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红旗军以狂飙之势席卷苏南、兵锋直指杭州湾的同时,整个南华夏的局势,因另外两股势力的介入而变得更加复杂且对清廷残余极端不利。
云南,昆明,平西王府。
吴三桂面色阴沉地听着儿子吴应熊带回的苏宁那番毫不留情的回复。
“划江……?痴人说梦!”这八个字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他原本指望凭借手中尚存的兵力与江南的富庶,能和新生的北方政权讨价还价,保留藩王的地位与权力。
然而,苏宁的强硬,彻底断绝了这条路。
“父王,那苏宁狼子野心,欲吞并天下,绝不会容我三藩存在!”吴应熊恨声道。
吴三桂猛地一拍案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既然他苏宁不给活路,那就休怪本王了!传令下去,起兵!打出‘兴明讨逆’的旗号!目标——广西、湖南!趁苏宁主力陷在江南,给本王拿下两广!”
他打的是一石二鸟的算盘:既能扩大自己的地盘,又能给苏宁背后插上一刀,或许能在未来的谈判中增加筹码。
然而,他低估了红旗军的推进速度,也高估了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与士气。
与此同时,隔海相望的台湾,承天府(今台南)。
延平王郑经同样密切关注着大陆局势。
燕京易主、清廷中枢覆灭的消息早已传来。
如今,红旗军大举渡江,吴三桂也终于起兵,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反清复明”的天赐良机。
“父王临终遗愿,便是恢复我大明江山!如今鞑虏已乱,正是我辈奋力之时!”郑经召集文武,慷慨陈词,“传令各镇,集结舟师,准备西征!先取厦门、金门为基地,再图福建!”
霎时间,北有红旗军雷霆南下,西有吴三桂起兵东向,东有郑经磨刀霍霍。
尚在江南、两广、福建等地负隅顽抗的八旗残兵及绿营部队,顿时陷入了三面受敌、各自为战的绝境。
他们如同被斩去了头的苍蝇,指挥系统彻底失灵,军心士气跌落谷底。
面对红旗军的主力,他们的抵抗更是微弱得可怜。
常州城下,一群八旗兵试图依托城墙抵抗。
“开炮!”红旗军指挥官冷冷下令。
仅仅半小时的炮火准备,城墙便被轰开数道缺口,守军死伤惨重。
当红旗军步兵发起冲锋时,残余的八旗兵几乎未做像样的抵抗便跪地乞降。
“将军,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指挥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磕头如捣蒜的俘虏,挥了挥手:“按大统领令,甄别处理。军官及有血债者,单独关押,等候审判。普通士兵,暂时看管。”
太湖沿岸的水寨中,几艘试图拦截的清军战船,在红旗军水师优势炮火的轰击下,很快便化作燃烧的碎片,沉入湖底。
溃败,如同瘟疫般蔓延。
杭州、嘉兴、湖州……一座座曾经由八旗驻防的重镇,在红旗军强大的军事压力和政治攻势下,或一鼓而下,或传檄而定。
对于那些被俘的八旗高级将领、作恶多端的贪官污吏、以及民愤极大的地方豪强,苏宁的态度则截然不同。
在苏州被攻克后,一批被俘的八旗都统、佐领以及曾参与镇压江南抗清义军、屠戮百姓的前清官员被押解至江宁。
“苏帅,这些人……如何处置?”负责军法的军官请示。
苏宁看着名单上一个个名字及其后附带的简要罪行,扬州、嘉定、江阴……
一个个地名背后,是数十万汉民的血泪。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杀意。
“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血债,必须血偿!”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命令:“公开审判,明正典刑!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然后——斩立决!首级传示各地,以儆效尤,告慰死难同胞在天之灵!”
