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这里。
绑着马尾辫，黑衣，形体纤态的少女，走在一条螺旋向上的台阶。
四周静籁无声。
一直走了像是一个漫长的纪元。
停下。
少女心弦在无声中被用力拨起。
“到了。”一道不知源于何处的声音。
然后才发现，原来少女自始至终都跟在一只蚂蚁后面。
虞长者两个前足交叉叠在胸前，呈匍匐姿态。
前方是吞没一切的黑暗房间。
祝冰知道，
自己现在最好连呼吸都不要有。
......
......
白鸦号航行在亚空间中。
“升华果实，三十七个。”
“加纳族的特级熄火种。”
“来自盖亚神国的远古符文，力量、光明、狂野，各两枚。”
“......”
阿七和塔子正在清点礼物名单。
此前的不满，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出身于黄金之国，中层家族的阿七，尤为知晓这些天价材料。
这是一笔无比奢侈的大手笔！
角落的一张软座上。
一个小胖子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忽然道，“那个魔海族人。”
阿七扭头看去，“我吗？”
“不是你，这儿难道还有第二个魔海族人？”松月奈的弟弟，体型微胖的武久直说道，“过来，有点事问问你。”
阿七走过去。
武久直道，“我刚刚了解到，那头...沈然他在山海界里的山海行宫中，目前排名第三。”
正当阿七以为对方是想问详细时，
武久直道，“那个，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我也进去玩玩。”
“什么。”
阿七的思路被打断。
武久直放下原本翘起的二郎腿，“我说的很复杂吗，听不懂？”
阿七回头望了眼塔子。
那傻大个还美滋滋地清点着礼物。
赫拉这会儿人不在。
“有点不是很懂。”
阿七回答道，“进入山海行宫就意味着使用山海网的权限，众所周知，外人怎么...”
武久直摆脸色，“外人？”
“......”
阿七不知道该回什么。
武久直重新翘起二郎腿，抖起脚，眼神有意地落在不远处的塔子身上。
忽然道，“这样。你们师门把我招进去，就当一天。我玩完山海行宫了就退出来。”
感情你是在家里当少爷当久了。把山海界当成菜市场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阿七心中腹诽。
“怎么不讲话。”武久直不满愈甚。
阿七正斟酌着言辞。
忽然间，赫拉从一间房间走出，“沈然他跟武林封还在里面？没出来过？”
“那个。”
武久直站起来，干脆直接对赫拉说，“我屈尊，当一天你们的弟子，玩一下你们山海界的山海行宫，过后就退出怎么样。”
阿七看向另一间房间。
白鸦号从刻时界启程，刚过去二十来分钟。
一同的还有武久直和松月奈的母亲、松月奈的后爸、一位蚀月家族的元老。
此时。
沈然就跟老武在房间里面。
“没有。”阿七道。
“还不出来...”
赫拉嘀咕，又走向塔子，“傻大个还在数。你数得明白吗？”
塔子笑得格外欢喜，“反正没事干，数着高兴。”
一旁，武久直有些生气，“我在冲你讲话！你是不是无视我。”
“原来你刚才是在跟我讲话，”
赫拉看过去，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是梦呓了。”
武久直顿时脸憋得有点红。
“收了我家这么多礼，连帮这样一个小忙都不肯，”武久直小声道。
没法子。
武久直坐下。不过他是第一次离开家，又与松月奈不同，对山海界可谓是憧憬已久。
路上刷着相关资讯，
就跟旅游途中似的，
心情兴奋。
......
