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一句话让无为这个半仙表情尴尬，沉默了好一会儿，差点无法进行自己的计划。
不过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做，那些人就愿意放过她。
想到自己还有所有人的宿命，无为只能强忍歉意对白茶说：“丫头，你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你是高贵的神女，自然不可能是妖孽，所以你仔细想想，就在那个时间，肯定还有一只妖孽降世了。”
“妖孽一旦降世那就是生灵涂炭，丫头你是神女，难道真要置世人于不顾？”
白茶拧眉：“妖孽降世又怎么样？无为，这都一百年过去了，你似乎还不明白，神女又怎么样，妖孽又怎么样，大家被抛弃的时候其实都一样。”
白茶当然知道无为老头说的妖孽是谁。
当时，她到来的那个时间，除了她就只有那只侵犯了她的恶鬼。
那个叫莫离的家伙。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白茶不是很想提起自己跟莫离那只死鬼的恩怨。
无为却突然摇了摇头：“不，茶茶丫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当时妖孽降世的是什么地方？是清风门。”
“这清风门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觉得在那样的一个灵气之地，真的有人能越过某些人的权威而降世吗？”
听到这里，白茶似乎有些懂了无为老头的意思，她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小脸阴森地沉了下来，杀气腾腾似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为摘下自己的酒葫，豪饮了一口后，大笑着说：“花非花雾非雾，物是人非，落花流水去，明月照了沟渠，哈哈，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一个死了的人，活人的世界早已与我没有干系了，小丫头，你别忘了，一日是神女，一辈子都是神女，你对这个世界有责任，哪怕世界抛弃了你。”
无为老头摇头晃脑，牵着自己的大白鹅就走了。
而白茶愣愣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直在回响着老头最后说的那句话。
花非花雾非雾，物是人非，落花流水去，明月照沟渠。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头难道是想暗示什么？
但仔细想想，事情的确如他所说，清风门是什么样的地方？
那里可是有着墨白这个当世仙尊设下的结界，闲杂人等别说进去了，连在外面望一眼都是奢望。
可奇怪的是，就在她降世的那天夜里，莫离这个鬼王却进去了，甚至敢在仙尊的地盘上侵犯她，而墨白那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在她最为难的时刻并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照无为老头的说法，那么有两种可能。
第一，墨白早已不是原来的凤小公子，他已经堕落了，化身为厉鬼，与她在那山洞里苟合。
可这个猜想已经被白茶推翻了，墨白手上并无生死咒印。
与她结亲的那个晚上，有人在她手上种下了一个同生同死的血咒，而咒印并没有墨白身上出现，最后却在莫离那只死鬼的无名指上发现了。
不过，当时她一时怒气攻心，却忘记了，墨白法力高深，极有可能在自己面前做了伪装。
所以，第一个猜想尚还有存疑。
第二个可能就是，墨白还是堕落了，不过他这个仙尊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而是选择跟鬼帝莫离合作，他们在所有人面前来了一个暗渡陈仓，欺骗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凤墨砚就更该死了。
他明知道莫离那男人觊觎她，却还是选择与他合作，这就是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亏得她……
当然，这些都是她的猜想。
但不管怎么说，不管是哪一种猜想，墨白都是目前唯一的可疑人选。
无为老头临走前，随意地挥了挥手，立刻就将自己设下的结界给破了。
而白茶因为有心事，根本就没注意无为老头的异常。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医馆。
其他人被清风门弟子拦在了门外，墨白则是当先一步跨进了门槛。
以陨星沉为首的几位弟子也跟着走了进去。
随后是迟来一步的无为仙人，还有漂亮得不似凡人的白茶。
其他人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地看着门里的人来到了医馆的内堂。
“仙尊大人明察。”
医馆馆主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
老头一看墨白气质清朗地走进来，急忙一个拱手，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后，这才一脸惶恐道：“大人，您请查看伤势，这样的伤，除了那些东西，我再料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抱歉，恕我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知道了，你先退下罢。”
墨白实在不忍心看老头受罪，便是轻轻一挥手，让陨星沉跟着老头下去问问具体情况。
老头千恩万谢，拱手离开。
陨星沉手持长剑，看了一眼死状凄惨的尸体后，这才含着一脸恨意，转身离开。
无为仙人跟白茶，还有一路都在吃大饼的肥胖女子谢青山一起走进来。
这时，墨白早已来到了尸体面前，俯身低头查看尸体的情况。
无为虽然说了那样一番暗示性极强的话，但在面对自己这个天赋异禀的徒弟时，那明显心虚的表情还是显而易见的。
白茶绝美的小脸上则是异样地闪过一抹怀疑。
凤墨砚。
这个男人到底是自己化为了厉鬼，还是放了一只厉鬼在她身边？
不管怎么说，白茶还是更希望是前一种可能性。
就算真的要失身于人。
她希望那个人至少是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
别看白茶已是鬼王之躯，可她这个人传统得很，只愿意接受跟自己心爱的男子成就露水姻缘。
如果不是打不过莫离那只死鬼，她倒是极想掀开那厮的面具好好看看，那张红白面具的下面，是否正是墨白这副道貌岸然的仙尊模样。
“确是艳鬼所害无疑。”
墨白仔细看了几分钟，很快负着双手立起身子，转头看向一众弟子，“你们也都去看一下，正好借这次的机会好好学习如何判断厉鬼与普通的伤疾。”
“是，师尊。”
众青袍弟子拱手，纷纷持剑上前，随后两三人一行，低声探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