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作怪无非精怪鬼魅，方颜对鬼没什么兴趣，只想多抓几只妖怪。
“你师父视我为友？”水月大师惊喜，“老衲曾对张大师下过几次请帖，可惜他都没空，我还以为他不愿与我往来。”
方颜目光闪了闪：“是啊，我也是昨晚看师父的日记才知道，你与他早就认识。”
水月大师哈哈大笑：“没错，我与他相交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两人边说边进了大楼。
一路上水月大师谈兴甚浓，将他与张九屈结识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方颜这才知道，两人相识于一场玄学界聚会，水月大师虽然修佛，对卜卦却兴趣浓厚，他听说张九屈卜算一绝，便主动找他攀谈，两人后来留了联系方式，只是这些年没怎么见过面。
方颜暗中摇头：她师父最不喜欢别人夸他卜卦好，水月大师这是马屁拍在马腿上，难怪师父不待见他。
两人进了电梯，水月大师拿出两张磁卡，一张给了方颜，另一张用来刷了楼层。
“这卡你拿着，有效期三天，这栋大楼员工能去的地方你都能去。”水月大师道，“三天后如果问题还没解决，再找他们续期。”
他话虽如此，但方颜猜想，他一定给委托人打了包票，不然人家干嘛只给三天权限。
话说回来，干他们这一行抢的就是时间，如果不能尽早发现问题，也没脸继续做这个单子。
水月大师向委托人承诺三天解决，相应的，方颜同样只有三天。
“你见过委托人吗？他身边有什么不对劲？”方颜问。
“老衲之前只看过他的八字，今天上午和他匆匆见了一面，”水月大师回道，“他气色的确很差，周身气场紊乱，但身边没有跟着鬼魅之物，我想着等你过来一起看看，下班以后再和他去趟家里。”
“好，”方颜点头，“他现在在吗？”
“得等一会儿才能瞧见人，”水月大师道，“别看他身体不行，忙起来跟打了鸡血一样，只要不让他停下来，精神状态比我好。”
方颜笑了：“我可以到处转转吗？”
电梯到了楼层打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站在外面。
她见到水月大师，目光在方颜身上略作停留，微笑道：“大师，楼总还在开会，得请你们多等一会儿。”
“没事。”水月大师摆手，“这位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小方，她刚从外地赶来，如果方便的话，梁助理能不能带她到处逛逛？”
“好，”梁助理应承下来，“大师请到会客室先坐，我给方小姐讲讲这里的情况。”
她带着方颜沿着楼道走过一间间办公室，将公司布局简单介绍了一遍。
方颜听她语调温柔，说话不疾不缓，与许多雷厉风行的职业女性不大一样，但路上遇见的员工无论职位高低，都对她很尊敬。
方颜笑问：“梁助理刚才说，楼总从来不信邪？”
梁助理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一旁的磨砂玻璃，笑道：“没错，哪怕是今天，他也不相信最近的遭遇和玄学有关。”
“那他为何同意找水月大师？”
“因为我是他的私人助理，”梁助理的笑容依旧温柔，“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事务我能全权作主。”
方颜见她一直盯着面前的磨砂玻璃瞧，跟着望过去，只见玻璃那面隐隐透出房间里的影子，似乎是一个会议室，桌旁坐满了人，正在开会。
会议室的隔音很好，听不见里面在讨论什么，大概能看到一人站在首位，正对着屏幕展示的ppt说着什么。
“我妈妈的公司也是做It的，”方颜忽然道，“不过规模不大，办公区域也很喜欢用玻璃做隔断。”
梁助理看她一眼：“真的？”她笑起来，“原来是同行。”
“比起楼总的公司差远了，”方颜道，“你别误会我是商业间谍就好。”
梁助理眉眼一弯，笑出声：“你是水月大师特地找来的帮手，我怎么可能误会。”
她带着方颜离开会议室继续往前走：“虽然比我想象中年轻，但连水月大师都会求助于你，我怎么敢小瞧。”
方颜转脸看她：“我是水月大师的助手。”
“我明白，”梁助理点点头，“我不在意这件事由谁解决，但我希望三天之内一定有个结果。”
她温柔说道：“不瞒你说，我一共物色了三拨人，你们是第二拨。”
方颜挑挑眉，小姐姐够爽快也够犀利：“第一拨没成功？”
“遇上了骗子，”梁助理毫不讳言，“我将他们送进了派出所。”
这话绵里藏针，大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架势。
方颜淡淡一笑：“那你看我们像骗子吗？”
梁助理深深看她一眼：“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的姑娘，当骗子太浪费了。”
“梁助理真会夸人。”方颜指指她领口露出的项链玉坠，“种水不错，怎么缺了一块？”
梁助理摸摸玉坠，玉坠雕成小葫芦形状，葫芦腰身镶了一圈金边，从旁人角度看，怎么也看不出金边底下遮了一处缺口。
“前不久摔过一次。”她笑容略收，“和楼总有关？”
“没有，”方颜的回答令她彻底没了笑容，“只是想提醒梁助理，有些东西不适合普通人接触，就算好奇也不要自己乱碰。”
梁助理握住玉坠，无意识地抚了抚葫芦上的金边：“怎么看出来的？”
“术业有专攻，”方颜笑了笑，眉眼舒展，“幸好你招来的不是邪物，不然不但对你有害，连你身边的人也会遭殃。”
梁助理脸色微变：“方小姐，我们坐下聊？”
她带着方颜来到她的私人办公室，办公室面积很大，配了一个茶水间。
“咖啡还是奶茶？”梁助理打开橱柜。
“奶茶谢谢。”
“选个杯子？”梁助理的橱柜里放着整整两排形状图案各异的陶瓷杯。
方颜点了一个小鸟图案的：“可以不加糖吗？”
梁助理取出牛奶和茶粉：“我以为你们玄术师不用控制体重。”
“玄术师也是普通人，”方颜为玄术师正名，“不信你看水月大师。”
梁助理搅拌茶粉的手一顿，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水月大师圆滚滚的肚子，笑道：“说得也是。”
她动作利索地冲好奶茶和咖啡，端着盘子回到办公室。
方颜端起小鸟杯，她喜欢这个杯子的把手，是由小鸟绚丽的尾翼卷曲而成，色彩明亮灿烂。
梁助理率先喝了口黑咖啡：“方小姐可以先帮我看看这只葫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