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回到自己的宅邸后,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气,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人——赵三爷。
赵三爷在城里颇有些势力,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这些天让赵三爷派人跟着江离,一定有什么新情况。
若想获得美人芳心,自然是要了解她的喜好。
还有,那个令人讨厌的郑二,自然是也是要敲打一番的,不然他如何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若是能请赵三爷出面,说不定能压一压郑二公子的气焰,也能让自己在追求江离的事情上更有把握。
于是,他立即吩咐跟班:“去,把赵三爷给我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务必尽快!”
下人领命而去,姜公子则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心中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仿佛已经看到了郑二公子在自己面前低头认输,而江离则乖乖投入自己怀抱的场景。
赵三爷得到消息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赶赴姜公馆。
他怎会想到,自己身后早已有两人远远地坠着,如同鬼魅一般,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两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狡黠;
瘦的那个尖嘴猴腮,时不时地四处张望,警惕性十足。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生怕被赵三爷察觉。
眼瞅着赵三爷进了公馆大门,消失在视线之中,这两人这才在附近寻了个可以观察大门口情景的馄饨摊子坐了下来,一人点了一碗馄饨,装作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胖的那个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馄饨,压低声音对瘦的那个说道:“原来这姓赵的是被姜家所用,这就对了,姜公子正在追求那位江小姐,让姓赵的跟踪江小姐,肯定没好事。咱们可得盯紧了,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瘦的那个点了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没错,这事儿说不定跟江家小姐的婚事有关。要是真有什么动静,咱们得赶紧回去禀报。”
两人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姜公馆的大门。
此时,姜公馆内,姜公子早已在客厅等候多时。
见赵三爷进来,他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说道:“赵三爷,你可算来了,快请坐!”
虽然一毛不拔,但姜公子表面工作做得不错,丝毫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赵三爷见了礼,这才椅子上欠身坐下,问道:“姜公子,这么着急把我找来,所为何事啊?”
姜公子收起笑容,脸色一沉,将郑二公子与自己争夺江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赵三爷,你可得帮我出出这口气,不能让那郑二骑到我头上来!”
赵三爷听了,微微皱眉,郑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为了一个女人神仙打架,稍有不慎,他就得跟着遭殃。
姜公子见赵三爷面露难色,身子往前倾了倾,说道:“赵三爷,您别犹豫啊。我老爹可是师长,那郑二不过是个副厅长的儿子,跟我比起来差远啦!
他老子上面还有个刚刚调来的厅长,比他老子年轻五六岁呢,这以后升迁的机会啊,指定轮不到他。
而且他老子在四个副厅长里头排倒数第二,能有什么实权?你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情我兜着!”
赵三爷听了,眼神闪烁不定。
姜公子老爹这师长的身份确实不容小觑,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真能借此搭上这条线,对自己以后的发展说不定大有好处。
可他转念一想,郑二公子家也不是好惹的,万一事情办砸了,惹得郑家报复,那可就麻烦了。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姜公子见赵三爷还在犹豫,又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往桌上一拍,说道:“赵三爷,这是一点心意,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赵三爷看着那沓银票,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姜公子,既然您这么信任我,那我就豁出去了。不过,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姜公子见赵三爷答应了,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说道:“好好好,一切听三爷的安排。只要能让我抱得美人归,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方如今在得知是姜公子指使赵三爷跟踪江离,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是争风吃醋的事情,远不如之前想象的是被日本人跟踪危险。
不过,此事涉及到江离本人,还是有必要跟她通个气的。
江离知悉之后,对姜公子的厌恶又是增加了几分。
她再次找了个由头出门,寻了个合适的机会,让赵凤鸣等侍卫抓了跟踪者的现行。
赵凤鸣等人不由分说就将几个泼皮狠狠地揍了一通,直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将赵三爷安排他们做这差事的事情和盘托出。
江离倒也没有再难为他们,便命赵凤鸣放他们走了。
赵三爷正在一个半掩门的寡妇家中,得到消息之后赶紧披衣而出,恨铁不成钢地骂了那几个手下,又问清了来由,这才笃定跟踪的事情暴露了。
这事儿不能耽搁,他马上报告给了姜公子。
姜公子也是始料未及,但他第一想到的便是郑二在背后捣鬼,不然之前跟了那么多次,为什么都没有被发现?
郑二啊,郑二,给老子耍阴招,看老子怎么报仇!
当天夜里,月色被乌云遮蔽,街道上昏暗寂静。
郑二公子如往常一样,从学校慢悠悠地往家走,丝毫未察觉危险正悄然逼近。
行至一条偏僻小巷时,突然从四周窜出几个黑影。
他们动作迅速,还没等郑二公子反应过来,便将一个麻袋猛地套在他头上。
郑二公子惊恐万分,大声呼喊:“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然而,那些人并不答话,只是将他团团围住,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拳头狠狠地砸在身上、脸上,郑二公子在麻袋里挣扎着、惨叫着,却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似乎打累了,这才停下手来。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道:“以后识相点!别跟不该争的人抢!”
说完,便一哄而散。
郑二公子躺在地上,浑身疼痛难忍,头昏脑涨。
他费力地扯下麻袋,却见四周早已经无人。
郑二公子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家中,郑副厅长见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怒火瞬间冲上头顶,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岂有此理,竟敢如此欺负我郑家的人!”
