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守卫说完话，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他们沉默了片刻，又都恢复了平静。不管张秀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也和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与其去思索张秀人的变化，倒不如守好这个偏殿。
片刻之后，长欢便带着张秀人走回了正殿。正殿上的妃嫔正好舞完了一曲，她勾唇浅笑着，缓缓冲皇上行了一礼，又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长欢见状，急忙拉着张秀人走上了正殿。她福了福身，抬眸看着皇上，笑着说道：“父皇，今晚除夕，张秀人也精心准备了一曲。若是父皇有兴致，便看看张秀人的歌舞吧。”
皇上听完了长欢的话，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他挥挥手，沉声回道：“既然张秀人有心准备，那就快些表演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别再耽搁了大家的时间。”
张秀人闻言，急忙应道：“那臣妾就开始表演了。”张秀人说完话，冲礼乐师点了点头。她低着头，摆好了舞姿，唇边带着一丝微笑。
长欢见状，快步走到了礼乐师身边。她冲礼乐师笑了笑，小声说道：“麻烦您，等会儿张秀人跳到精彩的地方，记得加些鼓点。声音不必太大，能让整个大殿听见就好。”
礼乐师听完了长欢的话，点点头回道：“谨遵公主的吩咐。”
长欢见礼乐师应允了下来，心里也放下心来。她点点头，扭头看了眼张秀人，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礼乐师见张秀人使了眼色，这才弹奏起了乐器。礼乐之声宛转悠扬，柔情似水，宛如一条蜿蜒却和缓的溪流，缓缓流入所有人的心中。
皇上听到了悠扬的乐曲，原本有些疲惫的表情也变得缓和起来。他缓缓坐直身子，睁开眼眸，定睛看着正殿之中的可人儿。
张秀人和着婉转的乐曲，轻启朱唇，唱出了词曲。她一边唱着，一边伸展着腰肢，在大殿上翩翩起舞。
素色的衣裳在一片正红色之中，倒显得尤为出众。张秀人的声音清冷，舞姿蹁跹，宛如一朵盛开的高岭之花。
那些大臣们看着张秀人的舞姿，眼睛都变得直楞楞的。他们张着嘴，整个人都如被定身了一般，一动都没有动。
长欢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心里也有了一丝得意。大殿之上的人，表情各异，反应也自然不一样。那些原本趾高气扬的妃子们，在看到张秀人舞姿的那一刻，脸色便立刻阴沉了下来。不过长欢的目标并不是那些女人，而是龙椅之上的皇上。她抬眸看了看皇上，在看到皇上直勾勾的眼神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一曲舞罢之后，张秀人的歌声也随之弱了下来。整个大殿在沉寂了片刻之后，顿时爆发出剧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张秀人听到那些夸赞她的声音，脸上有明显的诧异。她抬起眼眸，看了看皇上的表情，立刻垂下了眼眸。
皇上等到那些声音都微弱下来之后，这才点点头，笑着说道：“张秀人今日这一曲，绕梁三日，终日不绝。没想到，这后宫之中，竟有如此优美又无暇的人儿。”
张秀人听到了皇上的赞美，脸上也泛起了红潮。她摇摇头，抿嘴轻笑着，柔声回道：“皇上谬赞臣妾了。臣妾也不过是想趁着除夕之日，给大家助助兴罢了。若是臣妾的歌舞有所不足，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皇上闻言，皱着眉摇了摇头。他顿了顿，打量了一番张秀人之后，有些赞许的说道：“张秀人身上的衣裳倒是有些特别，不过配上你今日的歌舞，却又犹如天作之合。”
“这衣裳……本不是臣妾的。”张秀人抬眸看了看皇上，继续回道：“这衣裳是上好的丝绸制作，做工又精良，臣妾又怎能穿得起如此精致的衣裳？是长欢公主……她将这件衣裳赠与了我。”
“长欢？”皇上听完了张秀人的解释，眼中有一丝惊讶的神色。他顿了顿，扭头看了看浅笑着的长欢，沉声说道：“原来如此，欢儿倒是有心了。”
长欢抬头看了看皇上，缓缓站起身子回道：“儿臣也只是觉得，这件衣裳理应交由更适合它的人罢了。张秀人温柔内敛，又一身傲骨，犹如寒冬盛开的寒梅。这件衣裳虽是通体素色，并不起眼。可配着张秀人身上的气质，却又显得独树一帜。”
皇上听完了长欢的话，缓缓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定睛看着张秀人说道：“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诸位都回去吧。明日记得去领赏银和布匹，若是过了时辰，可就没有赏银发放了。”
皇上说完话，正殿之下的人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去。长欢看了看皇上和张秀人，也没有再停留。或许是因为腹中怀有胎儿，长欢的精力耗费的更快。又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折腾，她早已经有些疲惫。长欢低头掩着面打了个哈欠，扶着桌子站起来，缓缓向门口走去。
楚云清见状，也急忙站起了身子。酒劲还没有消散，楚云清站起来的那一刻，大脑便猛地一阵眩晕。
还没等楚云清恢复过来，便听到了身后皇上的吩咐：“楚云清，你把张秀人送到我的住处。天黑路滑，你记得护好张秀人，莫叫她受了伤。”
楚云清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点了点头，冲皇上行了一礼：“臣遵旨。”
皇上见楚云清应允下来，便也没再说什么。他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正殿。
正殿之中，只剩下了楚云清和张秀人两人。楚云清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张秀人，请。”
正殿距离皇上的住处并不远，来回也用不上半个时辰。张秀人手中提着夜灯，紧紧跟在楚云清的身后，似乎有些紧张。楚云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夜晚有些寒凉，微风吹到楚云清的脸上，还能感到一丝凉意。楚云清缓步走着，轻叹了一口气。那仅剩的醉意，也被风吹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