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茂密胡须的古野学者，在空地上来回的踱步。
“过分。”
“刚刚才公开展示。”
“八字都没一撇。”
沈然走向后方，阿七和松月奈双手放在塔子的背上。
“沈师兄。”塔子三米高的个子，此时弓着腰，坐在地上。
“没事塔子。刚跟对方聊过了，是有事找我们。”沈然道。
阿七的眉峰聚在了一起，“冲混沌模型来的？”
沈然点头。
“胡闹吗。”
阿七咬牙切齿。
“对方是谁？”松月奈问。
“暂时还不清楚。”
沈然看向山兽和古野。
“我们的人还在路上。”山兽说道，“不过，我和清明、智主尽快破译这道精神意念。”
“他们说要什么？”塔子突然看沈然，眼神无助。
沈然道，“要我们外出，帮他们探索一个墟界。”
“探索墟界...这怎么...”
塔子颤颤巍巍的。
“为什么没有人负责暗中照看塔子的家人？”沈然皱眉地看山兽。
“你又有没有让我们照看你的亲属呢？”
山兽反问。
沈然一顿，“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
山兽学者道，“出了事，要找原因，自然少不了各方因素。简而言之这是由于对方的过于幼稚愚蠢！”
沈然紧拧眉头。
自己才向外界展示所掌握混沌法则的雏形，
绝对还是雏形。
还在研发阶段，哪儿有什么混沌模型？
“别推卸责任。”赫拉忽然冷冷道，“根本就是你们在山海界待得太久了，低估了外面的那些生灵。”
山兽叹气，“也许吧。”
“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灵？”古野学者想不通，有些暴躁，“就是抢劫，也是抢那些身上有钱的生灵。你们现在都没有可抢的！”
塔子突然大哭了出来。
古野学者讪讪，心想说这个灭却族人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别哭了，别哭了！”
赫拉也不悦，叫道，“沈然不是都说了，人家又不是有仇。不是把你母亲抓去炼剑。”
然后再次埋怨，“就是你们，明明都跟万物母貘们暗中建立了盟约，还不知足！”
“非还要对外界炒作混沌法则！”
此言一出。
山兽、古野和沈然都没想到，赫拉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有些事一旦落到了纸上，各方就难以再下笔了。
“总之，此事给敲了个警钟。如今世界越来越乱，疯子越来越多。你们接下来也要注意。尤其是沈然你，需要的话，一定要讲。”
山兽学者转移话题。
“...明白。”沈然有点迟疑。
山兽的意思很明显，让自己把亲人接来山海界。
这看似是好事。
但有一点，
是命运学者们隐隐忌惮，并且自己也始终放心不下的——
那就是那群万物母貘们。
沈然感受得到山兽眼中所蕴含的含义。
自己如果要这样保留，不愿将自己的妻女送进山海界，
用句俗套的话来讲，“忠诚不绝对，绝对不忠诚。”
山兽也没有多说，交代一句等待进一步的消息，随后便与古野一同离去。
沈然揣摩着山兽学者他们的想法，也包括自己的软肋和将来。
另一边。
赫拉没了冰冷，小小的手落在塔子大大的肩膀上，“放心，我们会一直跟你站在一起的。”
沈然闻声，立即收回念头。
“师姐，我怕...”塔子哭声，“可不可以去找师尊。”
“马上。”赫拉温柔地说。
......
