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灾中保命用的？”
沈然看那块石碑。
一人高，石料像是朱雀血浇灌而成，赤红欲滴。碑上刻有一副脉络图。
王阳道，“别看了，练就是。你恰好在八阶，还能凭靠此图寻找突破九阶的契机。”
此话一出，沈然顿感惊诧。
“嗯？”
忽然，他发现碑上的脉络图看似简单，实则将目力放大，还有极多细小到极点的纤毫。
实在太细微了。
沈然不得不贴近一点。
“怎么这么复杂？”沈然感觉自己像是在拿显微镜观察细菌的菌毛。
“不然你以为衰相图是什么级别的回路？”
王阳道，“此图不算是秘密，但基本只存在宇宙中最强的那几个势力最高层手中。外人必须得成为他们核心中的一员，才能修炼。”
“这么厉害，此图的作用效果到底是什么？”
“让你的种子进入衰弱状态的。”
王阳说道，
“衰相图在你体内构建成功以后，就会循环开启‘阴阳’转换。”
“‘阳’是让你一直处在爆种状态。力量、反应速度、生命坚韧、特性能力各属性提升四倍以上。”
“‘阴’是让种子处于衰弱状态。这一状态下，你会感觉浑身乏力，生命力被抽离，甚至会生出白发，并很难使用种子能力。”
“循环往复。”
“根据种子的不同，一般进化者在八、九个周期后就能成功突破到九阶，有的则需要十多个周期。”
“不知道如今的宇宙有没有天才研究出了新的方法。”
“衰相图是我那个时代最顶级的回路，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其他八阶进化者摸索的那些方法，成功率则不足三成。”
沈然吃了一惊。
其他八阶进化者摸索的那些方法哪里能到三成？
因为地球所在的太阳系不在宇宙中央地区，有点类似古代中原的西南夷。
这么多年了都才出帝皇秦阴这样一个九阶进化者。
而且他还走错了路。
“成功率真能达到百分之八十？”沈然目中蕴含强烈的激动看向黑袍人。
“只要你挺过去了就能。”
王阳说道，“但绝大多数修炼衰相图，周期往往长达几年，十几年。期间因为仇家找到闭关之地，恰好处在衰弱状态。陨落者并不在少数。”
......
庭院里，沈然沉吟。
按对方所言，种子衰弱状态所散发出的气息，对那些成虫期的种子有一些影响。
在它们的视角里，应该就像是一个得了瘟疫、病恹恹的同类。
“一般要多久才能构建此图？”
沈然忽的问。
“衰相图的复杂程度，构建难度要远超宇宙中九成九的种子回路。”王阳道，“即便是特殊天才，短则五年，快则一年。”
“另外。”
他又进行补充，“构建衰相图的过程中，你体内的种子会难受、挣扎。这段时期，你的状态也会大幅度下滑。”
不过这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此子接下来就老实待在这颗星球上潜修就行了。
可就在这时——
“太慢了。”
沈然眉头紧皱，“我很难...”
“你很难什么？”
王阳见状不悦。
“我想要尽快去执行任务。”沈然说道。
王阳一愣。
啥话？
此子想尽快去直面天灾？
自己还想着他会故意拖时。
到时候说怎样也练不成衰相图。
王阳不由地惊奇，“那你想多快？”
“一个月、两个月速成。”沈然答道。
“一两个月！你急着去投胎吗？”
王阳惊讶之下，说出了一句意外的话。
沈然看向对方，反问道，“你不急吗？”
王阳反应过来，恢复低沉的声音，“我乃羽化者，你们凡人的一两年，在我眼里也就一两天。”
“我是蜉蝣，只争朝夕。”
沈然深吸了口气，问道，“有没有加快构建回路的办法？越快越好。”
王阳盯着沈然看了好一会儿。
“有一个地方，可以通过刺激种子来加快构建回路的速度。”
蓦地，王阳开口说道，“不过构建种子回路本就是切身要害...”
“带我去看看。”
沈然打断。
王阳又不禁看了一眼这个黑发青年。
约莫二十三四，正是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年纪。
俊逸的脸庞上，目若朗星，给人以挑战不可能的强大精神力。也不知是自信还是如何。
轰~
突然间，那块矗立在地面的石碑被抬起。
王阳一手隔空托着，仿佛托着一座山，“那便跟我来吧。”
......
回到那个城镇区，王阳带沈然来到一个造型独特的建筑物。
外表像是乌龟壳子，进入里面后，是类似静音房的空间。
轰！
那座赤色石碑重新坐落在了地面。
沈然看向四周。
墙壁上皆是特殊的隔音材料，被分割成一条条方形，以确保所有声音都会被完全吸收而不会被反射出去。
“这里原本是帮一些嫁接种子、爆种的生灵，压制他们种子的修炼室。”
王阳说道，“但同样也能让种子变得躁动。”
“种子活跃后，就能加快延伸出根脉的效率是吗？”沈然道。
“先前那个世界石在你手上。”
王阳忽然道，“拿出来。”
沈然取出那枚宛如天成的琉璃石。
“世界石的辐射对种子大有益处。”
王阳看着沈然，“不过，哪怕是本人也想再次提醒你：”
“我都没有在这件事上着急。构建种子回路的过程，好比在心脏上雕刻芯片，一丝差错也不能有。你还要刺激种子来加快速度...”
本人在宇宙中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拼命的疯子。
这句话，王阳埋在心里没有说。
“废话说完了就出去吧。”
沈然只回了句，
然后就专注地投入到了对石碑的端摩当中。
嘿~
王阳真是奇了怪了。
也罢。
这样的年纪又具有这样的胆魄和境界，还接种的是最顶尖的源种，这个年轻人属于是放眼全宇宙也不可多见的那种天才。
“准备开始了就说一声，我随时在外面。”王阳走出房间。
......
修炼室中。
安静得落针可闻不是一句形容词。
沈然甚至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动静。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开始全神投入。
这块赤红如血的石碑上有一行评注：
衰相图共计十七个大脉，一百五十六个中脉，六万七千三百二十一个小脉。
先构建大脉，然后是中脉，最后也是最难的六万多条牛毛般细微的小脉。
“相当于是以种子作为核心的新一套全身神经。”
沈然可以想象到，一旦此脉络图构建完成，自身势必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小时后，沈然盘坐。
“伽罗。”
“嗯。”
“辅助我开启心流。”
......
飞船内部，空荡荡的城镇。
王阳站在那个建筑物外，静止不动。
虽然身体没有动过，但他大脑中的活动却不弱。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家伙。”王阳看着紧闭的大门，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
“算了。”
本来也没真的指望他能办到。
还是看看那个女孩吧。
正当王阳通过视野共享，看着此刻躺在草原上的楚幼时——
“可以开始了。”
传音器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才一个小时而已，王阳惊诧，“这么快？”
“别废话。”
“......”
堂堂羽化者，被一个年轻人呵斥。
而且还是对方主动硬着脖子迫不及待地凑上来。
“厉害厉害，我见过多少天骄都不似你这模样。”
王阳真的失笑了，“行，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嗡~
霎然间，修炼室中响起密集的声波。
沈然目光璀璨大绽，如同两道火炬在燃烧，大脑中的种子像是被引爆了，仿佛一条条无上奥义与秘力所化的柳条开始交织、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