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洛可可第一次感觉熟悉了。
托莉雅身上有种若有若无的清香，那种香味乍一闻像是花香，但是仔细去嗅的话，却又能感受到一种...化学味。
相当奇怪。
可此刻不是深究过往的时机。
洛可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疑惑，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她必须尽快解决托莉雅，冲出这幻梦神国。
趁着托莉雅还在因她的脸而失神，洛可可动了。
体内的幻梦元素如同被点燃的火药，瞬间在掌心凝聚，化作一杆通体赤红...矛尖闪烁着细碎光点的长矛。
她手腕一翻，长矛带着破空的锐响，朝着托莉雅的心口狠狠刺去！
这一击的速度快到极致，甚至在虚空中留下了数道残影。
沿途那些还未消散的庭院虚影，根本来不及切换至“虚化状态”阻拦，便被长矛上的幻梦之力直接穿透，如同泡沫般碎裂开来。
短短一瞬，长矛便突破所有阻碍，直直刺到了托莉雅身前，矛尖的光刃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衣角，下一秒就能洞穿她的躯体！
“得手了！”
洛可可心头一震，正想催动更多元素之力，彻底压制托莉雅...
可下一刻，诡异的场景出现了——
“哗啦~！”
只见托莉雅的身影突然如同碎裂的玻璃，从心口处向外蔓延出无数道裂纹，紧接着整个人化作漫天透明的碎片，消失在了原地。
长矛失去了目标，带着余势向前飞了数米，才渐渐消散在虚空中。
洛可可微微皱起眉头，转过身，却见托莉雅的身影在自己后方重新凝聚。
还不等洛可可调整姿态继续进攻，托莉雅便缓缓开口，赤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冰冷。
“在现代人类的互相厮杀里，体型与境界决定绝对优势，但技巧也同样不容忽视。”
“若两个体型相当，实力相近的战士死斗，技巧更胜一筹的那个，往往能占据绝对上风，甚至扭转战局。”
她抬手轻挥，周围的花海随之涌动，几片花瓣在空中凝聚成两个手持长剑的人形虚影。
虚影动作一致，招式相同，却在碰撞的瞬间，其中一个虚影突然变换剑路，以更快的速度刺穿了另一个虚影的胸膛。
“这就是你们推崇的技巧。”
托莉雅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指尖的虚影随之消散。
“可遗憾的是，在我这里，人类的任何技巧、任何招式，都毫无作用。”
话音未落，托莉雅脚下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原本柔软的花海瞬间凝结成坚硬的冰晶地面...
“吱~”
洛可可下意识地抬脚，却发现鞋底竟与冰晶粘在了一起，连移动都变得困难。
紧接着，空气中的甜腻香气骤然变得刺鼻，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针，朝着洛可可的皮肤刺去，这些光针肉眼难辨，却带着真实的刺痛感。
“看到了吗？”
托莉雅缓缓走向洛可可，每一步落下，周围的空间便随之扭曲。
“这个世界的一切，从呼吸的空气到脚下的泥土，再到你们认知中的‘现实’本身，都由我掌控。”
“我不是在操控幻梦，我是操控这片空间的真实。”
“你的攻击永远都命中不了我。”
她伸出手，对着洛可可虚空一握。
“咔嚓~！”
洛可可周围的空间突然开始收缩，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从四面八方朝着她挤压而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托莉雅的话并非虚言。
作为上层序列的神只，她确实拥有掌控神国的绝对权能。
洛可可之前就在爱丽丝和凯尔贝洛斯那里得到过情报，上层序列与中下层神只的差距，远不止实力强弱那么简单，其核心区别，便在于神国的本质。
中下层神只的神国，大多只是依托自身权能构建的“特殊领域”，或许能改变环境、扭曲部分规则，却始终受限于现实世界的框架。
比如摩耶加难以让罗摩衍那之海从冰冷状态，全部转换为沸腾...这所需的能量太大了，哪怕神也难以承受。
可上层序列的神国，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神只的世界”。
这里的规则由神只制定，现实由神只定义，从空间结构到能量流动，从物质形态到时间快慢，都能被神只随心所欲地操控。
就像此刻的托莉雅，她无需施展复杂的权能，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空间收缩，能改写人对“现实”的认知，让敌人的攻击永远落空。
在这样的神国中，上层序列神只理论上就是绝对的主宰，几乎不可能被战胜。
爱丽丝曾说过，历史上拥有完整神国的上层序列神，从未有过被凡人击败的案例。
让祂们陨落的情况，几乎只有神只之间的“神国碰撞”。
两尊上层序列神只展开神国，让两个独立的世界相互挤压、吞噬，直到一方的神国规则崩溃，世界破碎，神只才会因神国毁灭而陨落。
唯一的好消息是，此刻的托莉雅并非以本体降临，而是附着在桃乐丝的躯体上。
凡人的肉身无法承载她全部的神权力量，因此召唤出的永恒神国，也远没有全盛时期那般坚不可摧...其空间规则的稳定性大幅下降，幻梦元素的操控范围也被限制在神国之内，无法延伸到现实世界。
可即便如此，上层序列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残缺的神国依旧能随意改写内部规则，依旧能让凡人的攻击落空，依旧是绝大多数传奇强者都无法突破的铜墙铁壁。
托莉雅漂浮在虚空中，赤色眸子里满是笃定，仿佛断定洛可可一定会因力竭而屈服。
但洛可可显然不在“绝大多数人”的范畴内。
在想明白了神国的性质后，她非但没有感到沮丧，反而彻底冷静下来。
她不再试图强行突破空间束缚，而是闭上眼睛，任由空间的压力包裹身体，脑海中飞速梳理着破解神国的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