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历史的见证者，名为恨天
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内，居住着约莫二十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是简单的茅草屋，一片安静祥和。
顾恒生此时正站在一个茅草屋的门口，看到了茅草屋内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正在干着杂活。
“爷爷，家里没水了，我去河边盛些水回来。”
孩童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竹木瓢，对着茅草屋内的一个花白老人说道。
“红尘，别忙活了，过来陪爷爷说说话。”
老人一脸慈祥的看着孩童，眼底满是宠溺之色。
老人一生清苦，没有娶妻生子，孤独了一辈子。没想到在半只脚踏入棺材的时候，于清潭旁边遇见到了一个身处襁褓的婴儿。
老人见此，猜想婴儿是被人故意遗弃的，便带回了家中，竭尽全力的将婴儿给养活了。
看着婴儿一天天长大，老人的生活不在寂寞，脸上也多了许多喜色。
不过，老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修为。因此，随着婴儿的长大，老人却渐渐年迈，身体行动越来越迟缓，甚至连下床都是一个困难的事情。
今天，老人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大限，身上多了几分回光返照的力气，慢慢走到了孩童的身前，用苍老褶皱的手轻轻抚摸着孩童的粉颊。
“红尘，今天就陪爷爷说说话，哪儿也不去。”老人席地而坐，轻轻抱着孩童，声音嘶哑低沉。
“爷爷，你怎么了？”孩童似乎察觉到了老人的不对劲，奶声奶气的问道。
“爷爷没什么。”老人揉了揉孩童的脑袋，慈祥的说着：“红尘，爷爷知道你不属于这儿，等哪天爷爷不在了，等你长大了点儿，就去外面的大世界看看吧！也许，你能够成为那能够飞天遁地的仙人呢。”
“爷爷，世上真有能够飞天遁地的人吗？”孩童眼光一亮，心性纯真的问道。
“有，爷爷曾经见到过，可厉害了。”老人认真的回答道。
孩童似乎很贪恋在老人怀里的感觉，不由得往里面蹭了蹭身子，握着沾了些泥尘的小粉拳认真说道：“爷爷，那我以后一定努力成为仙人，到时候带着爷爷去天上看月亮。”
“好，爷爷等着。”老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的笑着说道。
孩子，爷爷怕是等不到了。
老人低头看着怀里的孩童，眼中的神色复杂无比，有宠溺、欢喜、悲凉、遗憾……
老人和孩童相互依偎着，祥和，安宁。
半晌后，孩童似乎感觉到老人的气息渐弱，奶声奶气道：“爷爷，你累了吗？要不要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老人双眼迷离，脑袋一沉一沉的，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孩童的呼唤：“红尘，爷爷或许要走了。”
“走？去哪儿？”孩童立即抬起头看着老人的面容，十分认真的说道：“爷爷要去哪儿？带着我一起走行吗？”
“傻孩子，爷爷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够带着你。”老人的眸中瞬间被泪雾遮掩住了，哽咽着溺声道。
“为什么？”孩童眨巴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道。
“因为你还小，所以爷爷不能够带着你走。”老人耷拉着脑袋，竭力让自己不要睡下。
“那我很快就会长大了，到时候就可以跟着爷爷一起走了。”
孩童极为认真，他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水汪汪的大眼睛落下了泪珠，浸湿了身前的粗布衣衫。
“红尘，别哭，爷爷只是去了应有的归宿之地。”老人用尽全力的抬起苍老的手，为孩童擦拭掉了他粉颊上的泪珠。
“那……那我以后去哪儿找爷爷？还能不能够在看到爷爷？”
孩童哽咽着问道。
“嗯……”老人沉吟了很久很久，抬头望着无尽的苍穹，说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永远了完不成的事情：“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世间最厉害的仙人，什么时候就能够在看到爷爷了。”
“真的吗？”孩童的眼中满是纯朴。
“当然了，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老人使劲在嘴角咧出了一抹笑容。
“嗯，那我以后肯定会成为最厉害的仙人。”
孩童重重点头，一颗种子从他的心底深处就此扎根。
“好。”老人发出一道沙哑声。
然后，老人便想再次伸手揉了揉孩童的脑袋，可是，当老人的手刚刚抵达孩童的柔嫩脑袋上时，再也没有力气揉下去了。
啪嗒！
老人的手忽然从空中落下，拍打在了黄泥地面上，浑浊凹陷的双眸也就此合上了，嘴角还挂着一抹慈祥的笑容。
茅草屋的外面，顾恒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听着孩童在不断哭泣的呼喊着爷爷，心底莫名的有些绞痛。
来自灵魂深处的绞痛，让顾恒生的眼眸泛出了泪光。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顾恒生看着生机已散的慈祥老人，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万分不解。
紧接着，顾恒生的眼前画面一变，他离开了那一片宁静的村落，来到了茫茫大世。而当年在茅草屋哭泣哽咽的的孩童，也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了一个冷峻的青年。
青年冷峻，孤身一人，手执三尺青锋，于茫茫大世中行走着。
顾恒生就这么跟在青年的身侧，随着青年一路奔波游走，亲眼见证着青年的成长。
“世间最强大的人……”青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锋，向着远方暼望了一眼，那个方向的远方好像有一处偏僻的小村落。
青年于微末中崛起，执剑而行，剑挑八方。他的名字渐渐传到了世人的耳中，在茫茫大世中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来。
悟红尘这个名字，从北州的一方角落而传出，随风飘散到了各个角落。至此，悟红尘的名字，传遍了诸天，一发不可收拾。
顾恒生犹如鬼魅一般跟在青年的身后，亲眼看到了十几万载前的争锋大世，见证了一个辉煌的时代。
“他真的就是……恨天剑仙，悟红尘。”
顾恒生神魂游离，痴愣愣的望着前方凌空而立的孤傲身影，看着其下方遍布的尸山血海，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