“吱嘎”
沈然一个人走入偏殿，清心殿。
阳光被隔绝在门外，木门吱嘎作响后，就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祝长者。”沈然靠在墙壁上，阖上双眼。
“何事？”
对方秒回。
“我一个师弟，家里突然出事了。”沈然将塔子的事情说出。
早在自己当时被带去万物母貘总部时，虞长者就对自己施加了秘术。一种基于[命运]的最深层联系。
“可以。”
祝冰回答的很爽快。
并且，没过一会儿，沈然惊讶，真的有消息传来。
“是猩红之月的六眼。”
祝冰道。
沈然吃惊，倒没有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六眼？”
“一个至强级生灵。”祝冰说道，“我猜你的下一句是，请求帮助。”
“...祝长者真是神机妙算。”沈然腆着脸。
祝冰轻哼一声，“没用。”
轻灵悦耳的声音，沈然一颗心落入谷底。
“除非说，他对你有用，对我们有价值。”祝冰用轻松、好听的声音，“不然，为什么？”
沈然讲出“锚”的设定。
但祝冰立即打断，“别糊弄我没接触过混沌法则。不说这个有多扯。就算是真的，沈然，你的锚应该，也只可能是我们。”
“‘我们’。”
沈然念着这两个字。
祝冰道，“当然是我们。你别忘了，这里才是你的家。”
“......”
沈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多谢祝长者了。”
“我听出你的情绪了。”祝冰警告，“种族才是你的根，没有血脉，你我就是真的什么也不是。沈然，我很喜欢你，我们本是一体的，也终将在一起。”
听着感觉怪怪的。
有点病娇，又有点渗人。这是反人类，还是后人类主义？
反正距离自己现在的价值观差的有点远。
沈然中断联系。
万物母貘总部。
传承于古老盖亚神国的高塔中。
祝冰蹙了蹙眉头，咕哝了句。
还是站起身，“虞长者，有件事。”
“我需要外出一趟。”
......
献峰。
“师尊发话了。”赫拉从无涯海带回一个好消息，“可以放心了，塔子你家人应该会没事的。”
“那就好。”
“相信师尊，虽说预测不是百分百的准确，但就算是妖孽如沈师兄都没有改变上次那一结果。”
阿七连忙宽慰塔子。
塔子还是悬着一颗心，又很拘谨地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条条长条状金属，“师姐，我妈当时带的，还剩了很多。你们吃不吃...”
赫拉撇嘴，还是没有埋汰，只说，“给你七哥吃吧。”
阿七同样咳嗽，然后尝试拿一条塞进嘴里。
正在这时，
沈然也从清心殿里走出。
“老师怎么说？”沈然问。
赫拉道，“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清晰。只说大的结果是好的。”
沈然点头。
除非觉得没有自由意志，人从出生到死的一切行为都是预设好的。不然，人本就是一个对世界来说的混沌属性的干扰量。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当晚。
古野学者再次来到献峰。
“山兽师兄已经破译了部分，应该是腥红之月的人。”古野学者开门见山。
“腥红之月？”
阿七变色。
原本得到一定安抚的塔子也再度不安。
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阵营势力，大多数时候隐藏在黑暗面，虽然远不如万物母貘、黄金之国、光照会、山海界。但猩红之月的生灵最为出名的就是，它们会不顾禁忌，使用深渊武器。
而一旦确认得了深渊病以后，团队内部又会立即对那个成员执行必杀令。
一个极度病态，从根本上就充满了矛盾的阵营。
成员多是苦大仇深、遭遇过一些妻离子散，靠着燃烧复仇火焰来支撑着活下去的疯子。
腥红之月的核心其实也是深渊武器。历代成员只是消耗品。
该组织的逻辑是：你有想要完成的一件事，那么你通过测试以后，就成为腥红之月的一员，后续使用深渊武器再帮助其他成员完成几件事，最终报废。
猩红之月将深渊武器，叫作[红月]。
因为该组织比较低调，再加上原则性还挺强的，内部一直以来坚持地执行清洗，
所以其他超强族裔以及阵营也没进行过专门肃清。
“又发来消息了。”古野学者看向沈然。
沈然点头。
唰！
一束光击中眉心。
沈然再次出现在一个昏暗房间中。
“考虑得怎样。”那个黑袍人这次在正面。
沈然简洁明了，“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根本还没有混沌模型。不过，不跟你们废话。把那个墟界的详细信息发来，我们师门接下来会尝试研究，就当作课题了。”
“堕天界。”黑袍人对沈然的这番话有些兴高采烈，声音都轻快了，也很爽快，“你们需要多久时间？”
突然。
黑袍人一愣。
这次轮到沈然二话不说，直接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