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正符合他契约称号——好运之主。
什么是运气？如果从预言主教窥伺命运轮盘的角度上看，就是那些原本看上去对未来毫无影响的随机举动，总是能对未来产生利于自身的重大影响。
这就像是出门散步，原本是一次随机走走的遛弯儿，正好在走到一家彩票店前摔了一跤，这又正好让目标主体产生了购买彩票的念头，就这样，他又买了一张号码随机的彩票，结果，就是这样一张彩票，却是最后中了头奖。
原本所有都是随机的行为，最后却是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同时，这又像是打牌，每一把随机的闷牌虽然并不是每次都是金花那样的大牌，却正好能压倒牌桌上的几个对手。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手气好...
当然，对于“好运之主”倚天大师本人来说，却并不能通过契约能力带来的好运而天下无敌，这种好运是被动的，是不受控制的，并不是每次都能在特定的，需要的场合发挥作用......
因为，好运发挥作用仍然符合概率学的规则，并不是每一次买彩票都能确定中奖，也并不是每一次闷牌都能赢过对手，还是有着失败的概率的，而且，这失败的概率并不低，只是向着成功的方向偏移了一些。
也就是说，倚天并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躲过敌人的攻击，只是躲过敌人攻击的独立重复实验中，每次的成功躲过的概率都比正常情况下高了。
对于连续数次躲过攻击，仍然是一个充满“幸运”的独立重复实验结果。
莫测心下细细思考了一阵倚天大师的能力，不禁心下感叹。
原来，这倚天大师虽有着青级的实力，却很难战胜对手——
不受控制的，被动的运气并不能让他像其他契约者那样因为超凡能力而获得强横的战力。
还有，倚天老师的代价偏偏又是离奇的禁止类代价——不能使用契约物品！这再一次将他具有强横战力的道路堵死，不然，凭借着青级的符源量，只要配备足够强力的契约物品，便可以将对方置于死地。
后续的记忆场景已经说明了这一切，倚天老师当初那个对手，正是区区只有黄级的样子。
如果对方继续攻击的话，恐怕倚天撑不下多久...
幸亏，乌牛祭祀及时赶到，帮助倚天轻松解决了敌人。
还有，类似这样的记忆还有好几次，每次倚天面临强敌的时候，其实都是乌牛祭祀在发挥作用，帮他解决敌人。
乌牛祭祀还是强横无比的！
不过，这却导向了另一个让人无法预料的结局，倚天“战胜”对手的次数多了之后，竟是慢慢在南方行省得到了“赫塞第一勇士”的称号。
这个称号，原本应该是乌牛祭祀的才对...操纵符源灵蛇的莫测看到这一幕记忆的时候，感觉眉毛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动。
当然，本着不能将秘密暴露的原则，一人一牛中主事的乌牛祭祀并没有戳破这个称号，反而是将这个秘密更深地隐藏起来，用以欺瞒潘多拉的注视。
至少，这样在潘多拉看来，赫塞牛神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着号称“赫塞第一勇士”的青级强者。
再后来，乌牛祭祀成立了南部落，在分不出太多精力照顾师弟的情况下，让倚天大师开始收徒...其实这些徒弟根本就没有过什么教导，即便是有，也是乌牛祭祀随手指点一二。
即便是这样，以为乌牛祭祀与倚天有着似乎无穷无尽的生命，并没用多久，他们就能给倚天培养出一位半灵层次的弟子，更甚，有的时候乌牛祭祀更是将自己的学生记在倚天的名下，让弟子去应对慕名而来的，对赫赛第一勇士称号有执念的挑战者。
这正是...莫测“拜师”的原因。
莫大署长对此有些无语，不过，记忆中所呈现的场景更加令人无语——倚天老师天生凶相，而且不是一般的凶相，简直是凶狠至极。
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即便是露出笑容，看上去都像是要将对手碎尸万段...
于是，赫塞第一勇士的威名上笼罩了一丝凶狠的厉色，坊间传闻，倚天和尚此人凶狠异常，单单从外表上看，便已经能震慑对手。
这让敢挑战的人更少了......
