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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黑，极致的白。
地球号飞船正在穿梭黑洞的事件视界。这也许就是仙凡永隔，外面的李信他们已经无法利用任何手段获得地球号的任何事件信息。
若非破碎虚空的大仙人，否则光也无法逃逸出这个重力场。
一个球状的纯白空间中。
沈然盘腿，悬浮在半空中。
他的面前飘着那个诡异眼球。
正中央的缝隙，亮度弱了有三个量级。
“什么原因？”面对此物，似乎神们自己，也得缄口不言。
李不思说里面是有生命在羽化。
沈然瞧着也觉得像。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不是有生命生活在这样一个弹珠世界中？
如果是的，问题就更大发。
不谈别的，
羽化，是基于万物母貘的种子进化体系中的一个关键节点。
这里面怎么会效仿、复刻这一生命过程？
沈然伸出手，将其握在手掌心里。
半响后，
“还是感知不了。”
“是我境界太低了吗？”沈然自忖，
“还是应该尝试运转浑源之力，炼化外壳？”
握在手心里，这就是一个入手冰凉的普通物体。
感受不到任何生命活动。
沈然蹙眉，想着已经进入黑洞里了，或许可以进行尝试。
他的体内，一条条银光脉络如蛛丝，在四肢百骸中勾连、蔓延，像是很多大蜘蛛结的网。
这就是千古第一的《浑源天元相图》。
白首陀的种子，废了不要扔，拿来做“浑源核”，隔壁的星月光看了都馋哭了...
咳，腹部的浑源印宛如核反应堆，发亮激活后，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能源沿着经脉，流进右掌。
同时，右手的蝶种这时也处在激活状态。
沈然全神贯注。第一次，动用无上神力，尝试对这个未知生物眼球进行融炼。
嗡~
淡蓝色电弧在掌间激荡，随后形成能量场，氤氲的光源逐渐扩散。
饶是沈然自己都有点心惊肉跳。
自从吞噬白首陀和蝶后，他就一直没真正全力出过手。因为没啥需要太认真应对的事物，充其量一个大罗。
此时，面对此物，沈然才算是首次拿出了真本事。
这一掌，要是擦枪走火了，地球号飞船都得被毁。
但沈然的眼神很快就发生了转变。
棋逢对手了...
“果然了不得。”
只见，
任凭掌中可融炼天地，堪比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那个眼球也是火眼金睛。
突然，沈然的感知骤然拉到极致，“有一缕极细微的黑暗气息溢散了出来...”
唰！
他突然朝周围望去。
这是地球号飞船内部的特殊空间，专为自己私人打造，是一个直径为六十米的球状、无重力封闭空间。
通体由六百九十六块灯板拼凑组成。
灯源依旧，纯白色，光亮通明。
但沈然却感觉自身在被“黑暗”所包围。感知中，周围光亮在变弱。
“要结束了。”
蓦地，一道繁奥至极的声音响起。
沈然心神一荡，
再一看，掌中乾坤熔炉，那个眼球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什么结束？”沈然问。
“孱弱的进化。”
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
“......”
