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对视，秦晚荞显然有些慌乱，又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邱伶俐小声提醒她打招呼，她可能连木讷的招手都忘了。
江煦似乎也没想过她会打招呼，想挥手回应，又怕会显得过于热情吓到对方，最后只朝她点了点头。
“大神，果然很高冷。”
秦晚荞转过身，听到章阳阳小声跟邱伶俐说。
嗯，她也觉得。
明明不久前才在军训基地对她笑，跟她说话，但今天跟他打招呼怎么又变得这么冷淡呢？
章阳阳和邱伶俐是江煦的迷妹，这些天秦晚荞也听说过江煦平常对那些追求者的态度。难道是因为自己跟他挥手表现得太热情，让他觉得自己对他别有所图吗？
她莫名有些失落，但很快又听到邱伶俐说：“他能点头已经不错了，别的女生他看都不看就拒绝了。”
秦晚荞半信半疑，而不久后，这一点就得到了证实。她坐的位置看不到，但邱伶俐和章阳阳都给她转述了整个过程。
江煦正跟室友一起吃着饭，突然一个穿着学院风衬衫和格子短裙的女生朝他们走过来。
在他们那一桌旁边站住，女生面露绯色，从粉红色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粉色的信封，颤颤巍巍地递到江煦面前。
看着那只粉色信封，正在吃饭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三个室友均抬起了头，只有江煦还在看着盘里的菜，拿着筷子停顿了一下的手又继续把菜夹到碗里。
作为江煦的室友，孙世元、许训和薛子轩对这样突然就有人来告白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一的时候，不管江煦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他出现在学校里，就会有人突然中途打断他，或者半路堵住他，要跟他告白，不过她们得到的只有江煦冷漠的拒绝。
这个女生的结果大概也跟他们预想的差不多。
她拿着粉色信封，看江煦都没抬头，就一脸羞红地开口：“江……”
但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江煦无情地拒绝了：“不收，谢谢。”
说话的人连头都没抬起来，没看女生一眼，甚至连信封都没看，就回了四个冰冷的字。
要说他态度不好吧，那人家还说了“谢谢”，但就是拒绝得很干脆也很无情。
食堂里的人都在看戏，江煦态度已经很明确，女生估计也是脸皮薄的，什么都没说就捏着信封讪讪离去。
孙世元“啧”了一声：“估计是大一的妹子吧，没听过你‘告白杀手’的名号，不然哪还有女生想不开敢跟你告白。”
大一的时候江煦就声名在外，他当面拒绝过所有来告白的女生，不管是多优秀多漂亮的女生，最后都没能撼动过他的心，只落得被拒绝的下场。
江煦本人也因此被封为“告白杀手”，在那之后纵使有女生喜欢江煦，也只会默默放在心里，没人敢再贸然跟他告白。
“今晚Z大又多了一名伤心的妹子。”许训摇摇头有点怜惜。
薛子轩平常很少参与这些话题，今日却也加入调侃：“之前还在想老江就对那学妹点点头会不会让人家觉得太冷漠，这不马上就有参照物了？”
“薛神还是对老江的战绩了解太少，老江肯对女生点头也算得上有回应啊，你想想之前多少女生连回应都得不到就失落而回的，而且估计老江连她们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还有那些被拒绝了还要来死缠烂打的，老江都直接无视和冷处理，一副反正‘她爱干嘛干嘛，与他无关’的样子。”
薛子轩摸了摸下巴，觉得孙世元和许训的话是对的但又不完全对，反驳道：“但……这情况不是不一样吗？学妹又不是跟那些女生一样，是来给老江表白的，现在反而是老江主动……”
许训听后，“诶”了一声：“也是，现在情况是反过来的，哈哈，老江你这样不行啊，整天脸冷得像块冰一样，学妹会被你吓跑的。”
孙世元又说：“不过，刚才学妹打招呼也挺冷的哈，就招了招手，笑都没笑，也没跟其他人一样立马就往老江身边跑。”
许训“哈哈”笑了起来：“或许，江哥就喜欢人家这一点呢？谁都把他当块宝，找到机会就硬凑上来，就学妹对他视而不见。”
一旁的江煦安静吃饭，沉默不语。
视而不见？
那也是看见了当作没看见，而真实的情况是，暑假那一个多月里，如果不是那场意外被撞见的告白，秦晚荞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江煦没理会他们的玩笑话，但有一点他是听进去了，也真的在反思一个问题。
秦晚荞会不会也觉得，他对她太冷漠了呢？
*
因为下午还有课，秦晚荞吃完饭回到宿舍就爬上床午休，刚躺下，她还不困，准备看下手机酝酿困意。
手刚摸出手机，它就震动了一下，屏幕有消息弹出来。
秦晚荞解了锁屏，把消息通知栏拉下来，江煦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刚在学一看到你，有点意外。】
学一是Z大历史最久的食堂，很多学院的大楼都在那附近，包括外语学院和土木工程学院。
其实在那里遇到也没什么意外的，但似乎多说一个“意外”就能解释他刚才为什么只点头而没其他回应。
这也是江煦从食堂回宿舍后深思熟虑想出的办法，不能让秦晚荞觉得他冷漠，他就来主动解释。
在食堂时，秦晚荞确实有一瞬间觉得江煦对她有点冷淡，但因为后面有一个参照的例子，心里的别扭也早就随风而去了。
每个专业的专业必修课一般都是在所属学院大楼里上的，秦晚荞早上的课就是专业必修课，下课肚子饿就近选择，就只有学一了。
她回复：【我们早上在学院大楼上课，学一离那里最近。】
江煦秒回：【嗯，好巧，我早上也在那边上课。】
又问：【你下午有课吧？】
秦晚荞：【有，除了晚上，周一的课表是满的。】
江煦：【晚上你有事情吗？】
秦晚荞：【呃……算有吧，去图书馆。】
舒澄有夜跑的习惯，邱伶俐也想一起，还怂恿体育废的章阳阳和秦晚荞加入，本来四人说好是要一起去的，但秦晚荞生理期还没结束，这次就先不参加了。
江煦前几条都回复得挺快的，但这次没有，页面左上方还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不知道正在措辞什么。
中午吃饱后就特别容易困，秦晚荞发了几条信息，就有困意袭来，连打了几个哈欠，眼皮逐渐沉重。
等不了对方回复了，她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几个字，发过去。
【学长，我有点困，再聊吧。】
江煦本想问秦晚荞晚上准备几点去图书馆，文字都在对话框里打好了，但又感觉这样问意图有点太明显了，就犹豫了一会儿。
看到对方最新发来的消息，想想还是算了，太急迫可能会吓到她。
他删掉里原本打好的文字，回复过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