天生草包，却长了个强人的样子，正好与赫塞第一勇士的虚名相得益彰。
怪不得这倚天已经到达半灵层次，却从来不以符源真身的面目示人——莫测所接触过的半灵基本都是半灵真身的虚幻形象掩盖原本的形象，而倚天则恰恰相反，毕竟，他那张凶脸露出来对他更有利哈。
洞察了倚天老师所有秘密的莫测回收符源灵蛇，退出了倚天的意识之海。
这一番消耗不可谓不大，毕竟倚天老师虽然是个草包，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青级契约者，让莫大署长发动契约技能承受了不少威压。
深深吐出一口气，莫测并没有说话，而是闭目沉思一番，同时让体内已经气若游丝的符源缓缓恢复。
这一幕在倚天老师看来，似是这刚刚收来的徒弟如同老军医探查了自己的病因，正在苦苦思索如何开药治病，倒是也没出言打扰。
莫测快速将看到的记忆串联了一遍。
倚天老师与乌牛祭祀当初遭遇的，正是复苏之戒与五大主教的大战。
他们原本只是普通的一人一牛，因为复苏之戒残片附体，继承了复苏之戒残片的神性，这才具有了契约能力...
他们应该就是当时战场下村庄的居民，村庄被战斗波及毁坏...可见，复苏之戒残片并没有飞出多远，一枚坠入山谷，形成了那个诡异的“陨石坑”，之后则是被附近的梅根家人进入而获得了类似传承的契约能力，并将之变为“祖地”，另外两枚残片则是就近找到了两个活着的人...
不，不能单纯地称之为人，毕竟，乌牛祭祀不是铁民，而仅仅只是一头普通的黑牛！
没错，乌牛祭祀是只牛，因为复苏之戒的作用，从而获得了类似铁民的灵智，甚至已经抵达蓝级的层次。
这个过程应该持续了一段时间，应该...即便是乌牛祭祀本人，记忆应该也受到了与倚天差不多相同的影响，忘记了最初发生的事情，嗯，当时的牛也可能并不具备长期记忆的能力，等他已经获取灵智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导致他们最初变化的根源是那场灾难。
这种可能性很高！
不然，凭借着乌牛祭祀蓝级的实力，应该早就会寻求最初的原因，还有探查他与倚天身上为什么会没有其他契约者身上的情绪执念。
他们并不是契约者，只是类似于契约者的存在，甚至，连他们自己也没发现这一点。
这一切，却让莫测通过探查复苏之戒残片屏蔽的记忆得知...
乌牛祭祀...真的是一头牛！
虽然开启了灵智，但是这头牛的智商似乎和铁民还是不太一样的，毕竟，牛的思考角度应该和人不一样吧...莫测心下胡乱想到。
虽然乌牛祭祀已经身为蓝级，但是显示出来的智力却并不如那些已经历尽千年沧桑的老油条们，比如...暗影之牙，比如，时光老乡。
南部落的领导者竟然是一头牛...嗯，果然，赫塞人是一群被牛领导的人，怪不得如此崇尚牛，怪不得大陆上所有人都调侃赫塞人牛要比人活得更加舒服。
至于这一牛一人的漫长经历，也是基本符合莫大署长原本的猜测......倚天大师虽然同样活了上千年，但是因为他最初只有八九岁牧童的智力，再加上乌牛祭祀迅速开启了灵智，成为了倚天的依仗，并成为了这一牛一人组合中主事的“家长”，从而让这倚天如同温室中的花朵一样，被原本自己放养的黑牛照顾了上千年。
所以，倚天才会像现在看到的那么......“单纯”？
乌牛祭祀对这位原本的主人，现在的师弟很是照顾啊，毕竟，千年相依为命的感情下，即便是牛开启灵智，也会有着如同手足般的感情。
更何况，这倚天更像是被乌牛当傻儿子一般照顾...所以，今天的倚天心智似乎并不怎么成熟，即便活了千年，还是如同地主家傻儿子那般沉迷于小说，如同一个宅男，在这威名赫赫却实际没有任何卵用的万神之塔扮演“赫塞第一勇士”的强者。
当然，乌牛祭祀只需要他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就好了！
于是，我这个南部落的新任青牛长老成为了傻儿子手下的第一弟子。
