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状，轻声咳嗽两声，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
他微微低下头，咳嗽两声，欠低身子，往陆芸汐的身边靠近几分，低声道，“小姐，您说话啊。”
闻言，陆芸汐这才如梦初醒。
她挑动眉角，瞧了掌柜的一眼，随即便望向柳公子，沉声道，“柳公子既然有自己的胭脂铺，我们何必不达成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呢？”
闻言，柳公子的面色这才和缓了几分。
他的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蹙着双目，凝视着陆芸汐，低声道，“陆小姐不妨说来听听。”
陆芸汐别过头，瞧了掌柜的一眼，接着道，“柳公子，我们染汐阁如今在京城的生意如何，想必柳公子也看得清楚。我们卖的好得不仅仅是唇蜜，还有琼脂玉露和唇膏。除此之外，实不相瞒，我们还会不断地推陈出新。以染汐阁现在的影响力，不管新品是什么，想必都会引起不少轰动。”
陆芸汐说到这里，不再多言，只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柳公子。
果真，听到这句话，柳公子的双眼也是猛然收紧。
他直起身子，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指尖轻轻点动两下，双目微蹙，似是在思索什么。
见状，陆芸汐索性站起身，吩咐掌柜的将这几日的流水拿一份来给柳公子瞧一瞧。
言毕，她走到柳公子身边，拉开他身侧的那只椅子，坐了下来，两只手撑在下巴上，望了一眼柳公子的侧脸，轻声道，“柳公子若是愿意和我们合作的话，所有东西我都可以给柳公子最低的价格。不仅如此，江南地区的总代理我也全部交给柳公子来做，如何？”
柳公子的双眼微微蹙在一起，眉角向上窜动几分，双手环抱在身前，身子往后倾斜几分，上下打量了陆芸汐两眼，沉声道，“总代理？”
陆芸汐这才想起，“代理”这个词虽然在华国已经是个十分简单易懂的词汇，可是在这里却还是个生僻的词汇。
她抿着唇角，思量一二，接着道，“代理的意思就是，你能用比成本价高两层的价格拿走我的货物，且可以挂我染汐阁的牌子，但既然您获得了利润，相应的也要承担部分义务——每个月的销售量要达到一定数目，且您赚取的银子要给染汐阁总店的一成。”[代理，大概不是这么个意思，你说的只是代理的价格优势，应该是指，假设你是浙江地区总代，在价格优势上以外，还有再往下的分销权，这个还分独家和非独家，独家就浙江地区只给你代理，然后在利润上返点多少，这些生意概念可以去百度先有认知，不要在概念上混淆读者]
柳公子的双眼蹙得更紧，喉咙上下动了动，那双眼睛露出些许精光，仿佛只听到了前面的利润般。
他搭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微微摩挲一番，从腕上拿下一只盘珠，在手中转动几下，这才重新望向陆芸汐，接着问道，“陆小姐，这样我会亏不少银子。我若是想要将这些东西送到南方，一路上还要经过不少的时间，花费人力、物力，你若是要我以市场的原价却兜售东西，加上给您的利润只怕还不够我运输的费用。”
陆芸汐蹙着双目，思量一会，深觉柳公子此话倒也是真。
如今又没有快递，这一来一回，总得要半个月有余，这还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之下。
如若遇到些恶劣的气候，只怕是不仅半月，还得要更长的时间。
眼见陆芸汐也面露为难之色，柳公子的双手微微撑在身前的桌子上，往前探动身子，盯着陆芸汐的双目，低声道，“陆小姐若是真的想要合作，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
“我可以每次用高价买你的配方，由我自己制作，反正你在北我在南，大家地域不同，不会有重叠的买家，又不用承担沿路成本，省去了不少麻烦。陆小姐觉得如何？”
陆芸汐的一双眼睛猛然收拢，上下扫视了柳公子一眼，耷拉着双眼，眉角微微挑动两下，沉声道，“柳公子想要我的配方？这恐怕不是为商之道吧。”
眼看着陆芸汐的目光不善，柳公子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他轻轻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嘴角微微扬动一番，接着饿到，“若是陆小姐觉得这样不好，那合作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考虑。这一次，我还是按照原本的想法，先要三百只唇蜜吧。”
见状，陆芸汐便明白了。
原来，这是这位柳公子以退为进的计策！
看样子，他对于自己提出的合作十分心动，之所以如此说，也不过是想要让自己提出更加优渥的条件而已。
“柳公子，这一次，我可以卖给你三百只唇蜜，然后再给你一百罐琼脂玉露和一百只唇膏。”陆芸汐上下扫视柳公子一眼。
柳公子的双眼微蹙，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相信柳公子是有诚信之人，琼脂玉露和唇膏可以暂时不收银两，待到你回到南方，将这东西卖完之后，再算银子，可好？”
陆芸汐说完这话，才慢慢地站起身，面带微笑，缓步走到柳公子身边。
“我能知道陆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一方面这算是我的一点诚意。另一方面，如果柳公子从此消失我也就是损失者两百件的成本当买个教训，但柳公子抱着无长尾的态度将货拿回去，无非是两种结果，一是自主研制，从取材、调试、配制等中间所产生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成本，我知道有多么消耗，相信柳公子也知道，不然也不会提出高价向我购买，第二就是一桌子买卖，可卖完后无货可卖损失的可是你在江南的名声和买家，到时候柳公子自然会意识到，你我合作才是长期共赢的办法。”
陆芸汐的眼中依旧是那抹淡然的笑意，“所以，柳公子，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柳公子也算是在商场之上厮杀多年之人，可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却还是不由的心中微紧。
他这才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女子。
柳公子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子绝对与那些养在深门宅院之中的女子不同。
他喉咙轻轻动了动，抿着唇角，微微一笑，接着道，“好，我就先成了陆老板的情，等我拿回去先试卖效果，到时候再来跟陆老板再具体详谈细节。”
陆芸汐闻言，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扩散，眼底是那一片明亮的光圈。
“掌柜的，吩咐人将东西拿给柳公子。”陆芸汐瞧了掌柜的一眼，沉声道。
说完，她走上前，伸出手，对柳公子道，“柳公子，我们合作愉快。”
看着陆芸汐伸向自己的手，柳公子犹豫许久，这才抬起手，握住了陆芸汐纤细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