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实得学学,什么叫做——规矩。”
洛可可吹了吹指尖残留的淡淡刀芒,锋利的赤色光芒在她幻化的手指上缓缓褪去,重新变回白皙纤细的手掌。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所到之处,赌徒们无不低头缩颈,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是,人武器的光芒。
人武器,唯一不受规则约束的杀伤性兵器,手持它,无论洛可可怎样做,都不会在南疆城违反规则。
虽说,在动用人武器的时候,只能施展常人的力量和速度,但洛可可的战斗经验和完美境界毕竟摆在这,即便只是常人身体素质,她也能在战场上开无双。
...
而直到这时,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后退,都以为洛可可要被南疆城中的规则惩罚了。
但良久,都没有任何意外出现。
于是,人们才终于明白,刚才那道红光不是普通的灵器攻击,而是传说中的人武器!
“人武器...她居然是拥有人武器的特权者!”
“难怪她不怕南疆城的禁止厮杀规则!原来她有这个底气!”
“完了完了,刚才我还喊着要她输...她不会记仇吧?”
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沉寂下来,只剩下断臂赌徒的哀嚎和众人紧张的呼吸声。赌坊掌柜躲在柜台后面,脸色比纸还白,刚才他还想上前分一杯羹,现在只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
那在如今的南疆城中,人武器,是毫无疑问的至高象征,往往只有那些最强的战士,才能得到人武器。
得罪了人武器的持有者,就相当于头顶多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有可能会落下。
这也不怪人们会惊慌失措了。
而最惊恐的,莫过于黑袍人。
他瘫坐在椅子上,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裤脚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招惹的居然不是什么大家族的败家子,而是一位拥有人武器的特权者!
在南疆城,人武器持有者就是规则的例外,杀了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根本不会触发任何惩戒机制!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下来,“噗通”一声跪在洛可可面前,颤颤巍巍地低下头,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的威严!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洛可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饶你可以,但你该兑现赌约了。”
黑袍人脸色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知道洛可可指的是什么,他的修为。那是他修炼了三十年才积累下来的力量,一旦失去,他就会从高高在上的英雄境强者,跌落成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
而这还只是其次,他还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于是,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痛哭流涕地说道:“大人!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等着养活!求您发发慈悲,换个赌注吧!”
“小的愿意把所有积蓄都给您,全都给您!”
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很快就磕出了血。
洛可可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开口...
“我不要你的修为,也不要你的命。”
黑袍人磕头的动作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水和血污。
“大...大人您说什么?”
“我只要你,告诉我这南疆城目前的所有局势,以及你知道的一切情报。”
洛可可的目光锐利如刀。
“只要你说得够详细、够真实,你的修为和积蓄,都可以保住。”
黑袍人先是愣了几秒,随即脸上爆发出狂喜的神色,他连忙再次磕头,这次的动作比之前更用力。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有情报都告诉您!”
洛可可冷哼一声,抬手收起了桌上的所有灵器,赤色的光芒在她掌心一闪而逝,那些高等级灵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赌徒和惊恐的人群,淡淡道...
“这里太吵,换个地方说。”
“是是是!”
黑袍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双腿还在颤抖,但动作却十分麻利。他低着头,恭敬地跟在洛可可身后,像一条温顺的狗。
两人穿过依旧处于震惊状态的人群,赌徒们纷纷向两侧退让,没有人敢阻拦,也没有人敢多看一眼。
...
黑袍人领着洛可可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这里远离主街的喧闹,只有几盏破旧的灯笼挂在墙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小巷的地面是潮湿的青石板,缝隙里长满了青苔,墙角堆着一些废弃的木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大人,这里安全,没人敢来。”
黑袍人转过身,依旧低着头,语气恭敬得不像话。
洛可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抱胸看着他。
“说吧,从头开始讲起。”
黑袍人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
“最早还是要从【至高游戏】开始说起。”
“那是在两年前开始流行的,当时还只是在南疆城的地下黑市里小范围传播。发起者是谁没人知道,只知道游戏的规则——可以赌任何东西,修为、财富、器官、甚至是生命。”
“只要双方都认可赌注,赌局就受规则的保护,输家必须履行赌约,否则就会被游戏规则抹杀。”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个噱头,没人当真。但后来有个赌徒赌输了,不肯交出自己的灵器,结果当天晚上就七窍流血死在了家里,死状极其恐怖。”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相信了至高游戏的真实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进来,毕竟您也知道,【公平】二字,对于赌徒和游戏的参与者而言,是多么的诱人。”
“那时候的赌局还比较温和,大多是赌财富或者低阶灵器。但随着参与的人越来越多,赌局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赌注也变得越来越疯狂——有人赌自己的十年寿命,有人赌自己的修炼天赋,甚至还有人赌自己的灵魂。”
“后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概在一年前,至高游戏的规模扩大到了整个南疆城,这时候怪事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