“是!”军法官肃然领命。
没有怜悯,没有宽恕。
对于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苏宁展现出了铁血无情的一面。
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清算清廷留下的家国压迫仇恨,才能震慑那些尚存侥幸心理的宵小,也才能真正赢得江南民心。
一时间,江南各地,刑场之上,雪亮的刀光闪过,一颗颗曾经高高在上的头颅滚落在地。
百姓们围观着,最初是恐惧,随即是压抑已久的悲愤得以宣泄的痛哭,最后化作了对这支名为“红旗军”的队伍复杂难明的认同感。
在红旗军的铁拳、吴三桂的趁火打劫、郑经的跨海来袭,以及苏宁对罪恶的毫不留情清算之下,满清在江南的统治根基被彻底粉碎,残余势力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
就在江南的战事以惊人速度推进的同时,西线的战报也如同雪片般飞入南京的行营。
吴三桂的“兴明讨逆”并非只向东进攻两广,他更派遣麾下大将马宝、王屏藩等,率精锐试图向西北方向的陕西和西南方向的四川扩张,企图利用山川之险,构建一个庞大的割据王国。
然而,他严重低估了已经完成整合、装备精良且士气如虹的西线红旗军。
陕西,潼关以西。
吴军依仗着险要地形,构筑营垒,气焰一度十分嚣张。
然而,当他们面对红旗军时,才发现以往的作战经验全然无效。
红旗军并不急于发动密集的人海冲锋,而是首先以猛烈的炮火进行覆盖式打击。
“轰隆隆——!”炮声在山谷间回荡,吴军辛苦构建的木质营寨和简易工事在爆炸中化为齑粉。
炮火延伸后,装备着步枪和冲锋枪的红旗军步兵才以散兵线发起进攻,精准而致命的火力打得习惯于结阵而战的吴军抬不起头。
“顶住!给我顶住!”吴军将领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士兵们却在现代化火力的洗礼下成片倒下,士气迅速崩溃。
“撤!快撤!”败退如同山崩,吴军丢盔弃甲,狼狈逃回汉中方向。
红旗军西线兵团稳扎稳打,不仅守住了防线,更是将吴三桂的势力牢牢压制在川陕边境之外,使其“北上争锋”的企图彻底破产。
四川,剑门关外。
类似的场景也在上演。
被誉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天险,在红旗军迂回穿插、步炮协同的新式战术面前,防御威力大减。
守关吴军惊恐地发现,红旗军总能找到他们防御的薄弱点,以强大的火力打开缺口。
几次交锋下来,吴军损兵折将,节节败退,只能龟缩于川中盆地,凭借复杂地形勉强支撑。
东西两线受挫的消息传回昆明,吴三桂又惊又怒。
而更让他感到寒意的是,江南的局势急转直下!
江宁,原两江总督府,现红旗军前进指挥部。
苏宁看着西线传来的捷报和江南已基本肃清的战报,脸上没有任何轻松的神色。
他目光冷冽,指向地图上江西、湖南的方向。
“吴三桂老贼,趁我渡江,竟敢窃据湘赣!西线兄弟部队打得很好,将吴逆牢牢钉死在了川陕!现在,轮到我们了!”他猛地转身,对着麾下众将,声音斩钉截铁:“江南已定,满清余孽已清!我二十万大军,兵锋即刻西转!目标——江西、湖南!给我把吴三桂伸出来的这只手,彻底剁掉!”
“谨遵大统领号令!”众将轰然应诺,战意高昂。
几乎没有停顿,刚刚经历江南战火洗礼的红旗军主力,如同调整了方向的洪流,滚滚向西开进!
他们的目标明确——横扫盘踞在江西、湖南的吴三桂部队!
与此同时,东南沿海,警报频传。
“报!大统领!台湾郑经,已派遣其将刘国轩、冯锡范,率水陆兵马,在厦门、泉州、福州等地登陆,打着‘反清复明’旗号,攻城略地,其势颇张!”
苏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郑经?也想趁火打劫?很好!”
他看向负责东南方向的水师及留守部队将领:“命令!沿海各卫所,严密监视郑军动向!避其锋芒,固守要点,消耗其兵力!待我主力解决了吴三桂,再回头收拾这群海外孤臣!告诉他们,这华夏故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觊觎的!”
西线(川陕)的红旗军防御稳固,反攻在即。
中线(湘赣)的红旗军江南主力挟大胜之威,雷霆西进,直扑吴三桂在湖南、江西的腹地。
东线(闽浙沿海)的郑经军队登陆,与红旗军留守部队形成对峙。
整个南方,都笼罩在红旗军掀起的这场雷霆怒火之下。
无论是试图割据的吴三桂,还是梦想复辟的郑经,都将在这股无可阻挡的铁流面前,接受最终的审判!
苏宁统一华夏的意志,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凛冽,指向每一个敢于阻挡历史车轮的敌人!
