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晚无视坐到自己身旁的人，一手搭在桌面上，一手伸出，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寂白斟酌了一下词句，这才开口说道：“小晚，你不是一直想着要给双双出一口气的么？”
“我倒是想给她出一口气，你明明知道还这么做，这不是在跟着给我添堵吗！”
“为师怎么可能给你添堵？”
一开始的气恼过后，墨小晚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老实说，她也觉得自家师父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去帮着隐殇，但他这波操作实在让她有点看不懂。
搞什么？
寂白看着墨小晚那副面露疑惑的模样，知道这是肯好好听他说了。
于是，朝着她坐近一些，清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晚，依你对隐殇的认知，他可是会做那种对自己毫无利益之事的人？”
墨小晚下意识地摇头，回答得毫不犹豫：“不是。”
前往灵元学府这事，本身就对他没有什么利益，所以……
“师父你的意思是：即便是将双双的下落以及灵元学府的信物交予隐殇，他也是不会去的吗？”
寂白唇角微勾，却道：“不一定！”
墨小晚双眉一拧，又恼了。
“那你此举还不是有可能将他给招惹去了。”
墨小晚钻进了死胡同里。
她觉得，既然是没有可能的两个人，那就最好再也不要见面了。
省得成天扎心进行时，她心疼自己的闺女。
寂白伸手扳过她的肩头，神色认真。
“小晚，为师没有帮隐殇，只不过是抛给了他一个选择题。”
“选择题？”
“对，去与不去的选择题。”
撇开因为涉及寂双双之事而生出的气恼，墨小晚的脑子又开始条理清晰地转动起来，对于丈夫的话，也更加能够听得进去了。
“若隐殇没有前往灵元学府，那对双双而言是好事，说不定他们日后便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她的那份喜欢终究会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
“如果……他去了，那你也就不用再担忧双双的安危了。”
墨小晚终于抬眸：“他会保护双双？”
寂白笃定：“他今日差人送礼上门，是做补偿之意，然被你拒之门外，目的没有达到，所以他一定会想用别的方法去补偿，双双在灵元学府，他若不去便算了，若是去了，定然会替你我好生看顾着她的。”
墨小晚沉默。
是了。
她差点忘了，隐殇也是个偏执到极端的人。
而且，一旦心有愧疚之意，那是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也要去达到补偿目的的。
正如当初对她一样。
因为伤害过她，所以在她性命濒危之际，他才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这么说来……
师父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但……
她还是有点迟疑。
一个因为称呼躲了整整20年的人，他能再去照顾那个逼得他不得不躲起来的‘罪魁祸首’？
而且，就算隐殇真的去了灵元学府，因着心底那一点点愧疚出现在寂双双身旁，她就真的会感到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