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惊人的是,易天赐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之下,仅凭双手和内力,硬生生地给他接了上去的,那过程比针灸疼上百倍,他却硬扛了下来。
在刘辉默默点头,咬紧牙关,脸上掠过一丝坚毅后,易天赐也没有再说二话。
他朝旁边的下人挥了挥手,沉声道:“去把银针、酒精灯、药棉和热毛巾都备好,别漏了任何一样。”
下人连忙应声,脚步轻快地退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托盘回来了,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所需物品。
兴许也是因为刘家老爷子年事已高,经常会生病,或者是说会有一些不舒服的情况存在,所以在家里,医疗方面的东西还都是比较齐全的,从古法药酒到现代器械,一应俱全,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草药香。
这样一来,易天赐反倒感觉到轻松了不少,不必分心琐事,能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治疗。
他取出一根银针,在酒精灯上轻轻灼烧消毒,动作行云流水。
接下来的时间,房间里静得出奇,基本上没有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打扰半分。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易天赐手上,都是为了能够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的心神沉浸其中。
就连刘老爷子也是拄着拐杖,坐在了桌子旁边的红木椅上,身子微微前倾,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的眼神里带着欣赏和敬畏,就是感觉到看易天赐在这里针灸,似乎也是一种艺术表演,针起针落间,如舞者般优雅流畅,每一个捻转都暗含韵律。
易天赐全神贯注,指尖轻捻银针,一根根精准刺入穴位,时而深刺探底,时而浅挑轻旋。
刘辉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肌肉紧绷,却硬是一声不吭,纹丝不动。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时候,易天赐手法渐缓,最后一根针被他稳稳拔出,收入针囊。他长舒一口气,双手平复气息,收针完毕。
众人也是跟着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仿佛一块大石落地,房间里的紧绷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释然的轻松。
“易先生,这个臭小子恢复得怎么样?”
作为父亲,刘二玄脸上写满了关切,目光在易天赐和躺在床上的儿子刘辉之间来回逡巡,显然对儿子的状况无比上心。
易天赐微微一笑,语气笃定:“比预想的还要好很多。记住我说的话,严格按照我之前安排的方案去做,一刻都不能松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刘辉打着夹板的腿,“在我离开香江之前,还会专程过来给他针灸两次,以巩固疗效。”
“这期间,千万、千万不要让他随便下床活动,哪怕他感觉再好也不行。”他强调的语气不容置疑,“最好是在床上静养,躺够了整整一百天,让骨骼经络彻底长牢靠了,再循序渐进地慢慢下床活动。”
“只要遵医嘱,我保证,到时候他的腿脚功能恢复如初,跟之前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若是换了旁人说这般笃定的话,刘家人心里难免要打个问号,甚至觉得是在夸口。
但此刻说这话的是易天赐——这位年纪轻轻却屡次展现惊人医术的易先生,他的话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刘家人,从刘老爷子到刘二玄,再到病床上的刘辉,眼神里都充满了毫不迟疑的信任。
“放心,易先生!”
还没等父亲刘二玄应声,病床上的刘辉已经急切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恭敬和顺从,“我一定听您的!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此刻的他,对易天赐已是心悦诚服,只要是易天赐的吩咐,他绝不会有半分违逆。
“行了行了,”刘老爷子爽朗一笑,适时地打断了话题,他拄着拐杖站起身,拍了拍易天赐的肩膀,“这把别管这个臭小子了,让他好好躺着。”
“小易,走,陪我这老头子杀两盘去!”
他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刘二玄,“二玄,去把我珍藏的那罐龙井泡上,用山泉水,要滚烫的!”
整个刘家上下,对易天赐的态度都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恭敬,这不仅仅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更是对易天赐深不可测的医术与气度的折服。
易天赐坦然受之,他本就有真才实学,这份恭敬他担得起。
棋枰摆开,楚河汉界分明。
刘老爷子兴致勃勃,易天赐从容应对。
第一盘,易天赐落子如飞,步步为营,没费多少功夫便赢了老爷子一个干净利落。
待到第二盘,易天赐的棋风悄然转变,他有意放慢了节奏,在一些关键处不着痕迹地留了余地,甚至卖了个破绽,最终“险之又险”地输给了老爷子。
对于象棋之道,易天赐早已炉火纯青,这自然得益于他那个神秘系统所赋予的庞杂技能库。
以他的棋力,刘老爷子的水平在他眼中确实不算什么。
但他深谙人情世故——与长辈、尤其是有身份的长辈下棋,一味争胜、杀得对方片甲不留,未免太过失礼,甚至有些打击人。
有输有赢,恰到好处地“让”对方赢得体面,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一老一少在棋盘上你来我往,棋子敲击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不觉,两人已连杀了五盘。
窗外,日影西斜,透过窗棂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易天赐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已悄然指向了下午将近四点。
他心里微微一算,若是再待下去,时间拖得太晚,不留下来吃晚饭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爷子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别的事情得赶紧离开了,实在抱歉打扰了您的兴致。
“下一次过来给刘辉针灸的时候咱们再接着杀,那盘棋还没分出胜负呢。”
相比在这里陪着刘老爷子下棋,易天赐心里更惦记着去陪着自己的红颜知己的,毕竟那些时光更让他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