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的,不只是吕鹏,还有在暗处埋伏的李城使及其一众手下。
李城使看到来人,和吕鹏还动起手,不禁愣住。
“这怎么回事?”
手下副将也纳闷:“这……属下也不知。”
今天晚上李城使计划得好好的,就是把吕鹏以及和他接头的人抓住。
这一口气他憋得太久了,吕鹏也好,那个“山”也罢,都出自他的军营。
虽然他当上城使没多久,但现在他就是城使,没别的可辩解的。
一连出两人,他有什么脸向镇南王夫妇交代。
因此这一次,他必须把人抓住。
可半路杀出这么一位,和吕鹏打起来,那接头人还能来吗?
李城使咬牙切齿:“这人到底是谁!坏本使的事。”
副将低声道:“大人,不如出去把人拿了算了,至少能拿到吕鹏,要这是都跑了……或者吕鹏被灭了口……”
李城使无奈:“也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
他抬起手,正要下令。
突然,那个和吕鹏对打的人,调头就跑。
吕鹏也不明所以,这人身手虽然一般,但也不是三两招能打死的,怎么一转眼就要跑?
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地要跑。
吕鹏预感不对,他不想追,反而也想跑。
虽然很想拿回一点战绩,再去申城,但什么也比不过自己的命重要。
还是保命要紧。
他也要走。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那个刚才还和他对打,现在想逃走的人,突然倒地。
吕鹏拧眉,以为有诈,再看此人,抽搐不止,口吐黑血。
竟然真的死了。
吕鹏感觉到,这是一场阴谋。
虽然不知是什么,但已把他拢在其中。
吕鹏转身就跑,没有半点犹豫。
霎时间,突然听到一支信号箭响,直上黑夜高空。
与此同时, 颜如玉已到一里地之外。
她抬头看信号箭,眉眼顿时一厉。
银锭也勒住缰绳:“这是军中信号箭,明明说好了埋伏抓人,李城使怎么会突然放信号箭?”
颜如玉拧眉道:“或许有什么突发状况,李城使也不是鲁莽的人,过去看看。”
李城使一声令下,伏兵四起,涌向吕鹏。
吕鹏扭头一看,立时变了脸色。
果然有埋伏。
他赶紧冲着人最少的方向冲,也不管是不是来时路。
李城使喝道:“抓住他,抓活的!”
吕鹏拔足狂奔。
但也快不过箭。
一支箭射来,呼啸而至,他连躲都没有来得及躲,正中他侧颈,从颈部穿插而过。
他翻身栽倒。
亡。
李城使一马当先,到近前一看,用力一闭眼。
“谁射的箭!”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李城使回头看自己手下,一共五十人,分别从两个方向而来,都是刀,没有箭。
此时马蹄声阵阵,颜如玉带人也到了。
不用下马,就闻到血腥气。
看到地上的尸首,也知道不妙。
李城使脸都气得发青,手掌发麻。
他派人给王府送的信,他信誓旦旦说能把人抓住
现在可倒好,大鱼没抓着,饵也死了。
还就死在他眼皮底下。
这该如何向颜如玉交代?
颜如玉下马,一言未发,到近前细看,正是吕鹏,半边脸已经被血染红,头发也泡血泥里。
一支箭横穿,无半点抢救的可能。
颜如玉冷声问:“谁射的箭?”
李城使声音干涩:“回王妃,我的手下没人带箭。”
颜如玉看他一眼,目光微冷:“看看尸首上的箭,是你们军中的吗?”
李城使被她的目光 看得心头一凉,赶紧俯身看。
这一看,更要命。
“回王妃,是。”
颜如玉没说话,转头看到不远处还有一具尸首。
她走过去,眼睛切换状态看此人。
无外伤,中毒。
还是个生脸。
她又问:“这是你们军中的人吗?”
李城使过来看看,摇头:“此人不认得。”
其它人也上前辨认,没有认识的。
“那他是怎么来的?当时怎么个情况?”
颜如玉冷静问。
人死了,再发脾气也是没用。
李城使把情况叙述一遍:“王妃,下官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何人,怎么突然就冒出来。”
“信号箭是你们放的吗?”
李城使也摇头:“不是,下官已经吩咐过,此番埋伏,事关重大,意在抓人,不能带这些东西。”
颜如玉马鞭轻击掌心:“此人不是突然冒出来,是有人走漏了消息,知道你们在此埋伏,故意让此人来,混淆视线,即便接头的人来了,看到此景也不会再露面。”
“另外,信号箭,冷箭,都是军中之物。”
颜如玉似笑非笑:“李城使,你这网,漏得有点大呀。”
李城使羞愧地无地自容。
原先颜如玉是给他面子,安抚他说出纰漏在所难免,可军中的人都清楚,什么在所难免,只要出了,就是治军不严。
一个小纰漏,足以酿成大患,比如今天这样。
李城使深施大礼:“下官有罪,请王妃责罚。”
颜如玉没说话,责罚什么的都晚了,今天晚上已然失败。
连吕鹏也死了,以后饵都没了。
颜如玉目光掠过众人:“今天跟来的人,李城使,要另外安置。”
李城使及其手下都心知肚明。
消息泄露,肯定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这是要隔开审查。
这也没什么可辩解的,清者自清,不怕查,如果真在他们中间有内鬼,查出来对谁都好。
李城使毫不犹豫:“好。”
副将也道:“我们愿意。”
颜如玉看着吕鹏尸首,吩咐银锭:“去他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话是这么说,但多半是没有的。
现在吕鹏就是惊弓之鸟,东西肯定是越少越好,而且他也是个敏锐谨慎的人,自然是留下痕迹越少越好。
颜如玉抬头看向四周,根据吕鹏倒地的情况,看箭来的方向。
迈步向着那边走过去。
那是一片杂草地,虽说是草,但也有半米多高,是原来的枯草,混杂着新长出来的绿草,人往这里一趴,能完美隐藏身形。
她脚步顿住,目光所及之处,有个人趴过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