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阳阳这样说。
昆仑的形态都有些不稳定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但他的震撼感，不是来自于遗迹可能是地窟核心的这个推论。
而是在林阳阳提出这个观点之前，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穆秋秋心中也是震动。
她看了眼昆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点点的苦涩。
果然……
这种事情，只能出自林阳阳之口。
他人不能言说。
这么多年来，无数研究地窟的人，或许有人在朝着这个方向研究过，但是最终都放弃了这个方向，或者说忽视了这个方向。
那么只能说明，这个方向就是解开谜团的一个关键点。
而长久以来，这样的关键点，只能是林阳阳解开。
比方说……
【秽乱】组织只能是林阳阳去灭亡。
比方说……
无数的探险队和超凡者进入地窟，只有林阳阳才能在上个轮回找到地窟和深渊的连接点。
很多很多的事情。
只能是林阳阳去发现。
昆仑一度认为，自己应该是跳脱出轮回之外的，因为他一直都在，守望着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但他一次又一次被林阳阳来提醒，其实他也不过是轮回之中的一个环节。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有些想笑。
这种轮回是【升格之链】背后的公司造成的吗？
未必啊！
那些家伙自以为自己掌控了所有世界的轮回，然后从轮回之中挑选出来【升格者】，好像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但……
他们真的能掌控一切吗？
他们知道林阳阳做了什么吗？
他们知道现在的林阳阳已经发展成一个什么样子了吗？
他们甚至现在还在忌惮着深渊。
甚至上一个轮回想要摧毁尚未完美的林阳阳，还要借助深渊的力量。
那些家伙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至少……
如果单单是格林那个家伙，昆仑自己有把握在目前的环境下，将之击杀！
神明？
或许有。
但绝不是现在出现的任何人。
有一双命运之手，在拨弄着一切。
就比如所有人都认为安排好了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再度发生变故。
林阳阳身后的那群骷髅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人不知道亡灵君主福瑞斯特是谁，他昆仑能不知道吗？
这种事情，算得上是在上一个轮回的蛛网之中挣脱出来的一只蝴蝶。
这只蝴蝶此时只不过是一个茧，还没有到真正化蝶的时候。
也就不是林阳阳和福瑞斯特相见的时候。
但这个相见也被提前了。
不知道是这个世界规则本身的自我纠正，还是有人在背后轻轻拨动了一下。
昆仑倾向于后者。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若真的要形容，不过是一段已经编辑好的……
程序罢了。
昆仑摇了摇头。
让自己从这种绝望和无力的沉沦之中脱离出来。
他不是人类，很难真的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不能自拔。
“你的意思是，邺城地窟的核心已经不存在了，所以邺城地窟的崩塌和毁灭是必然的。”
昆仑现在已经理解了林阳阳的意思。
林阳阳点头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了解的是，邺城地窟的生物，除了侵入地表之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如果没有，那么邺城的危机程度，绝对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危机。”
“如果有的话，那么那些地窟生物会去往什么地方？是另外的地窟吗？如果有另外的地窟接纳了他们，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地窟之间，其实是相互连接的？”
昆仑沉默了一下。
然后幽幽地说道：
“地窟之间确实存在着连接，但那条通道不好走。”
“如果邺城地窟真的要彻底崩溃的话，那么人类将真正意义上面对一个地窟的全面爆发！”
“即便是在黑暗时代，地窟生物入侵地表，也是有所保留的，甚至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还会退回到原本的地窟之中。”
“但这次，他们怕是无路可退了！”
这一刻，昆仑才意识到了，为什么上一个轮回之中，邺城毁灭之后，地窟生物们没有退却，为什么直到上一个轮回结束，人类都没有等到如同黑暗时代末期那种收复领土的机会。
原因很简单。
因为邺城地窟，真的已经没有了啊！
他神色凝重起来，说道：
“我们现在必须重新评估事态等级了！”
“即便是全力以赴，也不可能保住邺城！”
“除非……”
昆仑迟疑了一下，说道：
“没有除非！我们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
他说罢，身影就消失了。
林阳阳和穆秋秋对视了一眼。
穆秋秋低声道：
“他刚刚应该说，除非是他自己出手才行吧？”
林阳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现在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穆秋秋面色复杂地抬起头来：
“太早了啊！”
不只是他。
就连穆秋秋自己，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
但如果是两年之后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凭着林阳阳现在手里的亡灵军团，怕是都能够做到一个人堵住梦醒之门了！
穆秋秋忽然怔了怔，她忍不住小声道：
“前奏曲！”
林阳阳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问道：
“什么意思？”
穆秋秋眉头皱起：
“我是想，这一切，其实都只不过是前奏曲！还没有到真正的乐章……”
“也许因为，这其实就和黑暗时代一样，还是故事背景，所以才会……”
林阳阳愣了愣，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穆秋秋突然回过神来，她看到林阳阳沉思的表情，心中暗叫不妙，连忙晃了晃林阳阳的胳膊：
“哎呀，我就是一个不小心瞎想了一下，你怎么也开始瞎想了？我就是被你们刚刚的谈话给惊到了嘛！”
林阳阳被她这么一打断，也思考不下去了。
不过思路都已经通达了。
他也搞明白了这些日子来，为什么会有一种被命运操弄的感觉了。
只是单纯的因为……
真正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啊！
并不是自己诞生了，就开始了新时代。
而是从某个事件的发生开始，新的时代才算是真正开始。
在此之前，哪怕有自己的参与，那也是故事背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