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江煦又问。
秦晚荞挣脱开江煦握在她肩膀上的手，随意找了个理由：“没……没有，我刚才只是在想等下吃什么。”
“还想什么，你现在这样只能喝粥。”江煦又敲了下她的脑袋。
不过可能是江煦敲得比之前用力了些，秦晚荞摸着额头，吃痛地叫了声：“好痛！”
女生秀气的眉眼都皱在一起，似乎是真的被敲痛了。
“我看看。”江煦急忙拨开秦晚荞捂住额头的手，俯身紧张地查看。
没想到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这么敲一敲，额头那里就真的红了一块。
“对不起，刚刚力度没控制好，有点红了。”江煦满脸歉意，手指还轻轻地按了下那处被敲红的位置。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碰一个易碎品，说话时的语气和眼神也特别温柔。
温柔得就像夜晚洒落在湖面上的月光，一阵微风吹来，就能轻易引起一片波光粼粼的起伏。
所以才几天的时间，江煦就成功扰乱了秦晚荞的心神，让她不由自主对他有了一些遐想。
秦晚荞抬眼怔怔看他，那颗滚烫的心又再一次“咚咚咚”地跳得很急，声音也很响，仿佛快要穿透胸腔跳出来似的。
她觉得自己的脸马上又要红成一颗熟透的樱桃了。
但在情感与理智拉扯中，理智还是堪堪占了上风，它告诉秦晚荞，也许江煦是对她有一点好感，但是他也从未亲口说过。
即使此时她对江煦也有心动的感觉，她也不应该沉溺于这种暧昧当中，因为怕到最后只是大梦一场，她却抽离不出来。
“我没……没事。”秦晚荞低下头，轻轻推开江煦：“学长，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后半句话是商量的语气，但动作却是坚定地把他推开了，江煦脸上表情僵了僵。
哼，又开始强调“男女有别”，看来小姑娘的病是好了。
不过，医院还没走出去，他手里还拿着她要吃的药，秦晚荞这“变脸”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呢？
江煦定眼看她，挑起眉毛，嘴角的笑很是无奈：“学妹，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嗯？”秦晚荞抬头，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用完就扔的渣女。”
“？？？”
这是很严重的指控，秦晚荞既震惊又无语。
她不就是想让两人保持点儿距离，不要总是让她产生暧昧的错觉而已吗？
怎么就是渣……女了？
女生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似乎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看来你又忘了。”江煦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有的人啊，生病的时候还要我抱着才能走，我离开一小会儿还会扯着我的衣角问我要去哪里。现在呢？医院都还没走出去，就又让我保持距离。”
“所以，这不是渣女行为？”
阴阳怪气地说完，江煦双手抱在胸前，挑起桃花眼饶有趣味地看向秦晚荞。
“……”
秦晚荞听完，脸红了一片，真的像一颗待摘的樱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发烧的时候，她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她脑海中还是隐约有几个江煦所说的画面，而且不止这样，在景区的时候，江煦还背她走了一段路。
这么听下来，她确实有点儿渣……
不，不，怎么能跟着江煦的逻辑跑呢？
她刚才那样还不是情况特殊？
秦晚荞抬起头，支支吾吾地反驳：“我那时候生病了呀……头脑不清醒……所以才会那样。”
但气势上跟江煦相比还是稍弱了些，越说声音就越小。
头脑不清醒？
听到秦晚荞的话，江煦觉得她真的是老天派来气他的。
眉眼间的笑意很快冷了下来，江煦慢慢靠近秦晚荞，最后还是把她逼到墙边。
“你的意思是，即使带你来看病的人不是我，你也会那样，是吗？”
秦晚荞后背抵在坚硬的墙上，江煦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严肃，看起来好凶，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过，她心里是有一个答案的，只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我……”
看到女生欲开口回答，江煦又一掌撑在秦晚荞耳侧，沉声提醒：“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不然……”
“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江煦桃花眼眸光凛然，从下至上扫视秦晚荞的脸，话里更是满满的威胁意味。
秦晚荞从来没见过江煦这副样子，心顿时颤抖了几下，也不敢乱说话了，就遵从本心地摇了摇头：“不会。”
虽然她那时候是烧得有点迷糊，但如果当时在旁边的人不是江煦，而是其他异性，她也不会对他产生依赖。
不过，她不知道这个答案会不会是江煦想要的。
所以回答完后，满脸忐忑地望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秦晚荞紧张得快要忘记呼吸时，一边脸颊的软肉突然被人捏了下。
“嗯，所以你不是渣女，也是个小白眼儿狼。”
丢下这句话，不等秦晚荞反应，江煦转身就走。
没人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
秦晚荞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茫然无措：“……”
怎么又掐她脸，又骂人的啊？
难道是对她的答案不满意？
那要怎么办呢？
秦晚荞呆了几秒，追上去戳江煦的手臂：“你是不是生气了？”
江煦侧目淡淡看她一眼：“不是。”
嗯，生气的时候说“不是”的那大概就是“是”。
秦晚荞坚信这一点，又说：“你别生气啊，我跟你道歉。”
江煦又回答了一遍：“没有生气。”
嘴上是这么说，但秦晚荞觉得他态度好冷淡，以为他是被自己问烦了，所以也乖乖闭嘴。
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江煦都没跟她说话，秦晚荞心里有些不安，时不时就扭头看向江煦，观察他的表情。
两人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秦晚荞看了江煦一眼，脸上似乎挺平静的。
她又戳了下江煦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学长，你心情好些了吗？”
“……”
不是说了他没生气吗？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江煦扭头看她，嘴角轻轻一扯，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你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看江煦终于不再面无表情的，秦晚荞立马诚恳认错：“嗯，刚才在你关心我的时候推开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内容是挺诚恳的，但语气委屈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迫跟他道歉的呢。
江煦觉得好气又好笑，桃花眼挑起，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哦？你要怎么道歉？”
秦晚荞抠着手指，抬头试探性地说：“对不起？”
“就口头上的啊？”
“嗯？”
秦晚荞清亮的眼眸微微一顿，他们这对话似乎似曾相识啊？
“嗯什么？”江煦挑起眼尾，似笑非笑地看她：“学妹道歉就这么没有诚意吗？”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秦晚荞就发现了，她好像又跳进了江煦的圈套里，还是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套路。
可是，现在反口已经来不及了……
江煦桃花眸眯了眯，打量她的样子就像是狼在看掉进陷阱的猎物。
秦晚荞抿了下嘴唇，呼吸不自觉放轻，心里又在担心对方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才听到他说：“我希望你不要再跟我说什么男女有别。”
秦晚荞抬眼看向说话的人，江煦神情认真，也没有刚才开玩笑似的语气。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抓了下衣摆，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江煦盯着秦晚荞看了几秒，没好气地又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还不知道吗？”
男生眼神直勾勾的，视线灼热，秦晚荞感觉脸上被他捏过的位置比其他地方温度都要高。
秦晚荞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的，她哪里敢说出来。
低头纠结了一会儿，才红着脸回：“知道什么？”
江煦抬头望天，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他怎么才发现呢？原来秦晚荞是个榆木脑袋。
怪不得她这只青蛙在温水里煮了这么久都还没熟。
“那你可听好了。”江煦深吸了一口气，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秦晚荞点头，乖乖往前走了一步。
江煦倾身下来，在她耳侧大约5厘米的位置停住。
“我只对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