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已经说了，你将这些信息已经传上去，我们影部信息是共享的，他们不用我提醒，他们每个人都看得道。”
“他们每个人都是知道你所侦查到两个外星人科技的水平很强大。”
“但所有能够在地球出现的外星人的科技都比我们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这非常正常。”
“也许不是你还没有和他们见面，隔着门就开始和他们交战，也许我们还有和他们谈判或者缓和的余地。”
“是你老李惹怒了他们。”
“是你老李这个原本只负责侦查任务的侦查员，拿着手枪和机关枪先惹怒了他们。”
“你现在只是个侦查员那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许北洲见老李竟然冲自己咆哮，他也毫不留情地回怼了回去。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当时是在救人。”
“如果我不开枪，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特么的外星人把一个从华夏山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考到燕京大学的地球少年在空气中蒸发成分子或者二氧化碳这样的气体。”
“我是可以假装隔着门看不见。”
“但我们戴的眼镜隔着门是可以看见的！”
“当我们戴上墨镜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能够看得到比平常人看得更多的东西。”
“要是你，你会假装看不见，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害我们地球的平民，然后你再推门进去跟他们说‘你好，我们能谈谈吗？’”
“我老李可他么做不出这种事情！”
“而你，如果在他们执行任务之前，告诉他们一句‘见机行事’，他们也许就早早撤退了。任务可能会失败，但他们还能活着。”
“哦，对了，你个留洋回来的假华夏人，你特么可能连‘见机行事’这个简单的成语都忘记了。”
“你见过这三十三个人最后死的样子吗？”
“他们其中三十一个人都直接变成了灰，在燕城街道口的风里和那些树木、杂草、甚至是垃圾桶里的垃圾化成灰掺和在一起。”
“我们根本无法找寻他们的骨灰。”
“这里只是他们的衣冠冢。”
“甚至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如何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就算是授予了他们烈士，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的家人连他们的尸体都看不到。”
“还有两个有尸体，一个被直接腰斩。”
“整整齐齐的腰斩。”
“另一个则是被片成了两半，不是从中间劈成两边，是从侧面将真个人片成了两半。”
“这样的尸首他们的亲人见了会怎么想，你知道吗？”
“你特么的真的不是个东西！”
老李说着轮起拳头就照着许北洲那张看起来有些虚伪的脸上来了一拳。
老李和许北洲虽然同样都是影子人，而且许北洲可以说是老李的上司，但老李和许北洲并不是同一个派系的影子人，老李自然是清洗派的人，而许北洲是主和派的人。
许北洲觉得是老李出手惹怒了外星人，才导致了后续老梁等三十三人的牺牲。
“如果你不开枪，也许我们现在正在和两个外星人坐在一起喝茶。”
“根本就不会有这些牺牲。”
“你怎么这么确定它们就是要对那个学生动手？”
“再说，就算他们真的动手杀死了那名学生，但如果他的死亡能够平息整个外星人的怒火，我们后面就不会再有这三十三人的死亡。”
“而且，我们并没有杀死他们，也没有捉住它们。”
“他们随手冲我们地球丢一个武器，我们整个地球都有可能灭绝，你知道吗？”
“你他么根本就不该开枪！”
许北洲也轮圆了拳头还给老李一拳。
“影子人命是命，平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们影子人的职责手册第一句写得是什么？”
“保卫地球安全，保卫地球安全你懂什么意思吗？”
老李又打了许北洲一拳，许北洲嘴角都流出了鲜血来。
两个人就这样当场厮打了起来，而且是那种像是学校里学生打架一样，两个人直接缠在一起，翻到在地，相互厮打，毫无格斗技巧可言。
而且他们下手都还挺重，就像是自己心中现在的怒火都能够通过自己的拳头释放出来。
其他人见希维斯没有任何表态，只得在旁边看着，也不敢上来拉架。
……
整个陵园中，只有余小星和张胜男没有穿着西装，他们两个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个人在厮打，也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就连黑大头也冲包里露出脑袋来，将脑袋趴在余小星肩头上，一副“暗中观察”的姿态。
他们都意识到，这两个人口中所说的三十三名人员的牺牲和昨天晚上燕城有关。
而且让张胜男感到无比震惊的是，她好像听到了“外星人”这三个字，而且还不止一次。
……
老李和许北洲两个人相互下狠手并不代表着相互下死手，在那一只互相扭打着，他们这种扭打并不是拼得谁体力和体能更厉害，更像是相互之间形成了某种打的规则：谁先能够说出对方的错误，谁就可以给对方一拳，如果对方想要还击，必须还得先指责对方几句，才能够还一拳。
希维斯没有管他们，他那双灰蒙蒙的眼睛一直看着老梁的墓碑不说话。
老梁的墓碑上刻着他本来的名字——梁雨生。
很普通一个华夏名字，看名字他出生的那天一定是下着雨的。
但他确是一个不普通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简直是个超凡的人，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连普通人都不如。
最起码不会说死后连个完整的骨灰都收不回来。
“宿命，宿命。这就是我们影子人的宿命。”
“从穿上这身衣服戴上这个墨镜开始，我们就应该做好默默保护着我们地球，没有功名，不会太光鲜，不会在人世间抛头露面。”
说着，希维斯将手中的墨镜重新戴上遮住了自己灰蒙蒙的眼睛。
两个人也打累了，分开，面对面直接蹲坐在黄土地上，相互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样子。
“就连我们牺牲了，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我们牺牲的真相。”
“也许我们一生都不会遇到棘手的任务，我们只要做好日常的训练，就可以拿到别人一辈子都拿不到的高额工资。”
“但也许只有一次任务。”
“我们便会一去不复返。”
“这都是我们作为影子人的宿命。”
“每个影子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你们不用相互指责，他们做的都没有错。”
“错得只是我们不够强。”
“放心，我们不会就这样让我们的兄弟白白牺牲的。”
“我们已经能够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即便敌人很强大。”
“即便他们像神一样的存在。”
“这也是我们影子人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