这并不是已知中的任何一种语言，说是语言都有点牵强，并且有一种十分恐怖的影响。如果自己弱一点，可以会被其声音给弄到神魂虚弱。
并不是这声音有多么雷霆震耳，声贝有多么夸张，而是实打实的低维生物对高维生物的一种绝望无力。就像克苏鲁神话里，凡人会因聆听外神的低语而发疯。
简单一点说，
有“东西”，
蕴藏在对方的声音中！
沈然右手手背处，肌肤下面仿佛有一轮太阳印，凝练的光源可怕，这是蝶种。
“你是谁？我要如何称呼你。”沈然询问。
“要结束了。”
那声音从不回答。
滴！
正在这时，沈然设立的防打扰模式被解除。
纯白球状空间中响起AI的甜美声，
“已成功穿过大螺旋黑洞，地球号进入未知虚空中。”
“到了？”
沈然凝眉，随后撤消，右手一翻，将那个未知生物的眼球握住。
走出。
是一个巨大的开阔空间。
类似巨型邮轮内部的小型城镇。
当然比那个还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空中甚至还有飞行器。
除沈然、南希以外，地球号一共还携带了三百名进化者，与一百二十名坎布拉族人。
但羽化级以上的精锐，双方都没带几个。
很简单。
一旦此次宣告失败。沈然回不来了，不说黑暗宇宙的危机，双方都会立马和对方爆了。即刻放弃所谓的探索计划，转而推动内部战争。
“我们已经进入黑暗宇宙了。”
南希从不远处走来。
她是坎布拉族人形象，穿着银色战术套装，身材十分的高，且肌肉健硕。
身后跟了十来个坎布拉族人。
沈然瞥了眼，“变成楚幼模样。然后，我们这就进入黑暗宇宙了？怎么没感觉到有什么。”
南希的身体和样貌逐渐变化，应该是不太高兴，语气微冷，“曲率引擎还没关，关了你就知道了。”
沈然察看腕表，虚空中投射出飞船外的景象。
地球号飞船被一团模糊的气状空间所包裹着，呈长梭状，像是在移动，速度也不知道开到了多少。
因为，没有参照物。
外面是一望无垠的黑暗。
什么也没有，茫茫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提议说关掉曲率引擎，进入隐蔽模式，他们不听我的。”
南希道，“说真的，要是你不想碰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就对他们重复一遍我的话。”
“关掉曲率引擎，进入隐蔽模式。”
沈然对旁人重复。
然后才问南希，“在黑暗宇宙中全速飞行......”
话音未落。
沈然眼神陡变。
一层涟漪在眼前的空间中荡开，宛如湖面般，向四周缓慢扩散。
同时，南希和那几个坎布拉族人，以及自己身边的几个人类，身体都向四周扩散出了涟漪波动。
“空间变了。”
沈然惊讶，“这是......？”
他抬起手，就这么一个动作，空间再次被震荡出阵阵涟漪。
自己仿佛是生活在水里。
速度也变得缓慢，受到一股时空斥力的影响。
遭！
自己本体的巅峰速度，能达到光速的二十分之一。
但在黑暗宇宙中，得下降两个量级。
“别动。”
就在这时，沈然还发现南希已经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族同胞，各个惊奇不已，都在施展手脚。
而对面的那几个坎布拉族人则一动不动着。
“这种涟漪，叫‘波’。我们目前只知道，除非达到光速以上，不然，任何东西的变动，都会在空间中引发‘波’。”
南希就连说话，嘴唇的闭合幅度都很小，“最好，减少‘波’的产生。因为我们不知道‘波’的衰减幅度到底有多大，更不知道那些高维生命体，对‘波’的捕捉范围有多恐怖。”
此言一出。
沈然心都凉了半截。
那些人族也瞬间僵硬，宛如泥塑，不敢动了，“真的假的？”
沈然看着逐渐远去的“波”，仿佛湖面的涟漪，空间起伏，幅度逐渐变小。
“领域。”
忽然，沈然心中自语。
以其为中心，脚掌下出现一个扩张开来的力场。
然后，沈然在领域中尝试抬动手掌，就发现不再产生“波”了。
“聪明。”南希称赞。
“就是要时刻维持一个领域力场，相当于无时无刻都得消耗。”沈然说。
除了速度减慢，领域同样也有下降。
领域性技能的本质是能量辐射，很显然，黑暗宇宙的时空难以维持随心所欲的场。
南希道，“相比于副作用，这点付出算什么。要明确一点，就算是你，在这里最好的是当个浮游生物。而尽量不要是有一定价值的小鱼小虾。”
“...只有达到光速才能不释放出‘波’。”沈然眼神夸张，心中完全没想到，“这么说我连入场的门槛其实都还不够？”
好家伙，成仙，成了个浮游生物。
“我们运气还不错。外面环境相对来说暂时安稳。你是准备在飞船内实验，还是出去？”
紧接着，南希目光落在沈然的脸上，“来都来了，还是出去走走呗？”
沈然还真不怕，重拾傲气，“那是，来都来了。打开舱门，小仙我出去撒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