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漠回头。
感觉天上的雨停了。
当他看清楚时。
却发现不是雨停了，而是有人在为他撑伞。
“凌漠同学，很巧。”
夏訾枫手中雨伞就连吊牌还没拆。
她刚买的。
凌漠并没感觉到刚才被人跟踪。
便“嗯”了一声，“很巧。”
“凌漠同学不开心？”
夏訾枫又是眯眯眼的笑容。
换平时，凌漠或许不会和他多说什么。
但今天他却想找个人说说话。
说什么都好。
“你要回家吗？”
“不回去。”
那个地方，她回不回去，也是一样的。
凌漠同学心情不好。
她想陪伴他。
她喜欢学习好的人。
不是女性将“学习成绩好”纳入择偶标准的那种喜欢。
单纯的，她喜欢学习，对天生的学霸向往。
就像欣赏一朵漂亮的花朵。
见不得他枯萎。
“凌漠同学，我很空闲，所以想四处逛逛，你呢，要回家换衣服吗？”
“……”
凌漠看他被雨水沾湿的衣服。
他不喜欢脏兮兮的感觉。
“我也还不想回家。”
夏訾枫偷听过凌漠的电话。
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与家人关系不好。
他们算得上半个同类吧？
但是，自己或许比他幸运太多了。
她也算是曾经得到过父爱与母爱。
夏訾枫还没松开凌漠的手腕。
她拉住人。
往一旁的大型广场走去。
“凌漠同学，先买件衣服，再找个地方洗澡。”
夏訾枫将人带到服装品牌店铺。
“凌漠同学，你要选哪个牌子的？”
“……”
少年依然沉默。
夏訾枫索性随便将他拉到一间店。
这是商场里最便宜的店铺了。
款式有些老气。
但质量还行。
而且，凌漠的气质与长相，穿什么衣服都会好看。
她快速给他挑选。
大概看一眼，就能知道他穿的尺寸。
选好后，夏訾枫去前台结账时。
沉默的凌漠，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在夏訾枫拿出手机扫码支付前。
拿出自己的卡，挡住了她扫码。
……
买好衣服后。
夏訾枫又说：“这里附近有一间酒店——”
她也没去过。
但那边应该挺干净。
还没说完。
凌漠就拿出钥匙：“我的家在附近。”
夏訾枫疑惑地歪了歪头。
凌漠才补充：“只是一处房产。”
意思是，他家并不在哪里，也很少住在那边。
“你没地方去，可以跟我过去。”
“好啊。”
夏訾枫的手机正巧在这时来了一条信息。
是夏景明发来的：【司机说看不见你，不回来也不说一声，要是回来你自己打电话给司机，或者自己打车，我让人给你留了饭，在冰柜里。】
虽然态度不怎么好。
但他这也算是关心自己。
看来，她特意提及过去，演的那场戏，并没有白费。
……
夏訾枫跟着凌漠来到他的公寓。
市中心，学区房。
不算大，但三百平，也绝对不小。
看样子，凌漠还是时常过来的。
在客厅中，有整面墙的书架。
凌漠找了电视遥控给夏訾枫。
“wifi没密码。”
说完，他就拿着刚才买的衣服，放到洗衣机房。
这里是他的家，他有自己的衣服。
而且，新买的衣服，没洗过，他是不会穿的。
夏訾枫想到了凌漠穿的衣服。
虽然很低调，但从造工，便能判断那是某个很贵牌子的高定。
即使他与家人关系并不好。
但他还是出身在顶级富裕的家庭。
她给他买的衣服，在他的衣服面前，就像抹布。
虽然夏家也很有钱。
但在豪门里，也是有等级差距的。
更何况，她还是夏家那个可以随便被丢弃的那个。
夏訾枫见凌漠进入了浴室。
她就去洗衣房，将衣服拿走，扔掉。
衣服是她自己挑选的。
凌漠不喜欢。
她非常自以为是。
生怕选了太贵的衣服，凌漠不想要，所以，就选了便宜的。
自己可以买得起的。
她想将凌漠带到附近的酒店去换身衣服。
但凌漠在这样的市中心有房。
这就像一个乞丐，在关心一个富豪是否能吃饱饭那样丢脸又搞笑。
她选的衣服配不上凌漠的气质。
夏訾枫扔掉衣服后。
她拿起凌漠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她一顿简单的操作，便解锁了凌漠的手机。
她转钱给他。
再将转账记录删掉。
毕竟他花了真金白银买了那些衣服，她却扔掉了。
做完这些。
夏訾枫像没事人般，将手机放回原位置上。
然后开始玩自己的手机。
很意外。
夏景明又给她发了第二条信息。
问她在哪里。
他没打电话，而是发短信。
有可能，他和夏安安在一起。
他不想让夏安安知道这事情。
夏訾枫回复：【在朋友家里。】
然后就登录了一个特殊网站。
那一个地下网站。
里面有形形式式的人。
而她的很多狱友，就是在那里面。
比如那名叫做李乙的医生。
他拥有高超的医术。
却因为无证，所以只能待在那个地方工作。
但他后来入狱，却是因为私自给病人进行安乐死，而判处了将近十年的监禁。
他有尊重患者的意愿。
但是，这是被法律禁止的。
法律只是衡量道德的最低标准。
虽然李乙尊重患者意愿，似乎并不违背道德。
但若然他不遵守法律，其他人也相继效仿。
那法律还怎样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她知道，在这时候，李乙只是无证行医。
他还没遇到那个，痛苦地求他帮忙了结自己生命的绝症病患。
她想做一个试验。
试试未来是否能改变。
她知道李乙在这个网站上，有自己的私人板块。
她会和他说，这段时间，或许会有一名姓裴的病患找他。
他可以向对方索取金钱以外的报酬：帮他弄到行医资格证。
那么，他就能回到普通的世界。
开一间他梦寐以求的医馆。
夏訾枫将要和对方说的话，给李乙留言后，就退出了网站。
她回到高三这年。
所以，她和李乙并不认识。
李乙看了。
大概也只会觉得，她是他曾经的某个病患。
发这些信息来，也只是想感谢他。
……
夏訾枫放下手机后，就有些困。
她背靠在沙发，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凌漠沐浴出来，看见夏訾枫睡着，他没去打扰。
他准备去洗衣房。
却不见了刚才买的那些衣服。
他目光动了动。
在垃圾桶里，看见了那袋被夏訾枫扔掉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