原本，莫大署长在前面推测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中还在想着这是不是乌牛祭祀对于自己的一次试探，毕竟倚天老师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是个不小的秘密，既然让莫测来当徒弟，长期相处应该是包不住火的。
也许，乌牛祭祀是在考验莫测是否真的忠心，是否会把这条消息泄露出去，不过，此时的莫测已经相当笃定，乌牛祭祀大人的牛脑中只有对自己的看重，应该没有试探的意思。
如果莫测有鬼，将消息透漏出去的话，应该也就是向潘多拉告密...但是，如果这是一次试探的话，乌牛祭祀最后根本无从判定结果，因为即便是潘多拉得到了这个重要情报，也不会公开泄露出去的。
潘多拉会如何做？
估计，会把这个重要情报同样隐瞒起来，等待与南部落最终决战的时候，才会重新分配应对倚天大师的战力...或者，潘多拉派强者来袭杀倚天这个纸老虎？这种可能性并不高，因为这不但会让莫测这个重要的棋子暴露，更是做了一件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既然倚天只是个纸老虎，便不用在他身上花什么心思了，干嘛还多此一举非要击杀对方？
可见，这场拜师的确有托付的意思，而莫测这个所谓的弟子，应该更像是要扮演保姆的人设。
思虑已定，莫测睁开眼睛，凝眉看向一脸凶相，此时却感觉完全不一样的倚天老师一眼，语气凝重：
“老师，关于您记忆缺失的问题...有点严重。”
“哦？”倚天眼睛放大，凶相毕露。
不得不说，这长相也真是唬人...我特么要是有这长相，应该都不用说话就能满足“欺诈”的情绪执念了...额，不对，我长的这么老实，也是一种欺诈...哎，同道中人啊！莫测心下嘀咕了几圈，顿了顿，说道：
“老实，您似乎患上了失忆症！”
“失忆症？”
“嗯！”莫测心下想了想：“我进入了您的意识深层，的确发现您的记忆在快速丧失，但是，我并未找到原因。”
“您是不是脑袋受过什么伤？是生理方面的原因导致的？”
“没受过伤...”倚天和尚想了想，眉毛紧皱：“我大概有几百年没受伤了，你知道的，我名为好运之主！”
好吧...这是赤果果的炫耀...莫大署长状若沉凝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得好好想一想如何治愈您的问题了，这需要时间...嗯...”
倚天也是同样点了点头：“这个...我记忆缺失的程度，不会影响到看小说忘记情节吧？”
“你知道的，现在的小说，尤其是启点的小说篇幅蛮长的...”
你竟然关心的是这个...莫测心下叹了叹，摇头：
“如果忘了，重新看一遍就好。”
“嗯...”倚天凝重点头。
两人一阵沉默。
此行，该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做完了，莫测想了想，追问道：
“既然我有幸成为了您的弟子，那么...老师，您什么时候开始教导我？”
“教导你？”倚天闻言顿时一愣，满脸疑惑地凶相：
“我教不了你的，让师兄教你...对，有问题的话，你去找师兄。”
莫测眼珠一转：“那个...老师啊，我既然成为了您的弟子，师道尊严啊！您是不是应该给弟子一些东西？比如，药老教萧炎炼药，还有吞噬异火的功法...你看，师傅总是要照顾弟子的嘛。”
倚天顿时听的一愣一愣的。
“要是没有这些，您奖励我几件强力的契约物品也好啊。”莫测认真脸问道。
“我用不了契约物品！”
额...差点把这件事忘了，莫测心下凉了半截。
这一次，白嫖失败了。
没有契约物品，钱嘛，自然也不用问了，这位地主家的傻儿子师傅想必也不是个有钱的主。
莫测起身，行了一礼：
“师傅，弟子还有事情，告退。”
倚天：“好的，别忘了明天来打扫房间。”
“还有，别忘了帮忙问候一下我的偶像，名作家克里斯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