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头陀身躯沉重，倒在地上时，震得山峰晃动几下。
激战中的孑然和屠红沙，见到眼前一幕，深吸口气。
黑头陀竟然死了？还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中。
黑头陀虽然不是修士，但是在底层修炼者当中，却是声名鹊起的人物。
龙华寺是佛道修行的圣地，黑头陀虽然是区区弃徒，却练成了石佛相这门炼体功法。
石佛相这门功法，在龙华寺并非什么顶级功法，但对底层修炼者来说，却是极为棘手的一门。
修炼了这门功法的人，体质突飞猛进，骨肉精血发生突变，在体表形成一层坚不可摧的防御层，使得修炼之人如同石佛，不畏惧刀劈剑刺、水火侵袭。
以黑头陀的能耐，就算是遇到正牌的修士，也只能以狂风暴雨般的法术，将黑头陀耗死。
可以说，黑头陀再同级别当中，几乎是杀不死的存在。
现如今，黑头陀却被唐楼杀了。
屠红沙不敢相信，自己花了大代价请来的强援，就这么悄无声息被杀，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孑然同样惊讶，他以为唐楼练成掌心雷就是大惊喜了，却没想到，唐楼能一举爆发，将黑头陀杀了。
现在，山峰上的形势发生变化。
天干地支弟子纷纷退场，黑头陀被杀，原本人强马壮的屠红沙，瞬间变成孤身一人。
相反是孑然这一方，只有岳文受伤倒地，剩下的孑然和唐楼还能继续作战。
屠红沙面色冷酷，心中开始敲退堂鼓。
醍醐令虽然宝贵，却没有性命重要，只要人还活着，今后可以再找机会来争夺。
想通了这一点，屠红沙果断开始后撤。
他没有理会被打下悬崖的弟子们，也没有理会盟友黑头陀的尸首，而是果断朝着山下转身。
只见屠红沙袖口挥动，红沙越积越多，竟然形成一道瀑流，拖着他的双脚，顺着山峰的坡面往下滑落。
这座山峰本就险峻，有些坡面几乎和地面垂直，屠红沙以红沙垫脚，往下滑落的速度比飞还快。
唐楼和孑然望着山下，一道红流蜿蜒流淌，眨眼功夫屠红沙就就到了半山腰。
“想跑？”
孑然纵身往前迈出，身躯朝下方坠落，这个动作危险之极，看上去就是跳崖。
可是孑然落到半空，全身衣服开始膨胀，表面浮现青光，在青光的加持下，衣服膨胀得越来越大，整个人都变成球状，如同乘着空气球，飘飘荡荡往下坠落。
屠红沙沿着山峰滑落，孑然干脆从高空往下降落，虽然看似缓慢，却慢慢追上前者。
他们二人都不是炼师，甚至不是修士，无法飞行，只能凭借地形、法术，加快行走的速度。
唐楼双手结势，很快便发动土遁术。
刷刷几道，唐楼身形停顿，手掌抓住身边岩石，看到屠红沙就在面前十丈，脚下还有红沙蠕动的痕迹。
再看头顶，孑然已经到了屠红沙上空，举着长剑凌空往下刺落。
这一剑从天而降，势头准、力量猛，让屠红沙避无可避。
屠红沙慌不择路，双臂抬起，红沙化成两翼，竟是高高翘起半空，同时对着长剑两边撞去。
孑然手腕用力，长剑迸发三尺青光，微微颤抖，竟是将两拨红沙斩得四处崩散。
刷，长剑从天而降，将屠红沙胸膛割开巨大口子。
若非屠红沙避让的快，早已被长剑从头顶贯穿到胯下，死的不能再死。
即便如此，屠红沙也受创不轻，胸口血泉喷涌而出，将身下红沙染得深红，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孑然落下，堵住屠红沙下山的路。
与此同时，唐楼在屠红沙背后站定，也断绝他逃回山顶的道路。
屠红沙一时间，竟落得穷途末路。
他用手按住伤口，也不去止血处理，仰头哈哈笑道，“孑然，我追杀你这么多年，今次还是你头回占了上风。”
“我只占一次上风，一次就要你的命。”孑然冷冷说道。
“你要杀我？”屠红沙哈哈笑道。
随即屠红沙转身，“小辈，你实力不凡，孑然交不出你这样的弟子。”
唐楼点点头，“确切来说，我是他徒孙辈分。”
屠红沙愣了愣，随即笑道，“英雄不论出身，你若是有志气，将来前途必将无可限量。”
“说完没有？说完了就上路。”唐楼说道。
屠红沙突然抬手，“且慢，你可知道，我追杀孑然十年，所为何事？”
“你先前说过，醍醐令。”
“你难道不想知道，醍醐令是什么？”屠红沙目光闪烁。
“死到临头，别想着挑拨离间，我若想知道醍醐令是什么，大可以向孑然前辈请教，而不是听信你这个敌人的挑唆。”
唐楼转向孑然，“前辈，此人用心险恶，我们这便斩杀了他。”
屠红沙急忙大叫，“慢着慢着，你听我说，孑然在永恒大陆，曾经挖掘了某个宝藏，获得许多奇异珍宝，醍醐令这是其中一样，还有他修炼的灵妙诀。”
黑头陀见唐楼露出感兴趣的目光，咽了口气，接着说道，“灵妙诀是无上功法，你看孑然先前远不如我，好几次被追杀的重伤濒死，可如今一朝顿悟，实力比我还强，就知道这门法术多么厉害。你难道就不想学吗？”
唐楼摇摇头，看向孑然，“前辈，你决定吧！”
孑然慢慢走向前，地上红沙飞舞，想要阻拦他的步伐，却被孑然闲庭信步，用手中长剑敲碎。
终于，孑然走到屠红沙面前，“你我十年的恩怨，今日该做个了断。”
屠红沙表情怨毒，“屠红沙，早知如此，我先前下手狠些，你的骨头早就烂了。”、
“屠红沙，你从永恒大陆，一路追杀我回到故土，期间误杀无辜不计其数，这笔债该还了。”
屠红沙神色轻蔑，“你们这些道士，就喜欢冠冕堂皇的借口，杀人很简单，不是谋财，便是灭口。”
说道这里，屠红沙看了眼唐楼，“你小心些，醍醐令是宝物，孑然为了保密，终有一天要对你下手。”
屠红沙看出来，唐楼和孑然的关系非常为妙，确切来说，并非上下关系，而是类似他和黑头陀，是盟友关系。
他知道今日必死无疑，还想着死前挑拨唐楼和孑然，让他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