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老头摆出了师父的威严，苦口婆心地劝说墨白弃恶从善。
墨白却不以为然，转身盯着老头子浑浊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回：“师父，有您担心我的那点时间，不如好好顾一下您自己的身体。”
“我听说，一个人如果死得太久还不愿意归西的话，很快就会变成厉鬼，为祸人间。”
“师父，您说，到底是鬼帝这种生物更凶邪，还是仙鬼更狠厉呢？”
唰！
墨白一句话，直接戳到了老头子的痛处，无为脸色唰的一声就变得如纸一样苍白。
老头喃喃自语：“你，你竟然早就知道了？”
墨白冷笑：“师父，除了那个最大的秘密，您还有什么事是怕被人知道的吗？”
墨白的话越说越无情，几乎句句都在揭开无为不愿意面对的往事。
无为有愧。
这些事虽然早已经过去了百年，却还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良心。
“小砚，等到你以后到了我这个地位，你就会知道，过去我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多么的不容易。”
无为老头仿佛喝醉了，一双眼通红无比。
可是，他今夜有心事，并未喝几口米酒。
想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仙气飘飘的老头红着一双眼睛，压低了声音强调：“凤墨砚，等到以后你到了我这个位置，你就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就像当年你做的那些选择一样。”
无为说完，仿佛真醉了，倒提着自己的葫芦酒壶，踉踉跄跄迈进了无边的黑夜。
而墨白的脸色也在老头离开后，也跟着露出了一抹虚弱的苍白。
清冷的月光下，仙尊大人胸前月白的衣裳上突然渗透出一丝鲜红的血色。
冷风一吹，宽袖飘动，他垂在身侧的左边手指上赫然便是一个血红色的生死咒印。
生，生，生死咒印！
与鬼帝手上的一模一样！
谢青山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眼睛瞪得溜圆。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吃那么饱，还留下来看热闹。
有些热闹它不是你想看，想看就能看!
谢青山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很多秘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不，应该说，以他现在作为一只小鬼的理解能力，实在没办法搞清楚两个高手之间，你来我往的试探。
可不管他到底听没听懂，在狗师兄跟狗师父眼中，他肯定是要被灭口的第一人。
“师师师师兄……”
我错了，饶我狗命啊!
谢青山膝盖一软，刚想开口求饶，墨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眸光邪肆：“看什么看？没看过仙尊受伤么？”
“是是是，师兄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师弟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说完，谢青山飞也似的逃走了。
他这个两百多斤的胖子，跑起来比蹦蹦跳跳的小兔几还灵动。
谢青山胆小，他生怕鬼帝墨白杀得一时兴起，再把他给灭了。
墨白神色木然，对此无动于衷。
他只是眼看着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一个庭院，在倾刻间就变成了一个无人的寂寞小院。
突然思及老头子刚才说的话。
如果他处在跟老头子一样的位置，是不是就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不，永远不会！
不管是现在的他。
还是一百年前的他，早已经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了选择。
这个选择就是，白茶！
不管未来她想要走哪一条路，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追随她而去。
这就是凤墨砚与墨白仙尊，还有鬼帝莫离的共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