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声再度响起，这狠辣、果断的一套连招已然让李一弦看懵了，他想象不出这一脚之后，那名青年男子的脸会有多惨。
月光照射在这人的脸上，斜刘海几乎遮盖了他的半边脸，当李一弦看清此人样貌时，他既惊喜又诧异，手中的玻璃碎片也下意识的缓缓松开。
月光下，李一弦认出这半路杀出的人就是华哥，李一弦并不知道华哥的名字。
“是你？”
华哥却直接无视了他的疑问，也不知是否认出了李一弦。
华哥一只脚仍旧踩在青年男子的脸上，令他不得动弹，转而看向李一弦，问道：“有手机吗？”
李一弦愣了一下，方才赶忙应道：“有。”
“打110，就说有人抢劫。”
“噢，好。”
李一弦快速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华哥看了一眼缩在墙边的女孩，她的外衣已然被撕破过半，脖子和手臂还有抓痕，看上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可怜兮兮。
“唰。”
王哥突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那名女孩。
女孩抬起头，两只大眼睛泪汪汪的，注视着华哥好一阵方才接过他手中的黑色外套。
或许是因为受惊过度，她连谢谢都忘了说，而华哥也从不在意这些细节。
不到五分钟，警笛声传来，一直等警察到了后李一弦方才发现，原来这名受害的女孩正是医院的那名年轻小护士。
到警局做了笔录后，李一弦、华哥和年轻护士一块回到医院。
这位年轻的女护士叫做凌巧巧，那名犯罪的青年男子是一位醉酒的无业游民，他在街道上撞见凌巧巧后便一路尾随，伺机不轨。
进入医院后，凌巧巧找来一个冰袋给李一弦敷脸，他的半边脸被那一巴掌甩的有些臃肿。
华哥没有与二人多说什么闲话，他好似不爱与人交流，在进入医院后便径直朝医院的四楼走去。
医院走廊的长凳上，凌巧巧拿着冰袋一边替李一弦敷着一边再度感激道：“谢谢你。”
“真的不用再说谢谢了，你都已经说三回了。”李一弦道。
“刚刚那个是你的朋友吗？”凌巧巧问道。
“算不上朋友，就是见过两次。”
“她去四楼做什么？探望朋友吗？”
这也是李一弦的疑问，他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四楼看看？”
凌巧巧忙摇头道：“我要上班了。”
将冰袋交给了李一弦，凌巧巧进入护士站，换上了白色护士服。
李一弦拿着冰袋敷在脸上，坐电梯上了四楼，他在电梯口的地图上发现，四楼竟然是眼科。
李一弦尝试着能不能找到华哥，他绕着四楼的几条通道走了一圈，依旧无果，正当他准备放弃时，居然在四楼的一个走廊长凳处看见了他。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和他并肩坐着，好像正在叮嘱着什么，华哥脸上露出喜色，听着医生所嘱咐的话语不断点头。
不一会，那名医生伸手拍了拍华哥的肩膀，随后起身离开，华哥则在他走后尽情的舒展双臂，似是卸下满身疲惫，靠在长凳上，像是在憧憬着什么。
李一弦慢慢朝他走近，他轻手轻脚，尽量不露出一丁点儿声音，就在他刚刚走到华哥背后一米距离时，华哥突然开口道：“你也是来劝我加入的？”
李一弦闻言，突然止步，华哥却转过头，眼睛微眯的盯着他。
李一弦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原本只是好奇想上来看一眼，然后同他说一声谢谢的。
“你不是来劝我加入你们的？”华哥从李一弦的眼神中，看到了茫然与无措。
“什么加入？”李一弦反问道。
“既然不是，那就过来坐吧。”
李一弦来到华哥身旁坐下后，两人都好似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其实，我是替凌巧巧来给你道谢的。”李一弦道。
“凌巧巧是谁？”华哥想也没想的问道。
李一弦略感诧异：“方才做笔录时她不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吗？你没听见？”
华哥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似是记起：“原来她叫凌巧巧呀。”
李一弦倍感无语，明明做笔录时三个人轮流做的自我介绍，这才多久，他竟然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了。
“小孩子，做事不要冲动，不能光凭头脑一热，下手没有个分寸。”
“嗯？”
李一弦转过头去盯着华哥，确认自己没听错这话是从华哥嘴里说出后，他忙问道：“你应该不比我大多少吧？”
华哥没有再继续与李一弦多言，他起身朝着电梯口方向走去，李一弦忙跟上。
“你跟过来做什么？”华哥问。
“我坐电梯下去。”李一弦答。
“为什么她不自己来道谢而让你来？”
“毕竟是女孩子，应该是害羞吧。”
两人来到电梯口，等着面前的电梯门打开，“叮”的一声，电梯停靠，电梯门缓缓朝着两边退去。
电梯内有一身穿白色护士服，怀里抱着件黑色外套的女孩，这女孩正是凌巧巧。
待看见电梯外的李一弦和华哥时，凌巧巧赶忙低下头，并且将怀里的黑色外套拿起，双手送到华哥身前，李一弦歪着脑袋，偷偷看着凌巧巧低下去的脸，那张皙白粉嫩的美人脸，此刻却宛如裹上了一抹红装。
那是情窦初开的味道。
··················
李一弦乘着电梯下楼，回到住院部李大爷所住的病房，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李大爷和宋飚仍在熟睡，李一弦洗了把脸后坐到方凳上，枕着床边，也进入梦乡。
第二日早晨，李一弦买来三份早餐，白粥、豆浆、包子，吃完早餐差不多八点五十分时，医生过来巡房，交代了几项需要注意的事件后便离开了。
如此反复，直到三天后，李大爷生龙活虎的出了院。
没有在家多待，当天下午李一弦便和宋飚买了火车票，前往上沪市。
在候车室等车时，宋飚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毫不在意般的说道：“刚你去买票的时候，我在旁边的银行转了五千块到你银行卡。”
李一弦猛地转过脸，双目睁大，惊讶不已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钱，我也知道这于你而言是拆西墙补东墙的法子，但是钱已经转你卡上了，用不用随你。”
宋飚越是说的随意，越是显得风轻云淡，李一弦就越是纠结，越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是只讲了两个字：“谢谢！”