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狐狸妈妈的耳濡目染，白茶对待感情其实非常专一。
这么多年，也只对一个男人动过心。
哪怕沧海桑田，一百年的时间早已过去，但白茶的心里依旧只放得下一个人。
为了扞卫自己的感情，白茶不介意杀人。
所以，这个男人必须得死！
一念至此，白茶便扬起秀挺的眉，目露凶光，一把抽出白色灵剑。
剑气凶猛，伤筋动骨。
一剑穿胸，莫离一袭雪白的锦袍瞬间染血，像一朵盛开的诡异花朵。
白茶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怎么说呢！
如果莫离真的是鬼王之身，大概率情况下，他修来的这具肉身是不可能因为受伤而流血的。
说白了，鬼就是鬼。
鬼修无法以人类的形态存活于世。
不论是孤魂野鬼，还是修为强大的鬼王鬼将，他们的本质必定是无实质的一缕魂魄。
正是因为无法于正常人一致，鬼修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偷取盗窃冒充人类的身份与肉体。
包括当年的白帝。
实际上，当年白茶的肉身从万丈悬崖摔下去，后来又被仙者瓜分尸骨，导致她无法以自身的肉体回魂。
是后来玄图找到了她的一缕残魂。
听说加以邪术的锻炼，这才有了后来称霸一方的鬼王白帝。
所以，玄图后来确实因为白茶的缘故，沦为一世妖僧，一身修为尽数散尽，至死都无法得道成佛。
白茶做过鬼。
而且还是身份至高无上的鬼。
鬼域的一切规则都是她一手制定了。
鬼界之事白茶比任何人都了解。
总而言之，一句话概括，莫离的情况太过诡异，不像一般的小鬼。
或者说，莫离与白茶见过的任何一只小鬼都不一样。
难道，他也变异了？
白茶怀疑莫离真身并不是鬼，但又不是很确定。
毕竟一百年早已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连一千年后的系统都可以穿越，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会发生的呢？
说不定，正是因为她跟系统的参与，这才导致了历史的改变。
千里之外的一只小小蝴蝶都可以引发一场风暴，改变历史这种事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白茶没有发现，就在她思考的过程中，她身上鬼气的凝聚竟然渐渐慢了下来。
等她有所察觉的时候，鬼气已经彻底藏于她的掌心，在莫离强大气势的压迫下，死活都不肯出来。
怂得像一只狗，就差摇头摆尾了。
简直让人心塞。
看着蜷缩成一个小小团子的鬼气，白茶的眼角疯狂地抽动了一下，随后彻底放弃努力。
她抬头看向莫离，表情冷淡：“好吧，我投降，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男人来得如此凑巧，必定有所图！
系统：“物似主人形，认怂这项业务你倒是挺熟练的！”
“滚！”
白茶恼羞成怒：“知道什么叫大丈夫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都是千百年来人类传承下来的至理名言，你懂个屁！”
系统：“……”
弱小无助又没有文化……
莫离闻言，手臂一挥，胸前的血迹瞬间化为无形。
他抬头，眼神幽深地看着白茶，道：“我只要一个人。”
闻听此言，白茶的一张俏丽小脸冷冷地垂了下来，悍然拒绝：“不可能！“
白娘娘这个女人，白茶跟她仇深似海，绝不可能在这个当口让这混蛋将她救走！
绝不！
莫离轻笑：“娘子，做人太贪心了就不可爱了。”
白茶怒道：“我特么可爱你大爷！”
莫离抬头看了一眼昏倒一地的一百多具行尸，一边慢吞吞走向白茶，一边轻声说道：“怎么说呢，本王并不是想救这个女人，但目前来说，她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她暂时还不能死。”
白茶：“呵呵，关我屁事！”
她一早就说过，报仇这种事来得越快越爽。
手刃仇人的快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弱。
特别是仇人死于他人之手，这事就跟男人被老婆绿了一样憋屈。
这是白茶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且，白娘娘对这混蛋来说是否还有利用价值，关她屁事呢？
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才好呢！
“可是，娘子，若为夫说，我愿意用这一百具行尸换呢？”
莫离眼角含笑，在白茶面前站定，随后淡定地看着她。
白茶忍着厌恶退后一步：“若老娘说我不愿意呢？”
莫离被少女张牙舞爪的模样逗笑，态度暧昧，笑声温柔道：“这些东西对娘子来说应该很重要吧？为夫需要白娘娘，娘子你需要行尸，我们夫妻各取所需难道不好么？嗯？”
白茶惊悚地瞪大了眼，慌忙对系统道：“你的计划败露了？”
系统迷茫：“败露什么？”
白茶皱眉：“你确信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系统淡定道：“那是自然，鬼王系统是直接绑定在你个人身上的，除非有同样来自未来的人，否则绝不可能有人发现我们的秘密。”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沉默了一会儿，系统问道。
白茶表情凝重，随后却是摇头：“没事，大概是我多心了。”
也许是直觉，白茶总觉得莫离这个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异常。
而且，她需要一百只行尸重建鬼域这件事，她从未跟别人提过。
包括墨白。
也就是说，除了系统，这个世界的人都不可能知道她的秘密。
但为什么，她还是感觉莫离似乎发现了什么。
“娘子，你决定好了么？”
莫离突然出声，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淡定地看着白茶，笑道：“你是要这个老女人，还是要这一百只行尸？嗯？”
白茶拧着眉，抬头看着莫离脸上熟悉的面具，实在很想撕了他，但想到自己的任务，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憋屈地哼了一声：“你给我记好了，这次不过是本王修为受损，这才让你占了便宜，但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要么就别让她恢复实力！
等她再次攀上白帝时的巅峰，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个混蛋！
莫离耸肩，淡笑：“嗯哼，我听娘子这意思怎么好像在向夫君表白呢？”
白茶气得破口大骂：“我特么表你大爷！”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能激发你内心所有的暴戾。
他会激发你所有的愤怒，邪恶，凶悍……
你所有的不良情绪都会在这个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佛家有一种说法是，如果你遇见了，那么这个人就是你应该做的功课。
白茶突然想，莫离会不会就是她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