陆芸汐的胳膊。
哪知道，陆芸汐却是猛然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
上官昉慢慢地收回手，双眼轻动，凝视着陆芸汐的双目，“你方才突然走开，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原来就是来这里和宋妃娘娘吵架啊。”
陆芸汐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上官昉有意拿自己开涮呢？
若是往日里，陆芸汐一定会回怼回去。
可是，方才听了司廷彦的话，陆芸汐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她只是侧过身子，低着头，双手搭在身前，低声道，“多谢五皇子方才出手相助。”
上官昉也意识到陆芸汐似乎与自己疏远了不少。
他偏着头，凝视着陆芸汐的侧脸，“芸汐，你这是怎么了？”
陆芸汐耷拉着眼皮，低着头，好一会之后，才抬起头，望向上官昉，“五皇子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是朋友啊。”
上官昉望着陆芸汐的双眼，眼神之中却多出些许闪躲之情。
见状，陆芸汐接着追问道，“仅此而已吗？”
上官昉闻言，低着头，竟然露出几分娇羞神色。
他双手交叠在身前，右手的指尖在左手的手背上刻出了好几道血印，这才轻声道，“如果可以进一步的话，自然更好。”
陆芸汐瞧着他那副样子，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在沙场上征战杀伐，毫不留情。
随即，陆芸汐便立即道，“五皇子，我们只能是朋友。”
听闻此话，上官昉脸上的娇羞一点点褪去，随即便慢慢地抬起头，眉角微微挑动一二，盯着陆芸汐的双目，做了好几个深长的呼吸，这才挤出些许尴尬的笑容，接着道，“芸汐，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拒绝我的。我……”
“不是拒绝。”
陆芸汐甚至不等上官昉的话说完，便接着道，“五皇子，我们不合适。现在不合适，日后也不会合适的。”
说完，她带着几分坚定的神色凝视着上官昉。
上官昉到底也是皇子出身，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拒绝过？
他露出些许尴尬的笑容，往后退了两步，嘴角不住地抽动一二。
许久之后，上官昉才慢慢地转过身，也未曾与陆芸汐多说，便跌跌撞撞地向前两步，随即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即可狂奔离开。
四下里的侍卫皆是大惊失色，纷纷侧过身，让出一条道路，眼睁睁瞧着上官昉就那样跑出了皇宫。
“小姐。”
红绫缓步上前，轻轻地扶住陆芸汐的一只手臂，压低声音，轻声道，“您何苦非要这样冷言对待五皇子呢？”
陆芸汐凝视着五皇子离开的背影，也是长叹一口气，“明明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又何苦非要吊着他呢？更何况，若是如此，也会伤了廷彦的心。”
红绫这才低着头，抿着唇角，扬动嘴角，微微一笑。
见状，陆芸汐不解地转过头，凝视着红绫，“你笑什么？”
“小姐果真还是在乎司公子多一些。”
陆芸汐闻言，面色一红，却是低着头，喃喃地压低声音，轻声道，“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
嘴上这样说，可是陆芸汐心中却也像是打鼓一般地思量起了司廷彦的那张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