……
吴三桂的野心,在红旗军三路大军的铁壁合围下,迅速显露出了其外强中干的本质。
他原本指望凭借西南险要割据一方,却万万没想到,红旗军的反击来得如此迅猛、如此致命!
西线第一野战军在稳定了陕西防线后,并未满足于将吴军阻挡在秦岭之外。
司令官011接到苏宁“寻机反攻,牵制并消耗吴逆兵力”的指令后,立刻行动起来。
军事会议上,011指着沙盘上的蜀道,声若洪钟:“吴逆的兵马都被吸引到东边去了,川北空虚!咱们不能光守着,得给他屁股上来一下狠的!”
他命令麾下最为精锐的“山地突击旅”,配属加强炮兵,采取多路渗透、奇正结合的战术,不再强攻剑门关等传统险隘,而是派出小股精锐翻越人迹罕至的米仓山、摩天岭等险峻山区,迂回至吴军侧后,袭击粮道,拔除据点。
同时,主力部队则在正面发起佯攻,吸引吴军注意力。
吴军主帅马宝被打得晕头转向,顾此失彼。
不断有后方据点被端、粮草被焚的消息传来,军心日益浮动。
西线红旗军虽未大规模入川,却已像一根牢牢楔入的钉子,让吴三桂的四川地盘风声鹤唳,寝食难安,被迫将大量兵力滞留于此,无法东援。
与此同时,由苏宁亲自督师的中路主力如同出闸猛虎,自江西、浙江两个方向,对盘踞在湖南的吴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江西方向,红旗军沿赣江而上,势如破竹。
吉安、赣州等重镇相继克复。
吴军部将韩大任试图在萍乡一带组织防线,依托丘陵地形节节抵抗。
苏宁亲临前线,观察敌情后,对中路指挥官下令:“吴军士气已堕,不过是凭地利苟延残喘。不要给他构筑防线的时间!集中所有炮兵,给我轰开一条路!骑兵和机械化步兵(骡马化)随后跟进,分割包围,务必全歼,不使一人漏网!”
“是!大统领!”
刹那间,红旗军数百门火炮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将吴军阵地犁了一遍。
炮火尚未完全停歇,嘹亮的冲锋号已然响起,红色的浪潮便淹没了残破的敌阵。
韩大任部几乎被全歼,其本人仅率数十骑狼狈逃往长沙。
浙江方向,红旗军则越过仙霞岭,进入湖南东部。
吴军在这一带的防御更为薄弱,往往望风而逃。
红旗军兵不血刃连下数城,兵锋直指衡阳。
东西对进之下,吴三桂在湖南的统治核心长沙,已然暴露在红旗军的兵锋之下!
而在东南沿海,面对郑经军队的登陆,红旗军采取了“避其锋芒,固守要点,伺机反击”的策略。
留守的部队和水师并不与士气正旺的郑军进行大规模野战或海战,而是依托福州、泉州、厦门等城市的城防工事,进行顽强防守。
郑军猛攻数日,伤亡不小,却难以取得决定性突破。
其后勤补给需要跨海运输,逐渐显露出疲态。
红旗军小股部队则不断袭扰其后方,焚烧粮草,使得郑经“速战速决、占领福建”的计划严重受挫,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
昆明,平西王府。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吴三桂须发怒张,却又无可奈何。
“王爷!西线马宝将军急报,川北多处要隘失守,红旗军小股部队已渗透入川!”
“王爷!韩大任将军在萍乡……全军覆没!”
“王爷!衡阳告急!长沙危在旦夕!”
“王爷!郑经那边也在叫苦,说攻打福州不下,请求支援!”
吴三桂颓然坐倒在虎皮椅上,脸色灰败。
他原本指望的三方牵制,如今却成了自己被三方围剿!
西线被钉死,东线郑经不堪大用,中线的核心地盘正在被苏宁亲率的主力一点点吞噬。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随即眼中又闪过一丝狠戾,“不!本王还有云贵根基!还有数十万大军!传令下去,放弃湖南,全军收缩,退守贵州!依托苗疆险阻,与那苏宁决一死战!”
“是!王爷。”
然而,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红旗军三路大军已然形成了紧密的配合与强大的压力,吴三桂的败亡,似乎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整个西南,都笼罩在这场决定命运的最后决战阴云之下。
红旗军的赤色龙旗,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西南边陲的最后堡垒,席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