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李恨水已经等不及了。
行动是最好的语言。
“恨水，好像有人敲门。”
正在忙活的李恨水，听到外间有人敲门。
“别管它。”李恨水轻声说，“你叫声小点。”
王蓓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不发声。
李恨水猜测，来人大概率是薛贝贝。
果然，没多久，薛贝贝发来一条信息：李书记，不在宿舍吗？
李恨水猜测，薛贝贝应该听到屋里有异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问。
“恨水，有人找你？”王蓓睁开眼问道。
“没事，不管它。”李恨水继续动作。
“恨水，我后天就得走了。很舍不得离开你，怎么办？”
“那下次常来啊。”
“你又不去京城，老是让我来巢东，这真的很好吗？”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并不是我想去京城，就去京城。”
“官场约束这么多，单身汉都不敢让单身女子上门，有什么意思啊？”
“是啊，本来从贼船上下来了，又像飞蛾扑火，跳进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再跳出去啊？”
“蓓蓓，你什么时候去拉拉尼岛，我就彻底跳出火坑。”
“家人舍不得我去国外，我说出国留学，他们都不应允。但我想，终究有一天，我会说服他们，去我想去的地方，过我想过的生活。”
……
金宝仲来了。
金宝仲率领多个市直单位一把手，浩浩荡荡来到巢东市，调研城市文明创建等工作。
李恨水和叶凌风等巢东市领导陪同调研。
金宝仲点名李恨水参加。
正常来说，市长调研，李恨水并不一定需要全程陪同。
官场有对等接待规定。
如果江丰市委书记来，李恨水一定要全程陪同。
金宝仲是市长，叶凌风全程陪同就行。
但金宝仲既然点名李恨水陪同，那也就不得不陪同。
官大一级压死人。
李恨水预感到，金宝仲这次调研，不仅仅是为叶凌风站台，还有借机打压他的意思。
因为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他是一个外地人。
但是，他们恐怕都没有深想：一个外地人能随随便便担任巢东市委书记，而且，同时还是江丰市委常委？
李恨水并不担心金宝仲会整事。
金宝仲为叶凌风站台，李恨水也可以向陈洁茹诉苦，到时候说不定请来吕志伟来站台。
那时候，恐怕会有很多人惊讶，原来李恨水的靠山是吕志伟！
金宝仲一行，调研的第一站就是跃进路步行街。
叶凌风为了刻意显示与金宝仲的亲密关系，时刻陪在金宝仲左右，有说有笑。
李恨水作为巢东市委书记，却成了不受人待见的小媳妇。
市直单位一把手们，大多簇拥在金宝仲和叶凌风身边，偶尔有人回头看李恨水一眼，眼神复杂，有观望，有无视，有怜悯。
步行街上，小摊小贩比昨天多了不少。
或许，他们都听到风声，说李恨水允许步行街摆摊设点，可以增加烟火气。
但是，李恨水的想法，是划出专门区域，让小摊小贩摆摊设点。
金宝仲大手一挥：“这么高大上的步行街，却搞得像城乡结合部的集市，成何体统！”
叶凌风将市城管局长蔡仲文叫过来：“蔡局长，三令五申说步行街不允许摆摊设点，怎么就听不进去？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能力管好小摊小贩，那好，我让有能力的人顶替你的位子！”
叶凌风这话，是将蔡仲文架在火上烤！
蔡仲文又不敢说是李恨水指示的，因为李恨水就在身边。
没办法，蔡仲文只能硬着头皮将责任承担下来：“叶市长，是我工作不力，监管不到位，我立行立改。”
说着，他转身就要招呼城管队员对摊贩动手。
李恨水可不会当缩头乌龟。
一人做事一人当。
是他要求蔡仲文不要赶走小摊小贩。
李恨水上前一步，走到金宝仲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金市长，允许小摊小贩在步行街一定区域摆摊设点，是我的意思。
我计划在步行街设置专门的摊位区域，统一规划、规范管理，既能解决部分群众的生计问题，增加烟火气，又不会影响市容市貌。”
“规划？规划就是让小商小贩把这么高大上的步行街搞得像菜市场？”金宝仲沉着脸，一脸严肃，“文明创建不是儿戏，不能为了所谓的‘烟火气’就破坏城市秩序！
步行街是巢东市的脸面，我们要在脸上涂脂抹粉，而不是在脸上涂灰抹黑！”
李恨水并不惧怕，而是语气坚定地说：“金市长，文明创建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提升群众的生活质量，而不是打造一座‘无人的空城’。
这些摊贩大多是下岗工人、残疾人士和低收入家庭，摆摊是他们唯一的谋生手段。
允许他们摆摊设点，加强管理，既能解决他们的生计，又能增加烟火气和人流量，何乐而不为？”
金宝仲脸色愈发难看，“李书记，你这是妇人之仁！
城市管理讲究的是秩序，是规范！
今天你允许他们在步行街摆摊，明天是不是整个城市都要变成大集市？
还有，上级部门对文明创建有明确的考核标准，你这样搞，是要拖全市的后腿！恐怕巢东市文明城市的牌子都要被摘掉！”
叶凌风在一旁添油加醋，阴阳怪气道：“民生不是万能筐子，什么都往里装！
如果要考虑民生，城管部门就没必要存在了！
你看城管，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再辛苦，也没人理解。
但正是因为有城管的辛勤付出，才有这个城市的整洁美好。
金市长看问题是高屋建瓴，他的指示是站在全局的高度，我们必须不折不扣落实。”
李恨水直视着叶凌风，冷声道：“叶市长，规范管理不等于一刀切取缔，文明创建也不该以牺牲百姓生计为代价！
接下来，我会安排专人对摊位进行管理，统一卫生标准、经营时间，设置流动保洁和秩序维护人员，确保不影响城市风貌。”
“纸上谈兵！”金宝仲脸色阴沉得可怕，“我看你是想让巢东市的文明城市牌子变成‘摆地摊模范城’！”
其他市直单位领导都不敢吭声。
一般领导下来调研，就是走过场。
领导批评得哪怕不对，下属也会装作心悦诚服的样子。
哪像李恨水，这么和领导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