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要去第二层吗？”戴琳珊收下丹药，心中有些不舍，又拿了一袋子灵石出来：“如果你们是从入口去第二层的话，需要缴纳灵石，听说那里的守门人是化神期的修为，你们到时候不要跟他们硬碰，将这些灵石拿给他们就好。”
姝珏摇摇头，将装着灵石的袋子推回去：“林珊姐，我们要离开传承塔了。”
此时她也没有在隐瞒，简略地将外面的事情说了一遍，戴琳珊听说外面的城镇竟然被魔族屠杀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是说……外面的城镇已经……不复存在了？”戴琳珊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没出过传承塔，也不知道塔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可她是知道外面还有个更大的世界的。
塔里的人拼了命的修炼，不就是为了有一日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吗？
可现在姝珏告诉她，外面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城主夫人一，掌控者传承塔，独自四处漂泊，寻找能让亡人复生的方法。
姝珏点头：“城镇虽然覆灭，但还有个更广阔的世界，那是我生活的地方，现在它正面临着魔族的威胁，所以我们才会出来历练。”
这事儿说起来也有些绕口，完颜清所在的世界是存在于世界中的域，算是个小世界，而传承塔又是个存在于域中的小世界，一环套一环。
“你们……今年多大？”戴琳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今年十六，我师兄今年四十三……”
戴琳珊惊了，这几人竟然都不足百岁！
她又笑了：“我相信，以你们的天赋，魔族不会得逞。”
姝珏跟着抿了抿唇，唇角勾起：“我也希望。”
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戴琳珊和鬼藤的众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众人欢声笑语，冲淡了离别前的愁绪。
第二日一早，姝珏他们正式向众人辞行。
戴琳珊在人群最前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请求说了出来：“姝珏，若是可以，我想让你帮我带一个人出去。”
昨天夜里，她已经让涂雪回山脉了，她让他在山脉入口处躲藏着希望姝珏能有机会带他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她其实是不太放心涂雪一人在山脉中待着的，可若让她将涂雪留在鬼藤，她也不想。
两人之间到底还是因为雪樱的死有了隔阂，哪怕涂雪再三向她保证，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族。
姝珏不敢保证一定能将涂雪带出去，只说“我尽力。”
在约定好的地方，他们看到了那个满头灰发的少年，昳丽的容貌甚至将玉眀璃这个女主都压了过去。
想到玉眀璃，姝珏又是一愣。
真是……过去好久了，不知道他们知晓自己失踪的消息了吗？外面怎么样了？魔族有没有动作？师父师兄师姐都还好吗？
那边连焰这个自来熟的已经和涂雪交谈上了，得知他们要将自己带出传承塔，涂雪面上的错愕十分明显。
他没听错吧？
将他带出去？
而且，他们不介意自己有一半魔族血脉吗……
涂雪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
“我们将你带出去是可以，嗯……也不能说一定能带你出去。”姝珏没有将话说得太满：“但是你若是想出去，你需要发个心魔誓，证明你以前没有恶意伤害过人类，以后也不会将人族当作食物。”
说不介意他身上有魔族血脉当然是假的。
可涂雪自己并没有选择出身的能力，若是可以，谁愿意身体里一半人族血脉，一半魔族血脉？
在哪边看来他都是异类。
但考虑到涂雪的天赋，她和连火几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带他出去。
二十岁不到的元婴，这天赋已经相当恐怖了。
涂雪听了他们的话也没有犹豫，当即便发了个心魔誓，随着话语落下，一道金色的圈在他脚底亮起，誓约成立。
而涂雪本人并没有什么变化，这说明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确实没有恶意伤害过人类，更不存在食人肉饮人血的情况。
见此，姝珏几人心中的芥蒂也就消散了。
至于以后？但凡是他对人族有半点异心，等待他的就是能将他劈得魂飞魄散的天雷。
涂雪没有说话，但他看向众人的目光里带着期盼，像是在问他们什么时候能走一样。
连焰解释道：“得等一下，我们还要去见一见老朋友。”
听了这话涂雪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他们不是在往山脉里面走吗？这山里还能走什么老朋友的？
他没开口问，姝珏几人也没有主动解释，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一声鸣啼响起，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巨大的火鸟出现在空中，带来一股热浪。
那双眼睛俯视着丛林中的几人，似乎在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要离开了，来这里跟你们道别。”姝珏朝着空中挥挥手。
玄鸟名叫一声离开了。
等到了洞口的时候，青鸾已经等候多时。
“你们现在就要离开吗？”它的声音依旧温柔，声音缓缓，华丽的羽毛在阳光下折射出熠熠光彩。
看得出来它恢复得不错。
姝珏点点头：“我们进来已经这么久了，现在也是时候离开了。”
沈星湛将幼鸟蛋掏出来，“想着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特意来道个别。”
青鸾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落到涂雪身上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是魔族？你们怎么跟魔族走一块儿了？”
妖兽不参与人族和魔族之间的争端，但像青鸾玄鸟这般有意识的妖兽却是知道人族魔族向来不和的。
不，何止是不和，从几千年起就是敌对的关系。
可现在姝珏他们几人身边竟然还跟了个魔族？
“他只能算是半个魔族。”姝珏实话实说，但心里也在思索着：涂雪那满头的灰发实在是太显眼，能不能想个法子遮掩了？
不是有能易容的丹药吗？能不能弄个改变发色的出来，毕竟修仙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有一半魔族血脉的涂雪的。
涂雪就站在原地，乖巧得不行，即使青鸾提到他他也没什么动静，就跟个木桩似的。
“原来如此。”青鸾了然，身边的玄鸟不断地煽动着翅膀，像是在提醒它什么。
青鸾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好了，我这就说。”她看向姝珏：“刚好这次你们过来，不知道之前我说过的请求你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