在问清缘由后,亲自拿起电话,拨通了分局的号码,要求他们立刻派人处理此事。
不一会儿,一位副局长亲自带队匆匆赶到郑家。
副局长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询问情况,随后开始作笔录。
郑二公子强忍着疼痛,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由于天黑,他并未看清那些人的面目,但那些人临走前留下的话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肯定是姓姜的那王八蛋找人干的,此仇不共戴天!”
放学后,郑二公子原本打算像往常一样从南大门回家。
正走着,一位同学匆匆跑过来,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西角门有个挺漂亮的女生找他,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郑二公子赶忙追问那女生是谁,同学告知他姓江。
“江离?”郑二公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欣喜。
在他看来,江离主动来找自己,说明她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那个姓姜的家伙注定只能空欢喜一场。
想到这儿,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满心欢喜地朝着西角门奔去。
到了西角门,并未看到心上人。
兴许是临时去找人了。
郑二公子左等右等,半个小时过去了,却始终不见江离的身影。
他一会儿踮起脚尖张望,一会儿在原地来回踱步,脸上的期待渐渐被失落取代。
最终,他只能悻悻地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
可没想到,就在回家的途中,他遭遇了那场无妄之灾,被人套了麻袋狠狠揍了一顿。
此刻,他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回想起这一系列的事情,更加笃定这就是姓姜的那个王八蛋给自己设的局。
心里恨得牙痒痒,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副局长待问清了姜公子的身份,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姜师长的公子谁敢轻易招惹,更何况现在又没有真凭实据。
.但这边郑副厅长却在一旁不依不饶,脸色阴沉得可怕,严令尽快将行凶者抓捕归案。
副局长只能一边点头哈腰地应承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
他敷衍了几句,便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夜里八点多,昏黄的灯光将小屋映照得暖昧又旖旎。
赵三爷和小寡妇正黏糊着,情到浓处,小寡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娇嗔地给赵三爷抛了个白眼,眼波流转间仿佛能滴出水来。
赵三爷被这眼神勾得心痒痒,正欲进一步动作,门却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小寡妇娇嗔地跺了下脚,满脸不快,赵三爷心里也窝着一股火,但还是强忍着怒火,拍了拍小寡妇的手,安慰道:“宝贝,别急,我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马上就回来,等我啊。”
赵三爷黑着脸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发现正是自己的手下耗子。
还没等耗子开口,赵三爷便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这时候来坏老子的好事!”
耗子红着脸,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三爷,不是……不是我没眼色,实在是出事了!”
赵三爷眉头拧成了麻花,满脸不耐烦,唾沫星子横飞:“能有什么大事,有屁快放!是不是被人看到真面目了?一帮蠢货,老子之前是怎么交待你们的,一个个的都是猪脑袋吗?”
想起之前安排耗子带人去教训郑二公子,还千叮咛万嘱咐别露真面目,就怕郑家找后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可倒好,被人发现了,麻烦大了。
郑副厅长一旦追究,他赵老三在金陵城可就彻底混不下去了。
他心里恨死了耗子。
这种小事都能办砸,还不如一头猪。
耗子却缩着脖子,赶忙说道:“三爷,没暴露,真没暴露!”
赵三爷一听,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把眼睛瞪得溜圆,吓得差点没站稳,声音都变了调:“你们把他……把他……”
他心里直犯嘀咕,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
这帮王八蛋,下手没轻没重,那可是郑副厅长家的二公子。
一条人命啊,这要是真出了事,自己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想到这儿,他已经开始琢磨着收拾包袱跑路了。
“是……是不是把人打……打死了……?”
耗子一愣,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忙道:“三爷,您别急,不是打死人了。我们只是按照计划在半路伏击郑二公子,结果人都没等到。”
他们一伙人在学校大门口等郑二公子,可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人出来。
最后学校都关门了,耗子才匆匆来汇报。
赵三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给了耗子一巴掌,骂道:“你他妈的,一开始怎么不把话说清楚!害得老子担心一场!”
耗子捂着脸,心里腹诽不已:一开始您也没给我机会说啊,不是问露没露脸,就是说把人打死了,我哪插得上话。
但嘴上却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任由赵三爷骂。
赵三爷骂了一通,气也消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来回踱着步,嘴里嘟囔着:“没等到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消息走漏了?还是那小子临时改了路线?”
“三爷,今天去干活的几个兄弟对您那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猜啊,一定是那郑二公子临时换了路线。”
金陵大学不下五六个门,他们只是在郑二公子回家方向的三个门蹲守,其余两个门根本没有安排人。
赵三爷听耗子这般解释,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道:“哼,最好不是走漏了消息,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敢吃里扒外,老子绝不轻饶!不过,你们也是笨蛋,为什么有的门就没有派人?”
耗子额头都冒出了冷汗,陪着笑脸说道:“实在是人手不够啊,我……”
赵三爷满脸不耐烦,大手猛地一挥,带起一阵风,吼道:“行了,别跟老子解释了!叽叽歪歪一堆,老子不想听!你明天就继续带人去堵那小子,活儿必须给老子干利索了,听明白了吗?”
耗子被赵三爷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一哆嗦,赶忙点头如捣蒜:“听……听明白了,三爷!明天我一定带人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让您失望!”
赵三爷瞪了耗子一眼,冷冷说道:“要是再办砸了,老子扒了你的皮!滚吧!”
耗子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转身,脚步慌乱地往外走去,生怕再慢一步又惹得赵三爷发火。
出了门,他才敢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嘴里嘟囔着:“这差事可真不好办,那郑二公子也不是好惹的,三爷又逼得这么紧,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