空旷的空间。
沈然双手撑在膝盖上，大汗淋漓。
【神威】
前方，老武犹如一尊巨灵神。
那双眼睛，就像审讯室里开了三天三夜的强光灯，照射在自己的身上，令身心饱受考验。
嗡~
猛然间，像是在承受到达一个极限后。
沈然双臂，手腕处、肩胛处的黄金饰品亮起，仿佛融化的黄金，爆发出一股令虚空震荡的神秘力量。
“很好。”
老武道，“你已经打开了符文。”
神威效果撤销。
沈然大口喘息之余，抬起手臂，一看。
黄金臂铠宛如化作了液体，形成一条光的匹练，缠绕在小臂上，炽光灿灿，足以照耀的寻常生灵睁不开眼。
同时，肌肉、骨骼中获得了一种加持。
反应速度和内脏的负荷能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这就是盖亚神国的...”沈然道。
老武打断，“在外面，就不要提及那四个字了。”
“呼~”
沈然吐出一口浊气。
他此时只穿着简单的白色内衬，腰间系着巴哈莫特的修行之绳。
不过，身上共计十一个部位，包括胸腔要害，以及背部都被形成液体的金色光河所笼罩。
毫不夸张，
他像极了一尊年轻天神！
“多谢武长者。”沈然行礼。
老武道，“不必。你的进展速度无比之快，根本没用到我多少精力...”
顿了顿，
老武话锋一转，“尽管这样讲不太合适。不过，你真的打算以命运学者的职业作为自己以后的人生了？”
沈然一顿。
这可真是一个...
倘若有人问你，你真的是打算一辈子待在国家电网，南方电网里了。
这一时半会儿要怎么回答？
岂止是一辈子，我要祖辈三代为xx做奉献的呀！
开个玩笑。骨气，抱负，理想，世俗啥啥的，属于内裤，也不能一直戴在头上的吧。
“这套黄金甲胄，其中九个都是力量符文，直接增幅你的实力的。”
老武忽然转移话题，“有两个，一个是前胸，一个是后背，则是固法系符文的一种。”
这时，液态般的光芒慢慢消退下去。
沈然身材挺拔修长，一件白色内衬，几件造型繁复又华贵的黄金饰甲，着实是神姿英武。
“符文...”
沈然注意到区别，“我们命运学者目前研究的，叫做符印。
我们认为，技法的本质是一种在基础符印之上，构建出的法则模型。”
“是一样的。”
老武打断，“并无本质上的区别，符文其实也是一种相对高明点的基础符印。可能也涉及到复杂的法则模型了。”
沈然看着手臂的黄金臂铠，“我自觉我的法道天赋还算优异，可为何怎么也看不穿，无法拆析这种符文构造？”
“这个，留到后面你老师去研究吧。”老武笑了下。
此子也是好奇宝宝，心气够高。
盖亚神国流传下来，历史渊源无从考究的原始符文，你上来就想要研究破解？
“对了。”
教导结束，老武正准备走出，突然补充半句，
“你的那个，技法效果是永久性的？”
沈然站在原地。
他的右手手掌心，像是另类的上帝之手。
只是不是一个洞，而是一个x形的漆黑“圣痕”。
在基督教里，上帝之手的能力是拥有一切造物并眷顾一切造物。
只是，不知道造物一词，包不包括虚因果领域中的那些虚妄？
......
白鸦号抵达山海界。
奇怪的是，沈然原以为山兽师伯会打声招呼，然后放人进去。
毕竟在离开山海界时，那个热情的黑熊师叔就叮嘱了两遍。
不过，沈然也没放在心上，“脸给的有点大了是不是？”
出来的是另一位不知名学者，然后几个奥术族人检查、核实飞船上的人员数量与身份。
沈然不知道的是，此时，山海界其实正秘密发生着一个大事件。
且还与他息息相关——
祝冰、虞长者以及一头级别更高的万物母貘，正与一众高层学者秘密会晤。
面面相觑。
没一个命运学者敢开口的。
“无论成与不成。”祝冰首次，态度谦卑地说，“还请尽力一试。”
“在原有的合同上，再追加两百年。”
虞长者也开口，“若是事成，每年的燃素供给，再翻五倍。契约生效时限：永远。”
“......”
山兽还是没说话。
他看着前方，一个悬浮在虚空中的紫黑色肉球，肉球的表面生长着大量诡异眼睛。
透过一个个眼睛，可以看见相同的一道黑影，如同被关押在虚空放逐之地。
也许是...
有记载中的，杀戮最多、黑暗宇宙第一杀神的终极生物，
万物母貘总部二号，
少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