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实力真那么强悍,还跑去雇佣公会做什么?
这不是四大金刚扫地,大材小用嘛!
不过这也说不准,都说那些个强到没朋友的人,为人都怪得很,有疯疯癫癫的,有明明是个男的,却爱装得娘们兮兮的……想到这个,掌柜不由自主一抖,下意识朝周遭迅速瞥了一眼,阿弥陀佛,他……他只是想想,没说出来,不会被人听见吧?
这时候,花花突然凑近问道:“谁爱装得娘们兮兮的?”
“呜哇!”
花花不出口不打紧,一出口就像踩到掌柜的尾巴一样,他一下子就跳脚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尖叫,猛得扑到花花身上,一把捂住花花的嘴巴,死死捂住透不过来气的那种。
他这一强烈反应,就连花花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捂个正着,掌柜死死捂住,几乎全身都在颤抖,他哆嗦着嘴唇,压低声音,嘶哑中带着恐惧开口:“嘘!”
这一声嘘,口水都喷到花花脸上了。
“别说,别说,别说!嘘!”
花花再次被喷了口水之后,突然抬手,屈指朝掌柜手腕一弹。
掌柜登时手腕一麻,没了力气,软软的垂了下去。
花花立刻离开掌柜身边,抬起袖子不断抹脸,叫道:“靠,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那是什么玩意儿啊,让你突然害怕成这样。”
掌柜一手抚着肩膀,急得跳脚,脸色几乎可以说是煞白了,想再次朝花花扑过去,花花一个挥袖,定住了他的身形。
掌柜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大感震惊。
小国师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手臂,奇异道:“掌柜,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花花接着话茬:“不是中邪,是话中踩到某个雷点,或者可以说是禁区,让掌柜吓得不行,就是那个男扮女装,娘们兮兮的人。”
花花出口可是肆无忌惮,掌柜几乎就是嗷呜一声,一副我命休矣的模样,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掌……掌柜?”小国师连忙撑住掌柜的身体,却发现掌柜是身体倾斜了下,但并没有倒下去,原因在于花花定住了他的身体。
几乎所有人面面相觑,眼中有惊讶,有好心,有好奇。
他们不明白,对于掌柜来说一说,今天可谓是他曲折离奇,翻天覆地的一天,他就是一个小本生意人,要求也不高,要想大富大贵,他估摸着自个儿没那个命,但小富且足,总该能有个盼头吧。
阎娘他们几人出手大方,这到手的银钱差不多是他两年的盈利,而且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去雇佣公会注册嘛,这啥子难,陪个跑前跑后,做些简单的事情,银钱到手,这天底下除了那些个真正无欲无求的人,谁会跟钱过不去,没嘛,没嘛,不是吗?
这俗话说有钱都能让小鬼推个磨磨,更何况他们这些个肉体凡胎的俗人。
可哪曾想这赚的是卖命钱,大闹雇佣工会,当街说那个人的舌根子,他这一天心提着就没放下去,在那嗓子眼里堵得啊,就差快蹦出来了。
我的老天爷啊,他的客人都是活祖宗,就这最后一句话就把他的心从嗓子眼儿里头给拽出来了,昏迷之前,掌柜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完了,他这是要死得没边儿了,怕不是要给人挫骨扬灰了!
后来,掌柜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睛就是花花一张大脸。
这下子可勾起他恐惧的回忆,掌柜愣是哇呜一声,整个人跳起来。
嘭!
掌柜的头就这么跟花花撞在一起。
花花也跟着嗷呜一声,大喊:“靠,又来!”
阎娘觉得实在好笑,走到掌柜面前,抬掌覆在他的脑袋上,一股力量自上而下传入掌柜体内,然后流转到四肢百骸,掌柜躁动、惶恐的情绪瞬间平复下来,哪怕一想要那个人对付嚼他舌根子的手段如何狠辣无情,他内心却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仿佛体内这股力量能够助他摆脱恐惧和困境。
掌柜安静下来以后,满脸改为惊奇。
原来他们已经回到客栈了。
阎娘:“你别激动,我们不说就是了。”
掌柜愣愣看着阎娘,他虽然不是灵修者,但能够平复人心的力量,当真是闻所未闻。
阎娘:“我们做了令你困扰的事情,对你而言甚至是威胁到了你的生命,我们得罪了雇佣公会,拖累了你,不过请放心,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情绝不会牵扯到你,我保你从这场漩涡中脱身,生命、财产,一样都不会受到损害,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就离开你的客栈,或者如果不愿意看见我们,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请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阎娘最后在掌柜肩头拍了拍,然后示意众人离开。
“等等!”掌柜一声大喊。
所有人都停住了,掌柜自己都愣住了。
见他们都回头看他,掌柜当即就不自在,憋红了一张脸,最后从齿缝间蹦出几个字来:“别……别走了,就……就在这儿!”
几人面面相觑,闻言都有些惊讶。
花花双手环胸,好笑道:“不怕受我们连累了?”
掌柜脸色先是变了一下,随即渐渐显得无奈起来,看着花花,幽幽道:“可不就是已经连累了吗?”
花花点了点头:“倒也是。”
掌柜被噎了一下,看着花花的眼神顿时有些哀哀的幽怨。
然而他们并没有等很久,大概半天的功夫,雇佣公会的人已经到了。
乌泱泱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小小的客栈给包围起来。
掌柜见到这架势,两眼再次一翻,差点没晕过去,脸色白得,跟涂了几斤面粉似的,两条腿更是哆哆嗦嗦的,软得跟面条没什么区别,若不是花花提溜着他,掌柜得瘫在地面上去。
见到为首的人,小国师、白嫣等人心下都有些诧异。
是那个在森林外碰见的人。
那个人见到他们亦是如此,但神色还是划过一丝了然之意。
从手下那里听到几个人的面貌特征,他心下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现下一见,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